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突然遞上來一瓶水,慕深轉頭,瞳孔里倒映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是她。
之前不是他的錯覺。
她把自己打暈了。
她想干什么?!
慕深心底警鈴拉響,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干澀又嘶啞,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你想做什么?」
初箏重復剛才的話:「喝水。」
音調沒有任何起伏,紋絲不變。
在這樣黑暗的環境里,顯得詭異。
慕深從地上站起來,脖子還有些酸痛,他捂著脖子,後退幾步:「那個人,你放走了?」
「喝水。」
「……」
慕深看著她手里的那瓶水,好像他不接,她就不會說別的。
她如果真的想對自己做什么,他暈倒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她做了……
慕深接過水,擰開,喝一口。
水浸潤喉嚨,讓他好受一些。
「殺人對你不好。」初箏環著胸,清冽的聲音劃破黑夜:「不要殺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教育我。」慕深抿著唇。
「我沒教育你。我只是提醒你。」並阻止你。
每天都在努力做一個好人呢!
「……」慕深壓住心底的翻涌的暴戾:「那個人你放走了?」
初箏沒說話,慕深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嗡嗡嗡……
慕深手機震動,他似想到什么,顧不上初箏,摸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周醫生的名字。
「周醫生……好,我馬上過來……我會想辦法,麻煩你了。」
慕深掛斷電話,發現有十幾個周醫生的未接電話。
慕深握緊手機,轉身就走。
初箏跟上他,主動問一句:「你去哪兒?」
「跟你沒關系。」
慕深走得很快。
這條街待拆遷,早就沒人住,黑沉沉的街道上,少年猶如一道鬼魅,孤寂無助,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初箏跟著他,離開這條街,到達外面的主路。
但此時時間已經是凌晨,哪里還有車。
慕深放棄等車,直接往前跑。
初箏從空間取了一輛車,開著跟上慕深。
叭——
慕深側目,瞧見開車的初箏。
「上車,我送你。」
慕深遲疑下,停下來,目光冷寂的盯著她幾秒,拉開車門上車。
「中心醫院。」
初箏只希望不要遇上交警,不然就完球了。
這車在這個世界沒有牌照,原主這個年紀,自然也是沒有駕照的。
初箏沉默的開車,余光打量旁邊的少年。
他垂著頭,手里緊緊的握著手機。
手背因為用力,隱隱有青筋凸顯。
中心醫院距離不是很遠,初箏車子還沒聽聞,慕深已經推開車門下去,往醫院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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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深,你奶奶情況很不好。如果做手術,還有一線生機,只是手術費……」
「周醫生,請您安排手術,我會湊齊手術費。」慕深不等周醫生說話,搶下話保證。
「慕深……你還是個孩子,這筆錢不是你拿得出來的。」周醫生為難。
「我可以……」慕深抓著周醫生,聲音里滿是哀求:「我求求你,我只有奶奶一個親人,我不能看著她死。」
周醫生嘆氣:「慕深,不是我不幫你,是醫院有醫院的規定,除非你先湊齊手術費,不然我沒辦法給你安排。」
他就算再心疼這個孩子,也不能違背醫院的規定。
那么大一筆錢,出了問題,他怎么負責得起。
不管慕深怎么說,周醫生都只能搖頭。
慕深深呼吸,膝蓋緩緩彎曲:「周醫生,我求你……」
慕深胳膊一緊,彎下去的身體被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