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再次扔出去了手中的保齡球,說道:「看來,我們是很難說服對方了。
奧地利新能源電力公司靠得是合作共贏模式,在歐洲大陸攻城掠地,即便是在英法他們都有很大的市場份額。
雖然這種份額都是潛在的,可是他們已經建立了體系,大部分電力公司都變成了他們的戰略伙伴,只要不發生意外就會變成現實。
一旦銅產量增加,電力設備成本降低,歐洲大半的電力供應,都會被這個聯盟所壟斷,我不認為你搗鼓的電力公司能夠實現突圍。
反倒是奧地利鋼鐵集團好對付,他們是國企,除了正常的商業競爭外,是不會對我們斬盡殺絕的。
在供求關系發生改變前,大家都不會發生直接沖突。這么長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發展壯大了。」
這是事實,奧地利新能源電力公司建立的壟斷,主要是標准體系,順帶推銷設備。
在各地建立起來的子公司中,奧地利新能源電力公司並沒有占主導權,大部分股份都分了出去,某些地區干脆就是技術入股。
這是掌握了核心技術的好處,就算不是大股東,在公司中的話語權同樣不低,根本就不用擔心被排擠出去。
作為後來者,想要打破這種壟斷是非常困難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沒有核心技術,無法突破專利壁壘。
誰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夠搞出另一套體系。市場不等人,一旦標准被普及了,再想插手就難了。
總不能把已經安裝好的供電網絡拆了,換上他們的新技術標准吧?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大家為什么要換。
沒有足夠的利益,誰會拋棄已經成熟的設備,換上沒有通過檢驗的新電力設備。
除非他們能夠在技術普及前,拿出新的技術體系,並且在實踐中運用,取得了成功,才有競爭的能力。
威爾斯擺了擺手,露出了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好吧,我放棄說服你了。不過,我的朋友。誰告訴你,我要和他們進行競爭了?
我投資的是電力公司沒錯,可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要去跳電力供應體系這個天坑,那么只能成為炮灰。
按照工程師們的說法,不要說繞開專利壁壘,就算是沒有專利限制,想要抄襲他們的技術,沒有三五年時間都不可能做到。
這是一套完整的技術體系,可不僅僅只是一項技術,缺少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行。要不然英國人、法國人也不會購買專利授權,而是另起爐灶了。
我投資的電力公司,研發的是電力在工業上的運用,利用電力機械設備取代現在市場上的蒸汽機,雙方根本就不是競爭對手。」
理論上,這些技術是潛力無限,然而需要投入的資金也不是小數字。威爾斯想要說服托爾,實際上也是資金上的問題。
不是他沒有錢,主要是新技術研發充滿了不確定性,需要找人分擔風險。
從目前的市場情況來看,這種新科技企業的壽命是最短的,是降低奧地利企業平均壽命的主力。
相比之下,傳統企業生命力還要強的多,生存二三十年是正常的,百年老牌企業都不在少數。
畢竟傳統產業是資產的,轉手也可以賣出去。很多企業多次易主,仍然生存了下去。
相比之下,高科技創新產業就不一樣了。運氣好的開發出了新技術,那么企業還有價值;運氣不好啥也沒有做出來,這樣的企業完全就是一文不值。
沒有成果的企業都活不長,投資者們的耐心有限,沒有人等他們十年磨一劍。
最短的科技企業,僅僅只有幾個月壽命。研發某一項技術,因為競爭對手先搞出來成果,他們就會被投資者認為沒有潛力而拋棄。
資本市場就是這么殘酷,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資本家們不樂意投資新高科技企業,也就不奇怪了。不僅僅是風險大,就算是搞出來的成果,也不一定有商業價值。
結果19世紀的科技發明創新,大部分都是個人推動的。等有成果之後,資本才一擁而上,推動技術革命。
如果不是奧地利新能源電力公司異軍突起,在維也納打造了不夜城,讓大家看到了電的重要性,電力產業也不會受到資本熱捧。
即便是如此,資本家們同樣在想辦法降低風險。這也是奧地利新能源電力公司的戰略擴張,能夠那么順利的原因。
兩人這是投資理念之爭,沒有對錯,只有適合與否。
沒有進入輕工業搏殺,就足以證明兩人的遠見。當然剛剛結束的經濟危機,也應該是一個重要影響因素。
資本不會規避風險,但是資本家們有規避風險的本能。發生了產能過剩的行業,誰都知道那是夕陽產業。
夕陽產業能夠生存下來都不容易,想要獲得巨額利潤,顯然是不可能的。
見場面有些尷尬,同行的勞倫斯洛夫斯基轉移話題道:「已經了快12點了,我們該用午餐了。我覺得隔壁那家餐廳的牛肉不錯,要不去嘗嘗?」
托爾笑道:「我更喜歡他們的烤鵝,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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