嚴喆珂噗嗤一笑,忙掙扎著站直,雙手不斷整理著長發,眼神明亮地左顧右盼,臉頰興奮得滿是潮紅,像是玩了個有趣游戲的孩子。
「好玩嗎?刺激嗎?」樓成樂呵呵問道。
「嗯!」嚴喆珂用力點頭,老實承認。
總是被橙子帶著做壞事!
忽然,她記起一事,黛眉倒豎道:「你還有內傷的!怎么能說跳就跳?不怕傷上加傷嗎?」
「這不沒事嗎?」樓成活動了下身體,以示無恙,然後笑眯眯道,「年少總得輕狂一下嘛。」
「哼,反正傷的又不是我!」嚴喆珂知道男友主要是想宣泄,見他沒事,也就不再多提。
而樓成還殘留著剛才的亢奮,轉過身體,蹲了下去道:
「珂珂,來,我背你。」
「我,我不累啊,腳不酸啊……」嚴喆珂一臉懵逼地回答。
「這有什么關系?男朋友想背女朋友還需要什么理由?」樓成笑了笑道,姿勢不改。
嚴喆珂聽得眼波流轉,抿嘴扭頭,暗自啐了一口,可卻輕快地邁開了雙腿,走了過去,俯下了身體。
背起女孩,樓成馱著她漫步於無人的西區邊緣,聽著她輕哼悠揚的歌曲,時不時閑扯幾句:
「其實我哥受到的打擊應該比你更嚴重。」
「我也這么覺得。」
「但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同情和安慰。」
「這很林缺。」
「我相信他最終能跟上,落後的未必永遠落後。」
「你這是在變相鼓勵我嗎?」
「你說是,那就是吧~」
「你說話就說話吧,能不能不要老往我耳朵里吹氣?」
「就吹口氣怎么了?你還親呢!」
「你也可以親的,我不介意。」
「流氓!」
月光溫柔,荒蕪也美。
…………
翌日清晨,受了內傷的樓成依然早起,來到微水湖畔,就著爽冽的涼風,修煉起「者」字訣,依靠入靜大成可以內視的境界和丹境武者掌控細微的能力,一點點修復著身體的不諧。
施老頭抱手立在旁邊,隨口說道:「『者『字訣內練的療傷效果不錯嘛,我有空再教你『冰部『的療傷法吧,覺得多久能痊愈?」
「十一二天吧,不劇烈戰斗的話。」樓成說得都有點心虛了,自己昨晚年少輕狂,跳了下樓,要不然估計不到十天就能好。
他能夠內視,對自身傷勢的恢復有著比較准確的判斷。
施老頭嘿了一聲:「比老頭子我判斷得久啊,下場能打嗎?」
「能,七天差不多就穩定了,不是上一場那種程度的打斗,不會加重傷勢的。」樓成毫不猶豫地回答。
雖然這樣只能發揮七八成的實力,但也足夠了,正好給那些想撿便宜的家伙一個教訓!
…………
晨練之後,照例還是特訓,可施老頭不再像往常那樣靜靜旁觀,只隨口指點幾句,糾正一下,而是站到了隊伍前方,環視了一圈,呵呵笑道:
「昨天看見你們霜打茄子似的模樣,老頭子我就有話想說,但琢磨了下,覺得還是給你們一宿去體會體會吧,這樣印象才會深刻。」
看見樓成李懋他們有些羞愧,施老頭擺了擺手道:
「輸了重要比賽之後感覺痛苦感覺難過感覺不開心,很正常,甚至可以說很好,這不是軟弱的表現,只能說明你們在意,說明你們還有渴望,還有沖勁。」
「那些輸掉戰斗後立刻就能恢復的,立刻就能平和心情的,立刻就能嘻嘻哈哈的,不是成熟,而是麻木,而是不夠在意,對失敗麻木,對武道麻木,對勝負失去熱忱,不夠在意。」
「別的行當我不敢說,但武道這條路上,這樣的武者往往也就失去了前進的渴望和動力,甘於失敗,甘於妥協,甘於在強者面前屈服,你們還不錯嘛,對山北也沒覺得只是走個過場。」
「你們看『龍王『,不管有什么理由,只要輸掉了重要戰斗,那真是生人勿近,一張臉黑得能滴下水來。」
「不過嘛,他擅於將這種痛苦轉化為前進的燃料,你們這群小鬼也得學著點,別老頹著,陷在里面。」
這番話聽得樓成他們頻頻點頭,皆是有所感悟。
這時,施老頭表情一肅道:「昨天難過嗎?」
「難過。」樓成等人愣了下,然後才齊聲回答。
「痛苦嗎?」施老頭再次發問。
「痛苦。」林缺也猶豫著跟隨大家開口了。
聽到這里,施老頭頓時笑罵道:
「既然知道難過知道痛苦了,還不都滾去苦練!」
「是!」樓成他們的士氣重又變得振奮。
看著他們開始修行和療傷,施老頭嘿嘿一笑,拿出酒壺喝了一口。
剛用年輕人的話來說叫什么來著?
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