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斬草必除根(1 / 2)

老婦人嘴里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聲音凄厲又絕望,末了拼命磕頭。那小孩子也被老婦人按到在地,卻是沒說一句話。

唐元扯了馬韁繩,皺了眉頭問向跑過來的兵卒,「這次抓了多少俘虜?」

兵卒高聲稟報道,「回將軍,總共九百多婦孺。」

唐元有些猶豫,扭頭望向夜嵐,試探問道,「夜嵐,這一次還是…」

他嘴里的「殺」字,不等出口,夜嵐卻摘下馬側的長槍,槍頭用力,抬起了那孩子的頭。

即便在這樣的夜色里,篝火閃爍,也輕易可以看清孩子眼底的仇恨。

若是給他一把長刀,他怕是立刻會撲上來,殺了他們。

夜嵐沒有說話,只是冷冷一笑。

唐元臉色紅透,咬牙抽刀,抬手砍下了孩子的頭顱,那老婦人尖叫一聲也是倒了下去。夜嵐槍尖一遞,也送了她去和孫兒團聚。

夜風吹來,血腥味散去,祖孫倆的屍體被兵卒們拖走,只留了被血浸濕的草皮,還有九百多驚恐更甚的蠻人。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夜嵐提馬信步走在營地,腦子里突然想起這首詩,就讀了出來。

唐元聽得疑惑,問道,「這是…提醒我們,對敵斬草除根的必要?」

夜嵐搖頭,伸手虛虛擁抱無盡的夜空,應道,「我是在歌頌美麗的草原。」

唐元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真是騙鬼呢,就算要裝詩人,也該把槍尖兒的血跡擦干凈再說啊。

但奇異的,白眼翻過,他心里那么一點兒負罪,好似也消失不見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斬草不除根,必受其害。

他不是不懂這些道理,但眼見老人幼兒死在自己刀槍之下,還是免不得心里不舒坦。

但夜嵐卻好似半點兒不會如此,這一路殺的蠻人俘虜沒有兩萬,也有一萬八,堆積起來,當日孤山下那座壯觀的墳冢,又添了七八個做伴當,遙遙相望。

夜嵐從來不眨一下眼睛,好像殺蠻人就像農夫殺雞,老虎食兔子,從容又篤定,半分不猶豫。

而相反,對待手下的兵卒,他又做到了吃在最後,睡得最晚,每日都要去傷兵營轉悠兩圈兒,興致好了,還會給大伙兒講故事,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就連他這個書香門第出身的人都沒聽過…

他可真是踐行了那句他常掛在嘴邊的話,如今也被整個隊伍所有兵卒將士熟知。

對待自己人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則像寒冬般殘酷!

天明時候,所有兵卒睡醒,拾掇好戰馬和行囊,就著蠻人部落的鍋灶做飯,吃得飽飽,又各自裝了三日的干糧,然後就殺光了俘虜,放了一把火,徹底把這個草原部落送去了永生天報道。

以戰養戰,這就是他們深入草原,孤軍深入不需要補給的秘訣。殘忍,但又分外管用。

踩著黎明的光亮,還有草尖上的霜色,隊伍又重新才出發了,目標圈起黃毛蠻人的一千人馬,等待大越主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