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遠去,步輕呼吸聲卻逐漸凝重起來。黑暗包裹著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臉,也瞧不見彼此神色。
初箏確定人走遠,松開少年:「你今天回來又挨打了?」
少年縮在黑暗中,呼吸逐漸弱下去,好像沒有這么一個人存在似的。
初箏:「……」不是,你這孩子到底什么毛病?
「你剛才去那個房間干了什么?」初箏又問一句。
少年猝然抬頭,黑暗里初箏能感覺到的視線。
他呼吸微微失控,許是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被人看見。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初箏安撫他兩句。
少年呼吸又逐漸安靜下來。
初箏有點頭疼:「我先送你回房間。」
初箏順勢拉住少年的手,少年受驚掙扎,初箏用力握緊:「別亂動,一會兒引人來了倒霉的是誰。」
少年:「……」
少年手指和手心都有一層薄繭,摸上去粗糲硌手,應該是常年做活的原因。
步輕被初箏牽著,大張旗鼓的從長廊中穿過。少年緊張得手心溢出些許冷汗,他盯著走在前面的背影,眸子里有不解,也有怯弱的恐懼。
初箏將他送到房間外,少年借著微光,伸手指了指房間里,又搖搖頭。
「里面有人?」
少年點點頭。
他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是一個人住。
「我可以帶你走。」離開這個地方,不用受苦。
少年一愣,片刻後垂眸搖頭,拒絕初箏。
初箏奇怪:「你為什么不說話?」
少年呼吸微微一凝,片刻後張了張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無聲的搖頭。
初箏眸子微微一眯:「你不會說話?」
少年捏著破舊衣服,腦袋小幅度的點了點。
初箏:「……」
資料里沒說他是個啞巴啊!
少年退後兩步,沖初箏鞠了一躬,然後迅速回了自己房間。
初箏懵逼的站在外面。
步輕從門縫往外面瞧,那個人站在那里許久才離開。
步輕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床位,躺在床上,腦中想的卻是剛才那個人。
她真的不會告訴別人嗎?
-
翌日。
步輕還沒睡醒,身上的被子被人掀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炸開:「你還睡,快點起來,出事了!」
出事了?
步輕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房間里所有人都已經起床,正火急火燎的收拾。
出什么事了?
房間里一團亂,沒人講話,自然不會有人給他解惑。
步輕不敢耽擱,幾下把自己收拾好,跟著大家一起出去。
到了外面,步輕就聽見一些議論。
「也不知道誰干的,我看著都覺得害怕。」
「誰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誰,每天在外面橫行霸道的,這就是惡有惡報……」
「噓!」
議論的人明顯忌諱,沒有明說,到了前院,步輕瞧見躺在地上的周峰,腦袋『嗡』了一聲,僵硬的跟著人走過去。
周峰渾身都起著紅疹子,蓬頭垢面,衣服上還沾了泥巴和草屑。
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