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路小友對我有所懷疑。」骸老並不生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過也對，你畢竟先跟死靈接觸，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的確很難相信我說的話。不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到底誰是渾蒙之主的分身，時間會證明。」

骸老十分坦然，仿佛有著絕對的自信。

「既然你說自己是渾蒙之主的分身，那么天墓意志呢？」張路問道。

「嚴格說來，死靈的身份，也跟渾蒙之主有點關系。」骸老也不管張路相不相信，直接說道：「張煜小友既然是准渾蒙主，就應該知道，開辟渾蒙，也會誕生出類似渾蒙之靈一樣詭異的存在，只是那東西正常情況下一般不會出現，只有在渾蒙之主隕落之後，才會顯形，逐步蠶食渾蒙。那是一種特殊的意志，或者說是一種死亡的具化。它並不是某種具體的生命，而是毀滅與死亡的現實顯化。這就是死靈。」

「毀滅與死亡的現實顯化？」張路若有所思。

「死靈本身是不存在的，或者說，並不實際存在，只有當渾蒙之主隕落之後，渾蒙走向毀滅，死靈才會顯化，因為它本身，就代表著毀滅與死亡。」骸老說道：「它雖然看上去似乎有著自己的思維與意識，似乎是某一種特殊的生命，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假象，它其實並沒有思維與意識，也不是什么生命，它就是毀滅與死亡本身，代表著整個渾蒙的滅亡。」

聽得骸老的描述，張路卻越發地糊塗。

很難理解，天靈，或者說死靈，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

毀滅與死亡？

這東西還可以現實具化？

「雖然聽上去有些荒誕，但這就是事實。」骸老說道：「死靈是無法被消滅的，因為渾蒙之主已經隕落，渾蒙的毀滅與滅亡是無法避免的，除非渾蒙之主復活，否則，誰也阻止不了這一切發生。而如果渾蒙之主復活，那么根本就不需要去消滅死靈，因為它會自動消失，渾蒙毀滅的腳步也將停下。」

骸老這么一說，張路倒是稍微能夠理解一點了。

「那你開辟渾蒙天，是為了復活渾蒙之主？」張路問道。

「不。」骸老搖搖頭。

「不是？」張路有些意外。

他本來以為，骸老如果真的是渾蒙之主的分身，肯定會想著復活渾蒙之主。

骸老嘆了一口氣，說道：「所謂復活，根本就是死靈的謊言。是一個騙局。實際上，人死了就死了，哪是隨隨便便就能復活的？也許對渾蒙主，乃至更厲害的人來說，可能有著特殊手段，可以讓人復活，但我沒那個能力。」

他看向張路，道：「本尊隕落得十分徹底，肉身、神魂，乃至意識，都完全湮滅，只有一點殘存的意志，你認為，這種情況，還能夠復活嗎？」

意識是生命的基礎，肉身湮滅，還可以神魂轉世，神魂湮滅了，還能以造物主意志重塑，哪怕造物主意志湮滅了，還能夠意識輪回，可如果連意識都湮滅了，那么這個人就徹底死了，連轉世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當然，這僅限於馭渾者層面，渾蒙之主是超越馭渾者的至高存在，是否有著別的復活手段，誰知道？

「既然不能復活渾蒙之主，那你開辟渾蒙天又是為了什么？」張路問道。

面對張路投來的質疑目光，骸老依舊十分淡然，道：「為了開辟一個新的渾蒙！」

「所以，這渾蒙天真如死靈所說，是一個類似天啟祭壇一樣的存在，未來需要獻祭整個渾蒙，才可能升級為新的渾蒙？」張路追問道。

「雖然死靈嘴里沒幾句真話，但這話，的確是真的。」骸老說道：「要創造新的渾蒙，就必須獻祭原本的渾蒙……這還是因為有著天啟大陣的加持，否則，憑我的實力，哪怕加上這么多萬重境王者，也絕對不可能創造出新的渾蒙。」

「那渾蒙中的億兆生靈呢？」張路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轉移一部分人到渾蒙天，能救多少算多少。」骸老迎著張路的目光，坦然以對，「也許我能救下的人，不及渾蒙生靈萬分之一，甚至億分之一。但……這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

張路則問道：「你就沒想過把所有生靈都轉移到渾蒙天嗎？」

「兩個問題。」骸老說道：「第一，渾蒙天裝不下。第二，渾蒙需要他們提供的活力，才能夠繼續運轉下去，如果沒了他們，渾蒙將迅速毀滅，連帶著，渾蒙天也會一起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