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民眾還沒有到餓肚子的地步,即便是真的窮困潦倒,到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地步,還可以報名參加移民。
很多殖民公司都在招人,簽了合同就有人管飯。標准也不高,只要是四肢健全,男女老幼都不挑。
沒辦法,誰讓殖民地缺人呢?即便是質量差了一點兒,殖民公司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
米蘭城,老蘭諾正為股市發愁,受罷工事件影響,達可兒紡織廠股價是一落千丈。
即便是罷工事件已經結束了,但股價還在往下跌。沒辦法,誰讓他們最出名呢?
作為這次罷工浪潮的源頭,達可兒紡織廠已經隨著罷工運動的擴散,聞名整個歐洲大陸了,知名度比很多小國都要高。
可惜,都不是啥好名聲。無論是傾向資產階級的報紙,還是傾向工人階級的報紙,都把他們罵的狗血淋頭。
明明他們已經平息了罷工事件,也只有奧地利國內的報紙報道一下,海外的媒體選擇信的沒看見。
原因老蘭諾自然是一清二楚,達可兒紡織廠這次得罪的人多得去了,利益受損的資本家肯定會遷怒。
甭管報紙上的內容怎么寫,傾向於哪個階級,但報社還是資本家的。要是宣傳達可兒紡織廠妥協了,不是助長工人罷工的氣焰么?
這些不利因素,直接影響到了達可兒紡織廠的股價。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還在老蘭諾手中,他都不敢對外公布。
受罷工事件影響,達可兒紡織廠出現了十年來的首次虧損,盡管虧得不多,但現在把消息放出去,還是會影響市場的信心。
小蘭諾勸阻道:「父親,這個季度的報表不能對外公布。現在股市上一片哀嚎,我們要是公布這個消息,達可兒紡織廠的股價就要血崩了。
萬一引發了股市全面崩盤,我們就死定了。那些大財團還沒有完成撤退,現在股市崩盤他們都要損失慘重,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財團這個定義有很多種,通常來說是指金融寡頭控制的大集團、大銀行的聯合體,一般都是幾個家族聯合。
某種意義上來說,達可兒紡織廠也是財團中的一份子,他們同樣有盟友,只不過沒有冠上財團的名號。
財團並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樣是一個整體,反而是內部矛盾重重,只有在擁有共同利益的時候,大家才能夠一致對外。
後世財團力量強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隨著合作的深入,大家的利益交織在了一起。實現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內部矛盾逐漸緩和了下來。
達可兒家族同樣和倫巴第幾個大家族有很深的合作,老蘭諾曾經也想要組建財團,遺憾的是人家是貴族,老蘭諾只是資本家。
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合作,想要人家真正接納他,仍然需要一張門票。
資本家轉型成為貴族的不少,可轉型失敗的更多,達可兒家族就是失敗者中的一員。
在非洲殖民開擴運動中,吝嗇的老蘭諾為了節省成本,雇佣了一支廉價的意大利雇佣兵。
結果就不言而喻了,便宜是便宜了,可惜不好用。在非洲大陸折騰了幾年,戰功沒有撈到,還差點兒全軍覆沒。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獲,很快就發現了商機。在勞務輸出生意上大賺一筆,接著又開辟了棉花種植園,直接自產自銷。
時機不等人,錢是賺到了,跨入貴族階層的機會也錯過了。其中的得失外人很難說清楚,反正老蘭諾時常在後悔。
猶豫了片刻功夫後,老蘭諾搖了搖頭:「沒有那么簡單,我們今年發生罷工,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無數眼睛都盯著我們,要是這個時候財務報表造假,很容易被人看問題。
造成股市崩盤,那只是可能發生,財團還可以托市。要是財務報表造假暴露,我們直接就會完蛋。
至於報復,大不了就是放棄一部分海外市場,難道他們還能夠在米蘭搞事不成?
又或者說,你認為國內的幾個財團,也有膽子在股市上玩那么大?」
停頓了一下,老蘭諾又補充道:「記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很可能是別人想要你看到的。
那幫金融界的家伙,對市場敏感度比你想象中要高得多,他們的撤離速度,比你想象中要快的多。
要不然早就有人和我們打招呼了。沒准人家都做好了准備,就等著我們給股市最後一擊了。
至於股災帶來的損失,那只是表面上給公眾看的。等事後你會發現,他們賺到的,要遠比損失的多得多。」
話是這么說,老蘭諾心里還是不平靜。按照目前的情況,達可兒紡織廠很可能變成事後的替罪羊。
法律上,股災不是他們的責任,不需要他們負責。輿論上就很難說了,有時候唾沫星子也能殺人。名聲壞了,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現在市場上的同類產品多得是,大家憑什么要買聲名狼藉的「達可兒紡織廠」產品?
這可不是後世,甭管好名聲、壞名聲,只要有了名聲就能賺錢。
現在民眾們還相對單純,很多人都認為好名聲的企業,產品質量也好;名聲差的企業,產品質量也差。
萬一引發了民眾的抵制,生產出來的產品賣不出去,那就真的要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