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夠了沒?」宋夔笑嘻嘻問。
「沒有。」
王淵面無表情,把弓拉到七分滿。仔細瞄准之下,手腕已經不住顫抖,再次射出一箭,扎進稻草人的腿部。
幸好,東方以復合弓為主,弓身相對較短,小孩子也能湊合。
如果換成歐洲的單體弓,今天根本不用再比了,王淵的手臂長度還達不到開弓要求。
掏出一截布條,纏在拇指上,王淵說:「可以了,開始吧。」
宋靈兒高高舉起馬鞭。
「啪!」
鞭子著地,一聲脆響,九箭同時射出。
第一輪,四人射中腦袋,剩下五人射中軀干。
第二輪,兩人脫靶,剩下七人射中軀干。
第三輪,三人脫靶,剩下六人射中軀干。
到了第四輪,居然有六人脫靶……即便放下弓箭,他們的手臂都止不住顫抖。
開玩笑,這可是上力者使用的七斗強弓,讓宋家土司的貼身侍衛來還差不多,宋家子弟的隨從可沒那么大力氣。
包括王淵在內,一群戰五渣,接下來就是比爛了。
王淵的手臂同樣在抖,但他一次都沒有脫靶,也沒有射中過頭部——全程恰爛分。
之前試射兩次,王淵已知自己的極限。即便他天生神力,但礙於身體發育,也只能硬拉到七分滿。
力氣不夠,可以用腦子玩啊。
每次只拉六分滿,保持對弓箭的掌控度,指著稻草人的腦袋射擊,落下來正好射中肚子。
那些宋家隨從就比較莽了,一個個都想在主人面前表現。他們本來就達不到開七石弓的實力,為了拿高分全力開弓,相當於勉強硬拉,不但違背射箭技巧,還特別消耗體力,也容易把自己的肌腱拉傷。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肌肉陣陣抽痛,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樣。
射到第五輪,直接有八人脫靶,只剩王淵還在恰爛分。
穩如狗!
「啪!」
宋靈兒抽鞭子喊道:「我宣布,王淵獲勝!」
「勝什么勝?還沒比完呢!」宋夔的臉色黑如鍋底。
那就接著比唄。
一時間,箭矢滿天飛,落地皆隨緣,手抖如篩豆。
宋夔欺負王淵力氣小,將靶位設置得太遠了,現在反而坑到自己這邊。
八個宋家隨從輸得心服口服,雖然王淵弄巧恰爛分,但爛分也不是人人能恰的。那需要對力道和距離的精准把控,稍不注意就是脫靶,反正他們沒有如此天賦——若有那個天賦,早被土司叫到身邊當護衛了。
宋靈兒指著宋夔說:「願賭服輸!」
「以後我不找他麻煩就是。」宋夔說著轉身就走。
宋靈兒喊道:「還有叫阿哥呢!」
宋夔走得更快,只當沒聽見。
宋靈兒沖過去攔住:「不許走!」
宋夔生氣道:「小嬢(小姑),你怎么幫著外人說話?」
宋靈兒雙手叉腰:「我誰都不幫。但我是判官,一切照規矩來,說好的就不能反悔!」
宋靈兒是族長宋然的獨生女,宋夔的父親還指望著嗣位呢,不能得罪這姑奶奶。
雖然越想越氣,但宋夔還是走到王淵面前,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道:「阿哥。」
「還有你們。」宋靈兒指著其他人。
剩下七個宋氏子弟,也只得走過來,心不甘情不願,一人喊一聲「阿哥」再離開。
宋靈兒頗為得意,笑著問王淵:「我這個判官當得怎樣?」
王淵由衷贊嘆:「鐵面無私,秉公執法。」
「哈哈,你會的漢家成語還真多,」宋靈兒愈發高興,又說,「你的力氣好大,居然能拉開七斗弓。我父親的護衛都是勇士,也只有一個能開七斗弓呢。不是像你們那樣硬拉,是隨便開七斗弓。等你長大了,肯定也能像那位勇士,開七斗弓就跟吃飯一樣。」
王淵問:「貴州城能開七斗弓的有多少?」
「不知道,」宋靈兒嘰嘰喳喳說道,「但在貴州衛那邊,出了個能開兩石弓的大勇士,他考上武舉就到外地做將軍去了。」
尼瑪,開兩石弓,317磅弓啊……簡直不是人類!
至於歷史上那些開五石弓的猛人,即便拋開度量衡差異,也讓王淵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