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准就是他心里嫉恨,把人殺了。」
絮兒聽著自家大小姐口唇微動,和那書吏同時念出這段話。
「小姐?」她吃驚極了。
池韞微微一笑,伸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聽下去。
待書吏念完這段,樓晏笑吟吟看著俞二公子。
俞慕之有點懵。
他不傻,看樓晏這般行事,猜到自己應該遺漏了什么東西,現下已經落入了被動。如果再開口,就會成了梯子,讓對方踩著上去。
可他實在太好奇了!
抓心撓肝!
所以他還是問了:「這段話有什么問題?怎么就斷定他是凶手了?」
前堂眾人也是這么想的,聽俞二公子替他們問出這句,便齊齊看著樓晏。
快說!
樓晏道:「想必俞二公子聽說過,那小憐死的時候,屋子門窗緊閉,而人就吊死在里頭。」
「不錯。」這正是大家好奇來看熱鬧的原因。
樓晏續道:「這世上,怎么會有真正意義的密室殺人?不過障眼法罷了。我們查了屋子,確定沒有其他地方可供出入。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凶手就是從大門走進去,殺了人,又出來的。」
「門窗既然是鎖上的,他從哪里出來?難道會縮骨功嗎?」有人喊道。
樓晏笑了,一下子化解了身上的殺氣。
「本官倒是聽說過縮骨功,但把自己縮成一張紙,從門縫里出來,這就不是武功,而是妖法了。」
他這一笑,看客們膽子都大了。
有人喊道:「到底有什么玄機?快說啊,別吊人胃口!」
「很簡單,他就是堂堂正正從屋里出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鬼話?門不是鎖上了嗎?
「鎖上了,但後來開了。」
觸到他的目光,俞慕之「啊」了一聲,指著他直抽氣。
「看來俞二公子已經想到了。」樓晏端起茶杯,緩緩飲著。
俞慕之終於喘過氣來了,說道:「那人,在屋里躲了一夜,後來屍體被發現,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出來的。」
樓晏笑著點頭。
俞慕之隨後又皺眉:「可你又怎么肯定,這個人就是凶手?凡是那夜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不都有嫌疑嗎?」
樓晏淡淡道:「俞二公子想一想,剛才那句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眾人冥思苦想。
「看熱鬧的時候撞了香爐,回去把衣衫扔了……」
俞慕之盯著地上那件青灰布衣。
「香爐,香……」
「俞二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已經想到了。」樓晏淡淡道,「眾所周知,這個小憐用度奢靡,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不是凡品,她用的香又豈是平常貨色?此香名為念奴嬌,其中幾味原料來自安息、龜茲等西域之國,十分少見。」
「可他不是說了嗎?撞了香爐才染上香味的!」看客里,有人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