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上朝(2 / 2)

化工大唐 殷揚 2508 字 2020-07-01

古代皇帝追求的就是一個早字,往往以是不是按時上朝作為衡量皇帝是否勤政的標准。若是有皇帝沒有正當理由而一日不早朝,言官們就會進諫,懇請皇帝按時視朝。

陳晚榮第一次上朝,既有幾分驚喜,更有幾分新鮮,四處打量,只見大明宮里還有許多建築,卻是叫不上名稱。

大明宮北部是園林,布局疏朗,形式多樣。紫宸殿以前兩百米就是龍首塬的北沿,其下是著名的太液池。麟德殿在大明宮的西北部,是皇帝舉行宴會、看樂舞、接見外國使節的地方,是大明宮一重要去處。

唐朝皇帝姓李,自認是老子的後人,特別推崇道教,是以在大明宮建有三清殿、大角觀、玄元皇帝廟這些道教建築。另外還有數十座別殿、亭、觀,其建築數目極是眾多,陳晚榮哪里知道這些,所見者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縱是如此,陳晚榮也是暗暗咂舌,為大明宮精美、宏大的氣勢所折服。

大明宮本是唐高祖李淵的避暑夏宮,初名永安宮,之所以叫做大明宮還有一個帶有三分神話色彩的典故。

玄武門事變之後,李淵被迫退位,做起了太上皇。都知道李淵這人喜好享樂,愛酒色,一旦沒有了政事,享樂之心更勝,很是後悔在做皇帝時沒修建享樂去處。當時唐朝只有一個宮殿,就是太極宮,太極宮位於城西,低矮潮濕,李淵很不滿意。

太極宮之所以潮濕,是因為長安的地勢東高西低,城西多受水災,而城東干燥潔凈,是以高官重臣的府邸往往在城東。

李淵無處享樂,心中愀然不樂,唐太宗朝覲時就問他為何不樂,李淵在這個一心圖治的兒子跟前不好意思說。一連數次,他都沒有說,唐太宗就去問竇太後,竇太後這才言明李淵的心病。

瞧著悶悶不樂的李淵,唐太宗心里不好受,決定給他造一座避暑宮殿,取名永安宮。唐太宗並沒有增加賦稅,更沒有動用國庫的錢,而是把自己私用的錢財捐出來。哪里知道,動工沒多久,李淵就病逝了,唐太宗心想父親死了,還有母親,造好給竇太後住便是。

工匠們在挖地基時,地下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工匠們不敢再挖,便稟報了唐太宗。唐太宗也覺得不可思議,帶著魏征和房玄齡親臨工地,命令繼續挖。挖了一陣,出現一物光芒四射,耀人眼睛,原來是一面古銅鏡。

這面寶鏡高五尺九寸,寬四尺,面若太陽,金光閃閃,背若月亮,清輝可鑒,四周花紋古朴,塵埃不沾。唐太宗不識得,就問房玄齡。房玄齡和魏征推脫一陣,還是魏征開講,這是一面秦鏡,一直珍藏在秦始皇的咸陽宮里。

秦鏡特異征在於,若從正面來照,則出現人的倒影。若以手撫胸,則可見人的五臟六腑,影象清晰,纖毫可見。更有一樁特異外,就是此鏡能明真偽、辨忠奸。不過,秦始皇只是用秦鏡來照宮娥彩女,但有「膽張心動者」,便是異心者,處而斬之。

秦亡以後,劉邦入咸陽,丞相蕭何做了一件很有遠見的事情,就是在諸將爭奪金銀財寶時,蕭何卻把秦國圖書、典籍取走,這為漢高祖了解天下大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然,順帶拿走的還有這面秦鏡。因而,漢祚得以流傳。到了漢末,天下紛亂,秦鏡就不見了,不知流落何處,沒想到竟是在這里重新找到,唐太宗自然是歡喜了。

魏征向唐太宗祝賀:「今日秦鏡出世,大唐江山萬古長存!此乃陛下洪福,臣等賀之。」

唐太宗可不這么看,笑道:「朕有一面勝秦鏡千倍萬倍的寶鏡,何須這無用之物。朕之寶鏡便是魏征!」

魏征忙辭謝:「微臣何能,敢與秦銳比高下?陛下謬獎!」

唐太宗正色解釋:「夫以銅為鏡,可以整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魏愛卿常進諫於朕,使朕得以明得失興替,難道不是朕的一面高懸的明鏡么?為記今日君臣明鏡之會,朕特改此永安宮為大明宮!」

這便是大明宮的由來,從此,大明宮之名傳遍天下。宮成之後,唐太宗以秦鏡為鎮宮之寶,使其成為名符其實的「大明」宮。長安士庶間流傳「每間都看見龍首塬上的大明宮里大放光明,亮若白晝」。

不過,睿智之君唐太宗並沒有搬到大明宮,依舊住在太極宮。直到唐高宗,這才搬到大明宮處理朝政,一直到唐睿宗朝。

沒走多久,來到宣政前,只見殿前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兵士,個個人高馬大,精神抖擻,衣甲鮮明,筆直站在兩邊,好象木樁一般,一動不動,好象依次進入大殿的群臣不存在似的。

「我就帶到這里了。」李隆基沖陳晚榮說一聲,一招手,一個軍官小跑著過來:「太子有何吩咐?」

李隆基吩咐道:「帶他進去。」袍袖一拂,轉身離去。

陳晚榮知道李隆基身份特殊,既是太子,又是監國,更重要的是睿宗朝的「三巨頭」之一,自然不可能象百官一般入朝等著睿宗上朝,而是另有事務要辦。

軍官很是驚異的打量一眼陳晚榮,眼里的驚訝之光一閃即隱,淡淡的道:「跟我來!」領著陳晚榮朝宣政殿行去。

陳晚榮也不去理會軍官為何驚異,也不可能想得明白,跟著他進去就是了。正行間,只見吳兢手拿玉笏,一臉肅穆,走在頭里。瞧他那副眼觀鼻,鼻觀心模樣,與和陳晚榮談笑生風大是不同,不由得有點好笑,清咳一聲。

吳兢應聲回頭,看見是陳晚榮,大是驚訝,沖陳晚榮略一點頭,又扭過頭,快步進了宣政殿。這是最重要的朝會之時,他當然不能過來相見了,陳晚榮能理解。

進了宣政殿,陳晚榮一瞧,一片紫衣緋衣世界,群臣手拿玉笏,分站兩廂,不是身著紫衣,腰佩金魚袋,便是身著緋衣。個個一臉肅穆,好象入定的老和尚似的。望遍整個大殿,就沒有一個綠衣,沒有一個青衣。

正前方是皇帝寶座,金光閃閃,一條條金龍紋飾格外好看,栩栩如生,頗有幾分威嚴。

「那里!」軍官朝最後的角落一指,陳晚榮大步過去,站在最後。

一個緋衣官員聽得背後腳步聲響,扭過頭來,一打量陳晚榮,一臉的驚訝,嘴一張本想問陳晚榮怎么會在這里,好在反應快,馬上合攏。瞄了幾眼陳晚榮,這才扭過頭去,不用想陳晚榮都能想到他的臉上寫著驚訝二字。

朝會分為日朝和朔望朝會,朔望朝會是每月朔日、望日,凡在京九品以上官員都要去朝見皇帝。日朝就是每天一朝,不是每個官員都能去見皇帝,要五品以上才有資格。

按照唐朝官員服飾,有資格參加日朝的官員不是身著紫衣就是緋衣,而陳晚榮一身青衣,往大殿中一站,不是鶴立雞群,是土雞鑽進了鶴群,異常突兀。已經有不少官員發現了陳晚榮,不住打量,訝異不止。

偏偏陳晚榮一點反應也沒有,悠閑的從後腰上取出竹笏,捧在手里,目視前方,臉上頗有幾分傲岸之色,一副不把百官放在眼里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