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知道，他打開了監控的聲音。

她不再說話，只是盯著手機里的監控屏幕。

打電話的那個手機外放出了等待的嘟嘟聲，在黑暗安靜是房間里簡直似乎要有回響了。

而秦溪的心也不自覺跟著這一聲聲的嘟聲慢慢的提了起來。

幾秒鍾之後，監控畫面里的林洋動了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有些疑惑似的，盯著手機屏幕思索了幾秒，才微微皺著眉頭點了接通。

「喂？請問是哪位？」

因為有一點傳輸時間差，這一句話前後從兩個手機里傳了出來。

但是不會錯的，是一樣的話。

秦溪閉了閉眼睛。

戰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沒有再繼續這個電話，而是直接掛斷了。

秦溪的視線還停留在監控畫面上，她看著林洋的表情更疑惑了一些，但是最後還是把手機收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我說了，這就是實時監控，我不會騙你。」戰深一邊說著，一邊把畫面切回陸慎所在的那個房間里。

他還沒有把監控的聲音關掉，於是秦溪清清楚楚的聽到陸慎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你如果成為了陸太太，當然就不會繼續背著殺人犯這種罪名了……」

她像是難以忍受一樣，伸手關掉了那個手機的屏幕。

始終沒有人去打開卧室的燈，於是手機關掉之後，聲音消失了，房間里的光源也消失了，整個卧室重新回歸了黑暗寂靜。

「……你究竟是誰？」秦溪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但是又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疲憊。

戰深挑了挑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反問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秦溪沒有說話。

她沒法和戰深說明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所以也就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對他確實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但是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戰深像是習慣了她今晚的沉默一般，等不到她的回答，便自己開口了：「我想，你即便丟了記憶，也應該多少對我有些熟悉的感覺吧？不然在發現我潛入卧室的第一秒，你就應該給你們這里的保鏢們打電話來抓我了。」

說到「保鏢們」三個字的時候，戰深的語氣中有種微妙的不屑，像是看不起他們一樣，也不相信他們會真的「抓到他」。

秦溪無瑕去跟他追究他對輕園保鏢的無理，她只是瞪著眼看著戰深的方向：「你知道我……」

她沒有把話說完，免得戰深只是在套她的話，她多說了反而暴露了信息。

她的實現已經漸漸適應了房間里的黑暗，只是還是看不清戰深的表情，只能看清他的的輪廓。

但是明明沒有見過幾秒，她卻似乎能在腦海里勾勒出此刻戰深的表情。

大概是挑著一邊嘴角，微微眯著眼睛，組合成一幅有些好笑的表情，才會用聽到一個笑話般的語氣開口：「我當然知道，你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