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開玩笑嗎？」冷漠地掃了秦沛一眼，段浪這才問，粗糙的手拍在秦沛的肩膀上。「老哥，你是一個聰明人，在這種關頭，更應該懂得進退，知道取舍。」

「杜勇南，何江朝。」秦沛身體後退了兩步，有氣無力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才從嘴里吐出兩個字。

這次的計劃，秦沛雖然最終沒有站定立場，但是，他之前的表現，很明顯是站在杜勇南和何江朝一邊的。此時此刻，讓秦沛無比驚駭的便是眼前的段浪。雖然他一開始就覺得這段浪不簡單，可卻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般清洗明了。

段浪的手腕，未免是太高超了一些，段浪的能力，未免也是太驚人了一些。杜勇南和何江朝算是嘉寧集團的老股東之一，在整個集團，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這次試圖通過嘉寧廣場的事情，讓整個集團牽一發而動全身，深深地陷進去，再趁機大撈一把……

計劃進展十分順利，只是，段浪的出現，卻讓這一切，隱約化為烏有。馬華，無疑是他們這次行動最大的籌碼。秦沛就是負責馬華這兒的牽線搭橋。連馬華都這么輕易地被段浪給收拾了，更何況是杜勇南和何江朝？

叢林法則，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簡單的道理，再明顯不過。

識時務者為俊傑！

秦沛可不傻，他現在可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雖然想和命運搏一把，但秦沛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若是就此放棄，他依舊身居高位，有什么不好？

「謝了，老哥。」再次拍了拍秦沛的肩膀，段浪才淡淡地說道。「這件事，一定是這兩只老狐狸挑唆你的，但是老哥你為了掌握更多的證據，卻甘心為卧底，你的這份精神，公司是不會忘記的。」

「老弟……」秦沛一時間，不清楚說什么。他一直覺得，自己善於城府，老於世故。可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的段浪面前，秦沛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內心卻也是再次堅定了自己的選擇。還好，自己剛才沒有固執的堅持。

「老哥，不是嗎？」段浪笑眯眯地問。

「是，是，是。」秦沛滿頭冷汗，道。

「我先出去辦點事，老哥要不要繼續玩？」掃了一眼偌大的曼谷灣，段浪別具聲色地問。人間極樂，勝似天上人間，無數男人夜夜笙歌，醉生夢死的場所，秦沛好不容易來一趟，難道就是看看錄像，聽聽故事就走了嗎？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老弟不在，老哥哪有什么興致？」尷尬地笑了一下，秦沛才說道。「走吧，我也回去了，你嫂子還在家等著我呢。」

此時此刻，別說是段浪要走，將秦沛一個人丟在這里。就算是段浪不走，邀請他在這里玩，怕是秦沛也沒有一點兒興致了。他整個人，現在可都是沉浸在濃烈的震驚之中。

「既然如此，那咱們下次再約？」段浪笑道。

「老弟。」稍微沉思了一下，秦沛神色頗為復雜地盯著段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有什么背景和手腕，但我不得不忠告你一句，這杜勇南和何江朝，可都不是什么等閑，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孫思學及老婆的死，就是出自他們的手筆，因為孫思學之前就一直在關注嘉寧廣場的事情……」

「謝了，我自有分寸。」段浪頗為欣慰地說道，秦沛願意告訴他這些，就說明秦沛已經站在他這邊了。

說句實在話，秦沛這只老狐狸身居嘉寧國際多年，根深蒂固，資源豐富，實力雄厚，若是連他一起拔掉的話，怕是會令公司損失慘重。若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只老狐狸心悅誠服，臨陣倒戈，那豈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再說了，從本質上來講，他們兩人的私交，的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