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老總你好啊(14)(2 / 2)

簡單在一旁坐著,「慢點吃,別噎著。」

陳又狼吞虎咽,走開好么,聞著你身上的味道我就很生氣。

簡單拿勺子舀了湯喂到青年的嘴邊,「這是桂魚湯,喝喝看腥不腥。」

陳又咕嚕喝下去,「不腥,很好喝。」

簡單放下勺子,拿多出來的一雙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嘗嘗這個好不好吃,味道咸不咸?」

陳又吃進嘴里,油而不膩,「不咸,非常好吃。」

簡單說,「你是顧生嗎?」

陳又脫口而出,「不是。」

圍繞的氛圍驟然一變。

吃下第三口飯菜的時候,陳又猛地意識到了什么,他的臉色巨變,一口氣沒喘上來,嘴里的食物也沒嚼,噎到了。

「咳……咳咳……」

陳又咳的一張臉通紅,泛著紫色。

過了會兒,簡單看著青年流出生理性的淚水,痛苦不堪,他才有所動作,給人將那口食物壓了出來,「開玩笑的,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陳又心里狂叫媽|逼,除了這個,他沒有別的可說,真的。

簡單輕輕揉了揉青年的頭發,他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真可愛啊。」

垂下眼睛,陳又哽咽,氣死我了。

飯菜是大酒店的,味道自然不用說,看著就很有食欲,但是陳又被簡單一嚇,胃口就不咋地了,他只吃了一半,還剩一半,尋思著留到明天吃。

簡單直接把剩飯剩菜提走,丟進垃圾簍里,再把垃圾袋拿出來,走了。

陳又,「……」

「444,我明天可能又要餓一天,我的心好痛,不能呼吸了。」

系統說,「你還是喘口氣吧,不然目標會給你做人工呼吸,看你那么可愛,就會再把你做一頓。」

陳又立馬就呼吸順暢了。

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這樣一成不變。

陳又過著不如豬的生活,還要小心翼翼的陪飼主玩耍,生怕一個不不注意碰到飼主的哪個點,就被宰了。

簡單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忙工作,深夜才來看陳又,有時候直接就不來。

他似乎在忙著什么事,話沒有之前多了,經常來了,也只是坐在一旁,眼睛望著虛空一處,很像是在走神,下一刻就把陳又壓在地上,完事就走。

陳又心里慌啊,可是無論怎么做,都沒有什么肉眼可見的進展。

眼看冬天都到了,再等等,這個年就要過去了。

都這么慘了,陳又竟然還胖了一圈,他捏著腰上的肥肉,心情很。

這天,喂完食後,簡單給陳又倒了杯水,「我去書房處理一下工作,晚點過來,你困了就自己先睡。」

這話說的,跟老夫妻似的。

陳又一動不動的,等門關了就坐起來把水喝完,他拿著玻璃杯,若有所思,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必須讓任務進度打破零這個詛咒。

「待會兒我可能要割腕了。」

系統說,「為什么這么對自己?」

陳又說,「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懂得。」

系統說,「冷靜點。」

陳又問它,「上個世界我被怎么著了,你忘啦?」

系統沒吭聲。

陳又的眼中浮現堅定之色,「有了那種遭遇,什么大風大浪我都能扛過去。」

系統默了會兒,「去吧。」

陳又手一揮,就把玻璃杯敲碎了。

他咬咬牙,拿起一塊玻璃碎片對著腕部重重一劃。

看著血從身體里流出來,這種感覺沒法形容,陳又的頭開始發昏,他在考慮要不要寫幾個血字給簡單,比如「為什么不相信我」,或者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可以是「學長再見了。」

選擇困難症就是麻煩,陳又還沒有選擇出來,就已經陷入黑暗。

他醒來時,是在另一個房間里,有衣櫥,床頭櫃,擺設都是日常的家具,天花板的吊燈都充滿溫馨的味道,不像關他的那個房間,就是個籠||子。

門推開,簡單走進來,襯衫微皺,額前的發絲不再一絲不苟,而是凌||亂的搭下來,面容有幾分憔悴。

陳又從男人的外形上腦補出了一個悔不當初的畫面,他問系統,「我暈過去後,發生了什么?」

系統說,「發生了很多事。」

陳又問,「都有哪些?」

系統說,「挺多的,就是一些常見的套路,你知道的。」

陳又挖著曾經在現實世界看過的狗血劇劇情,「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我倒在血泊里,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撲向我,跪在地上把我緊緊抱在懷里,赤紅著眼睛,顫抖著聲音,一遍遍的呼喊我的名字,說只要我醒過來,什么都答應我。」

系統,「……你放過我吧。」

陳又,「呵呵。」

這時候,簡單開口了,「為什么要那么做?」

「不知道。」陳又睜眼說瞎話,「這段時間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乖一些,可是我怎么做都沒有用,我看的出來,學長並不開心。」

他失落的垂著眼睛,「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死了,學長就能高興一點……」

割腕那種事,有個通用的說法,就是傻事,既然都傻了,那肯定沒有什么邏輯思維和道理。

「那你應該拿著玻璃碎片劃大動脈。」

簡單把手伸到陳又的脖子一側,指腹按著他的動脈位置,「就是這里,只要你劃破了,血就會噴涌出來,很快,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你身體里的血就會流干。」

陳又,「……」這套路也不對啊老總。

他吞咽唾沫,左手的腕部纏著紗布,一看就是處理過了,說明這人還是在乎他的。

簡單說,「很疼吧。」

陳又都不敢接話了,完全猜不到發展。

這在簡單的眼里,就是恐懼茫然,他的目光復雜,「顧生,我開不開心,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

陳又點點頭,「嗯,很重要。」

簡單低聲問,「為什么?」

陳又抬頭說,「我喜歡學長,很喜歡。」

簡單,「哦。」

哦個鬼啊,老子八百年都沒主動表白過一回,就一個字打發了?陳又很不爽,他把嘴巴一抿,頭偏到一邊去了。

「你好好休息吧。」

簡單又說,「再讓我看到你做出這種事,我會把你的屍體丟到山林里去。」

陳又,「……」真討厭。

「叮。」

突然冒出這個聲音,陳又嚇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

系統告訴他最新的任務進度7.9。

陳又一愣,反應過來就哈哈大笑,這一割,拿了2.1個惡念值,劃算哎,「要不我下次再換個法子?跳樓撞牆什么的。」

他想到了什么,愁眉苦臉道,「不行,剛才簡單說了,我再做一次,他就把我扔了。」

系統說,「2.1是你的表白,不是割腕,白痴。」

陳又的臉狠狠地一抽,前面的話說了就算了,末尾那個詞是幾個意思,想絕交是么?

「等著吧,這個任務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搞定了。」

開了一個好頭,後面就會容易多了。

簡單就好比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罐子,現在被他撬破了個口,里面的糖果全掉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陳又終於看到了系統那次所說的曙光,他安心修養,順便把幾輩子都沒說過的情話通通說給簡單聽,說的自己都掉雞皮疙瘩。

第一場雪降臨的時候,簡單的惡念值從7.9變成了7.5,又減少了0.4。

除了這個變動,陳又還可以在個別時候自由活動,他激動啊,一激動就要作死,「學長,我可以上網嗎?」

簡單撩起眼皮,「上網?」

陳又趕緊說,「雙十二馬上就要到了,我想買幾箱紙尿褲囤貨,再看看防尿墊有沒有折扣。」

簡單輕笑,「你倒是會過日子。」

雙十二前一天晚上,陳又在簡單的書房,等著零點的到來。

簡單在翻文件,「明天還有一天,你急什么?」

陳又非常有經驗,「紙尿褲那家搞活動,前兩百個下單付款的,收到貨後會優惠20。」

他剛說完,就看到簡單拿出皮夾,將一張一百的放他懷里,「這個拿著,還多80,去睡吧。」

陳又,「……」

簡單斜眼,「還不快去,又不乖了是嗎?」

陳又說,「我想在這里陪你。」

簡單說,「那你安靜點,不要說話,也不要走動。」

陳又噢了聲,靠著書桌。

簡單低頭看文件,沒一會兒就突然將文件合上,丟到一邊,把青年拉到了腿上……

一個多小時後,陳又坐在椅子上,看簡單黑著臉整理文件,他在書桌上尿了兩回,可想而知桌上的東西都是什么個德行。

「學長,你收拾吧,我去睡了。」

陳又打著哈欠,掛著空擋出去,也不管書房的一片狼藉。

簡單掐了掐眉心,那小子到底乖在哪兒了?自己為什么會在做出決定後,又一次次的猶豫,最後還是把人留在身邊,沒有杜絕後患?

他撐著桌面,笑著搖了搖頭,想這些干什么,留著就是了。

原主的生日是臘月初三,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陳又用的是他的身份,所以當天得露出點不同以往的樣子,類似是欲言又止,還有期盼。

簡單照常上班,下午提前回來了。

陳又看到他手里提著蛋糕盒子,眨了眨眼睛,想吃。

簡單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側頭笑道,「水果布丁的,我很喜歡。」

陳又莫名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哪有人在給別人買生日蛋糕時說這種話啊,搞得像是專門給自己買的一樣。

陳又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整個人都石化了。

簡單還是沒有變態到毫無人性的地步,他在讓陳又脫衣服前,有把空調打開,已經很不錯了,對他不能要求太高。

做好一切准備工作,簡單端著攝像機,拍了長達兩小時的視頻。

聽到簡單說「顧生,你可以吃蛋糕了」的時候,陳又已經徹底癱了,身上都是,還吃個屁啊。

簡單拍完視頻,就坐下來欣賞,他的神情亢奮,愉悅。

陳又用手指頭在胸前搞了一塊奶油放進嘴里,甜的他默默流淚,他記得系統說過,這個任務完成以後,他就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下個世界真的不要再搞特殊了,他就想做個普通人。

有一個普通的身體怎么就那么難呢……

嗡嗡的震動聲來的突然,陳又停下吃奶油的動作去看,發現簡單拿起手機,臉色有一瞬的變化。

他猜是鄭澤打來的,助理和公司高層的電話,對方都不是這樣的表現。

聽到簡單說話,陳又的猜想得到證實,他自覺的走開了,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再讓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真的不好說了。

電話那邊的鄭澤在醫院,說他要一筆錢,問簡單能不能給他弄到。

簡單站在窗戶那里,「要多少?」

鄭澤說了一個數字,「老簡,我知道這筆錢的數目不小,哎,你手上的流動資金應該也不多吧。」

簡單說,「沒事,這筆錢你先拿去,伯父的身體重要。」

鄭澤嘆口氣,「老簡,幸虧有你。」

簡單,「阿澤,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忙,你會幫我嗎?」

「那還用說嗎?」鄭澤義氣的說,「只要你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做到。」

簡單笑了笑說,「錢我會在明天上午十點之前轉給你。」

鄭澤說太好了,「回國再請你喝酒啊。」

「哦對了,我托一同事查了,沒有顧生在外地使用身份證的信息,等我查到了他的具體地址就告訴你。」

通話結束,簡單盯著記錄上的名字,失笑出聲,「你還真是多管閑事啊……」

臘月二十的晚上,陳又起來撒尿,房里沒人,他記得睡前還跟對方說了好一會兒話來著,「簡單去哪兒了?」

系統說,「在跟他的家人說話吧。」

陳又正在擺||弄耳釘,一下子沒聽清,「什么?」

系統說不知道。

陳又忍痛花一萬善念值搞到鑰匙把打開,輕手輕腳的出去,走廊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見樓下有個燈是開著的,大門也沒關,就走下樓梯,沒在客廳見到簡單,視線無意間瞥到門口的地上有一張百元大鈔。

陳又走過去才發現是冥幣,給死人用的。

說實話,他在現實世界的大白天看到這玩意兒,都會覺得瘮人,更別說在這種恐怖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深山別墅了,還是深更半夜。

「回房間睡覺吧,你管那個男人干什么,這都跟你沒有關系。」

陳又碎碎念,「還是去看看吧,小心點不驚動就好了,萬一這是一個可以了解對方內心一些東西的機會呢,錯過就沒有了。」

完了又打退堂鼓,「不行,太冒險了,簡單是個神經病,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陳又猶豫不定,他捏著那張冥幣,心里有個主意,「正面去,反面不去。」

冥幣從他手中離開,往天上一拋,又慢慢地飄在他的腳邊。

是個正面。

陳又吞了一口口水,這是老天爺決定的。

他把身上的外套拉鏈拉到頂,下巴縮在領口里面,就露著一雙大眼睛,警惕的掃來掃去。

大半夜,濕氣很重,也非常冷。

陳又哈口氣,遠遠的就望見林子里有火光,在一片黑幕中很扎眼。

他下意識的就找唯一的小伙伴,「444,你在嗎?」

系統,「不在。」

陳又說,「……我去了啊,祝福我吧。」

系統說,「祝你好運。」

定定神,陳又朝著火光那邊走去,在有一些距離時就猛地停下了腳步,他看到簡單在燒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