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們非常作死的舉辦了青少年藝術文化培訓班,在暗中宣揚民族主義,甚至還不時流露出希望威尼西亞獨立的願望。
奧地利言論自由,只要沒有在公眾場合宣講這些思想,法律上是定不了罪的。
至始至終,他們都只是在嘴上說,沒有落到過實處。包括給青少年灌輸這些思想的時候,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德意志統一戰爭時期,當地政府還故意留下漏洞,希望他們采取行動,好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遺憾的阿蒂薩等人都是老油條了,在利益面前理想都要靠邊站。
意大利地區沒有統一,一個威尼西亞地區脫離了奧地利獨立,他們就喪失了現在的大部分市場,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所以他們不但沒有趁機獨立,反而說服了激進民族主義者,不要輕舉妄動。
這種潛伏者是最可怕的,他們不會冒然造反,卻在為造反而努力。
阿蒂薩最近有些心神不寧,總是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剛剛回到家中,老管家就遞給了他一封信。
「阿蒂薩先生,這是斯蒂芬先生派人給你帶來的一封信。」
斯蒂芬是他在一次宴會上偶然認識的,兩人閑談甚歡,斯蒂芬還邀請他加入殖民公司,前往非洲大陸開辟殖民地。
碰到了專業忽悠人士,又有大量的雇佣兵做證據,阿蒂薩沒有懷疑斯蒂芬的身份。
歐洲同名的人太多了,斯蒂芬這種大眾化的名字,奧地利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誰也不會把一個殖民商人和匈牙利獨立組織聯系在一起。
打開了信,初略的看了一遍,阿蒂薩臉色大變。
「奈爾,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有沒有別人看到?」
管家奈爾一臉郁悶的回答道:「送信的人在大門口交給我的,除了幾個街頭小商販,並沒有可疑人員。」
他非常的納悶,完全不能夠理解阿蒂薩的緊張。不就是一封信么,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知道里面的內容啊!
聽到了這個答復,阿蒂薩再次確定道:「那些小商販有沒有新來的?」
奈爾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沒有,都是往常那些人,幾乎每天都在。」
阿蒂薩松了一口氣,隨及又頭疼了起來。這個年頭鬧革命,不是在找死么?
他完全不能夠理解斯蒂芬是怎么想的。作為匈牙利獨立組織的領袖,在維也納政府的追殺下,還能夠逍遙十幾年,為什么要現在跑回來送死。
沒錯,在阿蒂薩看來現在斯蒂芬就是在送死。匈牙利的情況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消息靈通的商人還能不知道么。
不要說獨立了,估計不用等維也納政府動手,當地民眾就把他們給鎮壓了。
這些的情況,在威尼西亞地區同樣也可能發生。維也納政府的民族融合運動,還是有作用的。
不管他們怎么努力,當地德意志化的情況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年輕一代,一個個都在學習德文,意大利語言文字已經在義務教育中消失了。
即便是還有人在堅持給下一代灌輸,可是奧地利義務教育的課業非常重,學生們每天都很忙,學校考試不考的東西,又有幾個人會去主動學習呢?
前些年私立學校還在教授意大利語,結果教育部停止了對他們的撥款,把他們列入了暴利行業運營公司,需要和奢侈品行業一樣向政府繳納高額的稅收。
如果只是政府不撥款,大家還可以把學校運營下去。被列入奢侈品行業那就完全沒辦法了,稅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總不能把學費提高20倍吧?
就算是再財大氣粗,也沒有人堅持的住。現在整個奧地利帝國,就沒有游離在教育部監管范圍外的學校。
法律上承認的學校,都是接受政府撥款的學校,剩下的都是企業性質培訓機構。
這些機構都是要納稅的,稅率標准參考同行業利潤標准。很不幸學校參照對象是義務教育學校,和0收費相比,無論收多少費用都算暴利行業。
阿蒂薩等人創辦的培訓中心,都是依靠捐款不收取任何費用,不然暴利行業的帽子,早就給他們扣過來了。
鬧事的人不是沒有,可惜維也納政府非常強硬。一千人鬧事就抓一千,一萬人鬧事就抓一萬。主犯加入修路大軍,從犯連同家屬在內全部流放殖民地。
在流放了十幾萬人後,剩下的都安分了。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能不考慮家人啊!
流放的罪犯待遇可比不上移民,通常會分配到條件最惡劣的地區,承擔最危險的工作。
現在收到斯蒂芬邀請他加入革命隊伍中心,阿蒂薩第一時間決定和他們劃清界限,他可不想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沒有猶豫,阿蒂薩直接劃亮了一根火柴,點燃了手中的書信。
沒有向政府舉報,這就是對得起朋友了。信上相約的見面地點,阿蒂薩直接選擇了無視。
在奧地利接觸革命黨也是有風險的,維也納政府對這些事情從來都是零容忍,阿蒂薩可不願意冒險。
燒毀了書信後,阿蒂薩囑再次咐道:「奈爾,這封信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講。我和斯蒂芬只是在宴會上遇到過,並不是朋友,你明白嘛?」
奈爾管家回答道:「知道了,阿蒂薩先生。」
小心謹慎的阿蒂薩還不知道,從宣揚民族主義那一刻開始,他已經半只腳踏入地獄。
現在燒毀了書信,沒有向政府舉報,正好把另一只腳也伸了進去。
毫無疑問,這就是在釣魚執法。如果第一時間拿著書信,向當地警察局報案,怎么也不可能被牽連進去的。
沒有把握住機會,那就沒辦法了。就算是沒有參加叛亂,知情不報也是犯罪,沒有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