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千絲萬縷,你儂我儂,忒煞情多(2)
抿著唇仔細打量著懷里的女人,男人的大手就那么順著她的頭發,好一會兒才情緒不明地開口。
「連翹,人要想活得好,必須學著做壞人!」
聞言,連翹一笑,那笑容漂亮極了,「沒錯兒啊,我覺著自個兒已經夠壞的了……」
「哦,比如?」
俯頭咬了一下他的唇,連翹哧哧笑著說:「嘿,比如給美女老師背上貼一副手繪的**壯男圖,讓她背著走了到處走了一圈,後來氣得嚎啕大哭,這算不算?」
「小畜生!」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邢爺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這些雞皮蒜皮的,不算。」
他難得大笑,連翹卻憋住不笑,懶洋洋地靠著他,手指把玩著他軍裝的鈕扣,淡淡地說。
「這樣兒啊,那我還是算好人嘍?話說火哥,做好人有啥不好呢,俗話不是說,好人有好報……」
收斂起笑容,邢爺微嘆,「給你舉個例,齊桓公九合諸侯,成就霸業,是得力於管仲的輔佐,而把管仲推薦給齊桓公的人卻是鮑叔牙。可是,即便後來管仲死了,同樣有經天緯地之才的鮑叔牙也沒能接替了管仲的位置,知道為什么嗎?」
「說說,為什么?」連翹聽得有了點兒興趣兒。
「因為,鮑叔牙為人太過正派。」
「呃,那以後我變成邪惡的小女巫吧?」在他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情緒在胸口盪了盪,連翹又認真起來,接著又搖頭晃腦,酸不拉嘰地摸著下巴上並不存在的胡子,笑曰。
「余亦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失笑的搖了搖頭,邢爺沒有說話,但那唇邊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關於善與惡,關於正與邪,世間之道,誰又能分辯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妮兒,歸根到底,他只不過希望她做自己罷了。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在適度的范圍內,讓她不要接觸到這些東西,只是單純的幸福就好。
「喂,發啥呆呢?」
見剛才還侃侃而談的男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連翹不由得仰頭腦袋拿眼兒瞅他。
「火哥!」
「說。」
「你別說我了,你這人吧其實也一樣,一句話,太過正派了……」
挑著眉頭,邢爺笑了,「我?憑啥這么說?」
「嗯,姑娘給你上上政治課啊,你這人,肚子里的壞水兒太少,我雖然沒有做過官兒,可卻看過官走路啊,你要真跟官場上那些精英們在一塊兒,哪能玩得過那些人的花花腸子啊?」
她越說越覺得這事兒有道理,實實在在替她男人擔心起來。
依火哥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後無非就兩條路,要么從政,要么一直呆在部隊,可不管是哪一條兒,終究得官兒越做越大,到那時候他還能這么率性而為么?
而他身上那些她最看中的人格和品質,那些激發著她的正能量,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被人為和環境逼得蛻化掉?
阿陀陀佛!
見她一臉擔心的小樣兒,邢爺悶悶地笑了兩聲兒,凝神問她:「你真覺著我好?」
「嗯啦!」
「傻瓜,那是因為你沒瞧著我壞的一面,壞人臉上可沒標簽兒,甚至於,比好人看著還要良善。」
暗暗嘆息著他女人這顆由單細胞構造的腦袋,邢烈火也不知道該怎樣向她闡述這其中微妙得千絲萬縷的復雜關系。
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
「不管,我就覺著你是好人!」
摸著鼻子,連翹說著這話,心里也覺得自個兒挺傻的。
在這個人類都要腐化掉了的社會,得用什么樣的尺子去衡量道德和善良呢?
她覺得他是好人么?
至少,邢爺心里從來沒有這么認為過自己,而除了他妮兒,估計這世上也沒有別人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放眼全軍,誰不知道邢烈火心狠手辣,陰戾狡詐?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怎么辦呢?
該怎么辦呢?彼此眼里,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即便用上世間最好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
咚——咚——咚——
正在這時,辦公室又響起了幾聲短促的敲門聲——
原來,三樓小會議室里,軍事檢察院的同志們茶水涼了,來催促第三次了。
依舊擺了擺手,邢爺冷著臉拒絕,不過這次卻多了一句關懷備至的話:「給砌一壺我喜歡的碧螺春帶去,讓他們好好品品味兒。」
「是。」來人郁結的隱上辦公室的門兒。
這樣的火哥無疑是很拽的,同樣兒,也是讓連翹感動不已的,他這么做,無非都是為了替自個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