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馬上自覺失言一樣低下了頭。

秦溪微微皺了皺眉，轉臉去看她，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

——唐亞居然會說出這么具有「人」味兒的話。

秦溪現在心里的感覺，仿佛是看到了一個機器人懂了情情愛愛一樣，十分驚詫。

唐亞已經差點把頭埋到桌子里去了，簡直像是一個意識到自己程序出錯的機器人，對自己的作所作為一臉不敢置信。

秦溪看著她這幅羞赧的模樣，居然覺得有些有趣，即便心情十分糟糕，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短暫的笑完，她的思維卻順著唐亞的這句話往下想了下去。

看清楚陸慎？

我看清陸慎會有什么作用嗎？

看清陸慎這個人……

這話……她最近看過。

是在哪里呢？

秦溪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皺起了眉。

是在微博上！

前段時間，秦盛天的事情剛剛被爆出來的時候，她偶然有空閑，還點開過幾個安然發給她的鏈接。

安然幸災樂禍一樣催她看評論，秦溪也就依言看了，被頂在最前面的，是一條加了許多表情的義憤填膺的話：「以前我還很向往去秦氏工作，沒想到秦盛天居然是這種渣男。謝謝秦溪，讓我們看清了秦盛天這個人！」

秦溪那時候看了一笑而過，現在卻忽然想了起來。

她這段時間以來，最拋頭露臉的事情，莫過於為姚敏洗清冤屈，討伐秦盛天這個渣男。

她看清了秦盛天的為人，於是借用陸慎的力量大動干戈的扳倒了秦氏，讓秦盛天徹底身敗名裂。

那這個人要她看清陸慎的為人……難道是期待自己能像對付秦盛天一樣，對付陸慎嗎？

所以發郵件的人並不僅僅是想要讓她離開陸慎，而是希望能煽動她的怒火，讓她好好報復陸慎？

秦溪想到這里，嘴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果發件人真的抱著這種想法的話，她都要忍不住嘲笑對方天真了。

她能對秦盛天毫不留情面的討伐，除了秦盛天做的事情實在是喪盡天良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只不過是秦盛天和姚敏感情的旁觀者。

沒有感情，所以就能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審判並且宣布正義。

但是她和陸慎並不是這樣的。

她對陸慎是真真切切動了心的，所以完全沒有辦法這么下手。

……她甚至還打算在自己的第一場攝影展上面暗暗的對陸慎表達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里，秦溪猛地轉頭，看向唐亞：「攝影展的策劃……可能要需要改動一下。」

唐亞對於秦溪這個吩咐毫不意外，大概在她聽到錄音的瞬間，就預測到了會發生這件事情。

所以她只是朝秦溪點點頭：「好的。我會讓戰深那邊繼續推進不涉及主題的工作，其余的……等您再吩咐。」

秦溪輕嘆了一口氣：「我可能需要幾天時間沉淀一下，等到我有了新的想法，會馬上聯系你。」

唐亞又回到了那副職業的客氣的模樣，點頭答應了下來。

秦溪掃了一眼手表，才發現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我先走了。」她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