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人性（下）

「釋放『烏騅』的力量，所有人都會死？」龍堯有點蒙，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她轉過頭，目光投向身邊的「龍桓」、「楊羽」等人。

「龍桓」是她的太爺爺，一直以來，都對她疼愛有加，她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龍桓」也有著不小的功勞，而「楊羽」、「余航」等人，雖然跟她沒有太親密的關系，但他們一路走來，一起經歷了諸多危機，早已成為互相信任的戰斗伙伴。

其余之人，雖然與龍堯毫無關系，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龍堯神色復雜無比：「犧牲所有人，換取我一個人的成功？」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可為了成功，而犧牲太爺爺，犧牲眾多戰斗伙伴，犧牲一個個無辜的生靈，她卻下不了手。

「如果換作太爺爺，他會怎么做？」龍堯手心都冒出汗水，她心中激烈掙扎起來，可當她目光掃過龍桓，卻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都定住了。

漸漸地，她眼中的猶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她毫不猶豫放下手中的神器「烏騅」，向著天空喊道：「院長，我們退出考核！」

下一刻，周圍幻象消失了，「龍桓」、「楊羽」等人消失了，鱷祖化作五彩天梯，斜插蒼穹！

「恭喜你，通過第十一層空間的考驗！」

張煜的聲音，在第十一層空間中緩緩響起。

……

楊羽所在的空間。

「若我真的這么做了，我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別？」楊羽淡淡一笑，搖頭道：「我的腦袋雖然沒有老祖宗那么聰明，但老祖宗永遠是我的榜樣，老祖宗恪守的原則和底線，也是我的原則和底線。若加入蒼穹學院的前提是成為沾滿無辜鮮血的魔頭，這蒼穹學院，我不入也罷！」

將神器「烏騅」隨手一拋，楊羽淡淡道：「院長，我選擇退出考核！」

……

「我這輩子最多只殺了幾頭啟旋境妖獸，如今為了通過考核，卻要我犧牲幾百人族同胞？」余航自嘲地搖搖頭，「何況，這其中還有著有恩於我的贏臻大哥！」

他看了看手中的神器「烏騅」，旋即將其扔在地上，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院長，我退出考核。」

……

「我放棄考核！」贏臻甚至比龍堯、楊羽等人還要干脆，他僅僅是掃了一眼余航，便毫不猶豫扔下了神器「烏騅」，仿佛成為蒼穹學院的學員對他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一般。

可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他為了成為蒼穹學院的學員，為了通過前面那些考驗和關卡，付出了多少代價。

在參加考核之前，他可能會選擇犧牲所有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現在，他變得不一樣了。

在他心中，似乎有了一樣比實力、修為更加重要的東西，值得他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

看到贏臻做出這樣的選擇，就連贏古都是有些意外，可又無比欣慰：「想不到，這孩子竟然會做出如此選擇！」最是無情帝王家，可以說，帝王之家，皆是冷血無情之輩，贏臻出身於皇族，卻做出如此選擇，的確令人吃驚。

身為嬴氏一族的老祖宗，贏古自然不希望看到後輩自相殘殺，一個個皆是變得冷血無情，可他又十分清楚，這是嬴氏一族所有人的宿命，生於帝王家，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誰也改變不了。

或許贏臻未來成不了偉大的帝王，但他絕對是令贏古最滿意、欣慰的後輩。

……

另一邊，荒城城外，密集的人群中，一個中年女人凝望著天空的投影，嘴里喃喃道：「夫君……」她眼中有著一絲擔憂。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正是以一個中年為主角的幻象空間。

「通過考核的代價，是犧牲所有人？」中年神情掙扎，手掌用力都握緊神器「烏騅」，手指甚至都因為過於用力而略微泛白，他臉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汗滴，汗水順著眼角滑進他的眼睛，頓時間讓他感到眼睛無比酸澀，可他沒有絲毫反應，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魔怔。

他腦海中浮現起不久前與妻子分離的畫面。

「我要成為大英雄！」

「如貝隆前輩那樣的蓋世英雄！」

「我要讓青兒成為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讓她可以驕傲地告訴所有人，她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不比任何人差！」

「若我就此退縮，未來又何來希望成為英雄？」

「只有通過蒼穹學院的考核，成為蒼穹學院的學員，未來，我才有希望成為大英雄！」

中年男子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神閃爍不定，身上也是彌漫著一絲殺意。

他神情陰晴不定，握著神器「烏騅」的手在發顫……

抬起頭，望著那龐大得無可匹敵的鱷祖，他眼中浮現一抹瘋狂，除了依靠神器「烏騅」，他根本奈何不了鱷祖，而釋放神器「烏騅」的力量，代價則是犧牲周圍所有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