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晏:「請殿下明示。」
大長公主便收了笑,冷冷道:「我問你,朝芳宮是什么地方?」
「皇家宮觀,公主殿下修行的地方。」
大長公主點點頭:「一般而言,病人無治,想訛錢該找什么地方?」
樓晏頓了頓,緩緩道:「醫館。」
「正是!」大長公主目光如電,看向那一家子,「現在你還說沒問題嗎?」
樓晏平靜改了口:「有問題。」
「說說看。」
樓晏道:「正如公主殿下所言,治不好病,該去找醫館訛錢,沒有找上宮觀的道理,一則成功可能性不高,二則一般人也想不到這方面。尤其朝芳宮是大長公主修行之地,尋常百姓,哪里敢在這里鬧事?而這一家子,都只是平民……」
大長公主笑著點頭:「不錯。所以,本宮有理由懷疑,他們背後有人主使。而主使之人,目標正是本宮!」
說罷,她回身:「曹夫人,你說是不是?」
這個時候問她,其中意味太明顯了。
曹夫人心中一緊,面上恭敬回答:「大長公主心思縝密,想來如此。」
這么說著,她藏在背後的手,碰了碰凌陽真人。
凌陽真人真不想說話,奈何曹夫人眼角余風都掃過來了,自己要是不說,誰知道會不會被她扔出來當替死鬼,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殿下,若說目標是您,倒有一點可疑。」
「哦?」大長公主笑吟吟,看向她的目光很親切,「說說看。」
凌陽真人道:「即使栽贓成功,有貧道在此,只消將她們拿下,便連累不到殿下。」
「住持是這樣想的?」大長公主追問。
凌陽真人總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有陷阱,但實在想不出,大長公主又逼問得緊,只得應道:「是……」
大長公主馬上接下去:「既然目標不是本宮,只能是池家這丫頭了,對嗎?」
不對勁的感覺更濃,凌陽真人不敢答了。
大長公主笑眯眯:「這就怪了。這丫頭甚少外出,平日除了打理司芳殿,就是陪本宮談經論道,什么人想置她於死地?」
「這……」凌陽真人張了張嘴。
這時,梅姑姑出來勸阻了:「殿下,您身份貴重,出言可要謹慎啊!池小姐自來朝芳宮,本觀聲名大噪,花神簽傳遍天下。殿下您也愛她博學,經常召到身邊相伴。這能結下什么仇?她每天都在觀內,仇人也只會在觀內。您這么一說,豈不是叫別人懷疑,觀內有人嫉妒池小姐,才設下如此毒計嗎?那凌陽住持首當其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啊!」
凌陽真人:「……」
這是勸阻?簡直就是指著她的鼻子罵,如果有人害池韞,她就是最可疑的對象!
她當了十幾年的住持,打理觀務更有二十多年,從來沒這么丟人過!
這個梅姑姑,平時收她的孝敬毫不手軟,現下暗箭傷人,也是毫不手軟,也太不敬業了!
凌陽真人暗暗磨牙,還在思索如何應對,梅姑姑話意一轉。
「住持當然不是這種人,觀內真人個個品行高潔,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所以,奴婢以為,這事不可能是針對池小姐。」
她看向凌陽真人,柔聲問:「住持,你說是不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凌陽真人還能怎么否認,只得咬牙認了:「是。」
大長公主頷首:「住持這么說,本宮當然相信。所以,本宮以為,這件事跟其他人沒關系,就是沖著本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