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直塑像一般不說不動的劍老，都添了一句，「好酒。」

程大夫正拾掇葯箱，聽他們這么說，還覺得好笑，問道，「你們這是想多了吧？王爺能讓人送兩頭豬就不錯了，你們居然還點菜？這里可是草原，不是糧囤村。」

旁人還罷了，瘋爺卻是白了他一眼，惱道，「閉嘴，有吃的就吃，問那么多做什么。」

成大夫被氣得笑了，應道，「好，我就等著，看你們怎么憑空造物！」

這會兒屏風後，已經不見了夜嵐的影子。不過一刻鍾，他才再次出現，隔著屏風說道，「東西都在後帳，你們處置，我明早回來。」

瘋爺里掀開連同後帳的簾子，果然不算大的帳篷里，這會兒堆得滿滿當當。大筐的果子和白面饅頭，成桶的咸蛋，摞成堆的酒壇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熱乎乎的食盒，不過片刻，林園，劍老，瘋爺和程大夫已經圍在一起吃上了喜宴。

程大夫啃著一塊排骨，差點兒沒掉了眼淚，含糊罵著，「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偷吃多少頓了，居然才告訴我，嗚嗚，你們等著。」

瘋爺快手快腳搶了最後一塊排骨，翻個白眼，滿不在乎應道，「誰讓你每晚都跑去傷兵營了，我還能給你送去啊。趕緊把嘴堵上，再泄露出去，又多一個人分吃了。」

不說西征軍里如何忙著慶賀，只說嬌嬌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剛一進空間就見夜嵐坐在沙發上，一身大紅長袍，腰纏玉帶，頭上戴了金冠，襯得他瘦削很多的臉龐也多了幾分喜氣。

她就笑著走了過去，輕聲道，「怎么沒等我進來，幫你穿戴，小心抻到傷處。」

夜嵐沒有說話，雙眼凝望巧笑盈盈的姑娘，大紅嫁衣，貴氣艷麗，一如他無數次的設想里一般模樣。

可是他卻只能拖著一條傷腿，坐在這里，沒有迎她入門，沒有牽她入洞房，沒有給她世上女子最羨慕的盛大婚禮…

「怎么哭了？你不會是變卦了，不想娶了我吧？」

嬌嬌紅了眼圈，上前輕輕抹去夜嵐臉上的淚水，心里也是酸澀之極。

沒有哪個女子，不想一輩子一次的婚禮有摯愛的男子攜手同行，可是，相比這些，她更願意成為他的妻，光明正大接他回家。

「嬌嬌，到底是我…委屈了你。」

「不，是我要謝你這么多年愛我如珠如寶。」

嬌嬌坐到夜嵐身邊，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你一直知道，我不是普通女子。你是參天大樹，我就是你肩頭跳躍玩耍的小鳥，而你有一日累了倦了傷了，我就會立刻變成另一棵大樹，把你護在身後，讓你盡情歇息。這才是夫妻，才是攜手一生的意義。而如今，就是輪到我為你遮風擋雨了。」

夜嵐緊緊握了嬌嬌的手，眼淚一滴滴砸在交握的手上，「你一直比我更聰明更優秀，只是甘願站在我背後。我一直知道，我甚至怕你被世人發現，怕我不夠努力，配不上你。」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嫁給你了，誰也撬不走了。」

嬌嬌笑著抹眼淚，抹了搖著夜嵐的袖子，「夫君，咱們結緣都是空間的功勞，雖然不知道空間是從何而來，但我們成親了，總該謝謝這個媒人。不如我們下去給小玉行個禮吧？」

「好。」

夜嵐撐著起身，嬌嬌也不用他走路，直接把他背上，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