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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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愛,早已忘卻世俗,忘卻眾人縛之的枷鎖。

g城炎炎夏日鋪天蓋地新聞淹沒了整座躁亂的城市,各大報亭、書店覆蓋的新聞滿滿一頁紙的城中許家舉辦世紀婚禮,人人卻頂著一個疑惑,新娘是誰?……

一家較權威的八卦周刊爆出,許少近幾日頻繁出入醫院,探望的對象卻無人知道,消息被人及時封鎖,各大報社開始頻繁大膽猜測,醫院是否就藏著那位神秘的新娘?

靜謐空盪的房間,即使是艷陽高照下的午後安安卻依舊陣陣發冷,手心冒汗,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幾上那一份份報紙。

如墨般的黑眸中已看不見往昔的神采,一片死灰,一攤死水,不起波瀾。心,不由的收縮著,一抽一抽,無力感、疲倦感侵襲而上,將她淹沒。

別人也許不知道醫院的人是誰,她怎么會不知道,因為,她剛剛才從醫院出來。她剛剛還跟她說了話……

她顫著手握著電話猶豫著是否要撥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前幾天,冒著雨為她翻陽台的男人是她的幻覺嗎?為什么她覺得這個男人離她好遠好遠。

安安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又踏上了那一條不歸路,愛情的不歸路……

那個日日夜夜在她耳邊喊著「小傻子」的男人已不復存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緣盡,一場空。

時光稍縱即逝,安安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未來的幾天里經歷的是這樣一段,苦澀、甜蜜、心痛……百轉千回後,這份愛情帶給她蝕骨的傷痛與喜悅永遠烙印在她心間。

安安沒有收到請柬,是尹笙帶著她去了現場,安安問她為什么,尹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安安,如果從此以後,你的生命中,沒有許墨陽,你會怎么辦?」

安安頓了頓,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低頭不語,不過是回到以前罷了,可為什么那抹嗜心的愁緒,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都說,時間是治愈傷口的良葯,這幾年,沒有把她治愈,反而將許墨陽三個字更深的如滾燙的鐵塊烙進她心頭,如果真的如阿笙說的那樣,她最多能做的不過是離開。

她從來都是鴕鳥心態,將頭埋進沙土里躲避殘酷的現實世界的鴕鳥。

尹笙長嘆一聲,「所以去看看,也許你會找到答案。如果他真的是負心漢,那么咱們也不虧,帶著小包子逃跑,讓他這輩子見不到兒子,可萬一,他不是呢?安安,你舍得錯過他嗎?」

是啊,一生之中能遇見這樣一個男人,舍得錯過嗎?蘇流菁用盡一切手段、窮極一生,就為了年少時那場錯過的愛戀,那么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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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頂層被一陣神秘的氣息籠罩著,頂端的壁燈富麗堂皇的敞亮著,賓客蜂擁而至,歐式風格大門的兩邊,譚林梟軍人筆挺身姿站在門口迎接著來往的賓客,顧宇林則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站在門口淡笑的收著紅包。

化妝休息室。

一身白色的筆挺西裝,修長挺拔的身子展露無疑,單單是就那樣靠著也被他的氣場震懾,夜祺摟緊了懷里的人,抬頭瞥了他一眼,佯裝不經意的樣子問道:「老三,小五他們老說你果敢狠辣、冷血,我倒覺得不然,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蘇流菁反悔呢?」

許墨陽倏地睜開雙眸,卻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夜祺,陰鶩著眸子出口道:「她沒有機會反悔。」

夜祺那一刻才知道,許墨陽的果敢狠辣起來,竟真的令人可怕,甚至連他都不由的有點害怕起來。隨手拎起如雨,清咳了一聲,「妞妞,咱們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只留下許墨陽一個人陷入空盪的房間里。

尹笙帶著安安來到了婚宴廳的門口,遇見門口的小五,眸子輕輕一閃避開他探究的眼神,兩人尋了處位子坐了下來,座位靠著走廊,新郎新娘步入殿堂的走廊。

安安撫著那顆狂躁的心,無法使它安靜下來,猛然有點想拔腿就跑,她後悔了,突然發現自己這樣的舉動很可笑,來找茬嗎?……

尹笙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扣著她的手將她牢牢按在座位上,低聲說道:「安安,如果許墨陽真的負了你,負了孩子,也好,不管他處於什么原因,只要他為蘇流菁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你就挺著大肚子走上去,高傲的扇他兩耳光,然後徹底把這個男人忘記,即使他日後抱著你的大腿哭著求你原諒他,你也要面無表情的撥開他的手,適當的時候可以踹他一腳,然後淡定的叫他滾。」言畢,稍稍打量了她一會兒,隨後微微正了正她的腦袋,說道:「這個角度,正好。」

安安聽著阿笙這氣兒都不喘一口的話語,心里一陣心悸,懦懦的回了一句:「如果小五這么對你,你能做到嗎?」

尹笙臉色微微一僵,滯了片刻,佯裝輕松的說道:「不一樣。」

鍾聲響了三聲,婚宴廳瞬時肅靜了下來,那抹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處走了進來,邁著沉穩的步子,視線牢牢的鎖定著前方。

安安拽著衣角的手越發收緊,直到許墨陽停了下來,也依舊沒有看見新娘的身影,他緩緩地回過身,視線掃過底下的賓客,瞥見那抹嬌俏的身影時,兀的一緊,真是好沒見了,每日每夜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她巧笑嫣然的小臉,好幾個夜晚窩在她樓下默默守著她卻強忍著沒有上去找她,因為,他其實也怕,怕就這么錯過她,但是,他還是願意賭一把。

他快速的斂了斂情緒。

安安看見他淡淡的別向一邊,心又一下一下抽疼起來,鼻尖微微一酸,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竟開始潸潸然落下。

宴會廳響起一陣喧嘩,新娘子一步一步的朝著眾人走來,安安瞪著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驀的,身子僵立在原地,腦袋"轟"的一聲作響。

淚水流的更加肆意更加洶涌,那么她呢?她該怎么辦?之前的那一幕幕都是騙人的?

蘇流菁眼中含著笑,復雜的笑,淡淡的盯著安安看,一步一步......終究緩慢的走向許墨陽。

安安的心,此刻早已是全瘡百孔,難以愈合。她只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怎么了?

她真的不相信,那個眼眸深情款款的男人轉眼便可娶別的女人,她真的不相信。

安安環視了一圈,許家長輩都沒出現,看來,許墨陽是為了她要一意孤行了。

這是怎樣一種愛,她無法想想。

可她還是不相信,她真的無法想想,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多變。

音樂響起的瞬間,她緩緩直起身子,在眾人的一片注視下,她慢慢朝他們踱去。

許墨陽眸子猛然一緊,眼神示意邊上的顧宇林去拉人。

顧小四這才反映過來,雙腳打著顫迎上前,欲勸道,卻被安安冷聲喝止住了腳步,"別過來。"

他從來沒聽過這么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腳步生生的卡住了,擦著一頭冷汗,躊躇著要不要上前。

安安終於停在兩人面前,眼眶泛紅的盯著眼前的兩人,紅唇輕啟:"許墨陽,恭喜你。"

許墨陽眼里那抹深意讓人探不到底,聲音清冷:"回去。"

安安目光灼灼的望著他,努力的想要探進他心底,終究,她讀不懂,眸色一點一點黯淡了一下,淡笑著搖了搖頭,道:"墨陽,再見。"

墨陽,那么久以來,他從沒有聽她那么喊過他,從來沒有。

現在,聽到了,為何那么酸澀?

蘇流菁嘴角帶著笑的望著他們,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婚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賓客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不耐的出聲喧嘩。

突的,神父的雕像背後閃出一道人影舉著一把鋒利尖細的軍刀迅速的朝他們奔來,周善水猙獰的面孔引得眾人連連尖叫。

電石火光之間,安安輕輕咬了下下唇,眼色一狠,沒再多想,身子往前探去,就閃身擋在他們兩前面,低呼道:"小心。"

這場愛情,參與的人太多,太雜,她好累。她只是想要一份純粹,卻終究沒能如願,也許,是結束,也是開始。她就那么大義凜然的一把推開蘇流菁了。

賓客席里的尹笙反應過來她要干什么時,立時起身沖上前,喉頭卻已哽咽,喊道:"安安...不要..."

底下地賓客頓時抱頭四處逃竄。

許墨陽大腦"轟"的,一片空白。素來反映最快的他,那一刻竟失了敏感度,瞳孔倏地緊縮,身子竟有些僵硬,腦中閃過的是安安這個小傻子蒼白的臉色,明明就在發抖,明明就在害怕,是誰給了你那么大勇氣義無反顧的頂了上去?

周善水尖叫著朝他們刺去,"蘇流菁,你去死!誰允許你們結婚的!"卻已受不住力道,朝著安安就刺去。

眼看著刀尖就快抵上安安的腹部,許墨陽霎時回神眼疾手快迅速的拉過安安摟近懷里,盡管再快,距離卻太近,刀刃堪堪剮過安安雪白的手臂,瞬間血流如注,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臂腕花落,如跳躍的火花深深的扎進許墨陽心里。

安安頓時疼的低呼一聲,臉色霎時一白,小臉皺成一團,許墨陽呼吸□,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那一刀,比刮在他心上還難受。

小五小四等人紛紛冒著冷汗,不由的為這兩人揪緊了本就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