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慕之哼了一聲:「大哥你這副知己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未婚妻呢!別是你自己欣賞她,後悔退婚了。」
反正他是不後悔的,這么厲害的女人,娶回來還有自己說話的地方?
俞慎之愣了一下,又去揉他的頭,笑罵:「胡言亂語!這話能隨便說嗎?」
……
出了小閣,兩人在樹下停住。
「你逼得凌陽真人懲戒華玉,便是她現在不說什么,心里也會記你一筆賬。朝芳宮畢竟是她的地盤,日後小心些。」
池韞點頭:「知道了。」
樓晏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沒問出那句話。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果然一直就是這么膽小的人。
以前不敢說,現在不敢問。
其實心里已經認定是了,卻又害怕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強迫自己收起思緒,專注在這件事里。
「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事雖是對方陷害你,可你也在其中推波助瀾了。」
池韞笑了起來:「難怪他們說樓大人屢破奇案,這直覺還真是了不得。」
樓晏注視著她:「你承認了?」
池韞攤手:「我沒什么不好承認的。這件事,確實是我推波助瀾了。一開始來朝芳宮,華玉只是對我存在敵意。我看出這一點,屢屢激她,這才讓她恨我入骨,終於出手對付我。」
「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勢力。」
樓晏凝目而視:「什么勢力?」
池韞沒再回答,只笑道:「其實你不必囑咐我,就算住持不來找我的麻煩,我也要去找她的麻煩。對我而言,想要快速獲得權勢,只有兩個手段。其一,嫁入高門,借夫婿之力。其二,從別人手里搶過來。朝芳宮雖然只是一間道觀,可它是皇家的道觀,這里的任職,是有品級的。這是我能獲得權勢最快的途徑。」
靜默片刻,他問:「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池韞一臉無辜:「我以為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就說?」樓晏不知為何,有些生氣,「這樣口無遮攔,能做成什么事?你就不怕被人聽到,告訴凌陽真人?」
「你又不是別人。」池韞含笑,「我還想大人松口答應婚事,怎么能對你有所隱瞞呢?」
「……」
很生氣,但是又想笑,怎么辦?
「手伸出來。」池韞說。
樓晏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而行。
她一抬手,一顆香丸,落在他的手上。
「這是罪證。」她看著他說,「第一回,你到我們家拿的茶水錢是我出的。第二回,你在茶樓里的賬單是我付的。今天,我沒帶錢,只好先把它押給你。聽說樓郎中最愛錢,給著給著,說不定就動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