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聽人說的。」耿素素抱怨,「我哥去軍營了,沒人帶我來。還好有池姐姐你,我才能出門。」
「感情我就是個借口啊!」池韞彈了下她的腦袋。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走過華亭橋。
橋邊的筆墨鋪子里,瘸了一條腿的老板,沖里頭喊道:「阿妹,快出來。」
屋里有人答應一聲,隨後出來一個嬌小柔弱的婦人,要是池韞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
這婦人,就是池家大夫人。
大夫人問:「大哥,何事?」
老板指著橋上並肩而行的少女:「你看那個,是不是你女兒?我去朝芳宮的時候,瞄過一眼。」
大夫人順著看過去,雖然只有一個側面,但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還真是。」
老板叫來伙計,讓他去打聽。
過了會兒,伙計回來稟道:「和小姐妹吃烤肉呢!」
老板放下心,笑道:「原來如此。」
他一邊裁紙,一邊對大夫人道:「你這女兒還真是省心,叫她去朝芳宮她就去,一個人也把日子過得好好的。」
大夫人幫他的忙,笑著回道:「可不是嗎?她才回家的時候,我頭發都愁白了。老爺那么個人,怎么生的女兒……還好,那些都是裝的。」
老板說:「恩公才高八斗,生的女兒怎么可能愚鈍?她這半年多,可干了很多了不得的事呢!」
大夫人卻嘆了口氣,理了一會兒紙張,才抬頭說道:「大哥,我心里總是不安。」
「不安什么?」老板樂呵呵,「她攀上了大長公主,以後有的是前程,不是挺好的?」
大夫人卻愁眉不展:「我叫她去朝芳宮,原想讓她遠離是非,哪知道里頭有那么多凶險,而她憑一己之力,竟把整個朝芳宮給平了。後面又是揚名,又是救人的,每回對上的都不是善與之輩。這不知不覺,結下了好多仇家。我總覺得,她要卷進這些恩怨里來了。」
老板說:「你啊,擔心過了。她是恩公的女兒,為父報仇本是應當的。先前咱們以為她是個弱質千金,反正幫不上忙,不如遠離是非,給恩公留一條血脈,可事實證明她不是。你怎么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不是刻意的?」
大夫人愣了下,問道:「大哥,你意思是,她故意找蕭家和康王府的麻煩?難道她……」
老板笑道:「你不是感嘆過,她這聰明勁,比恩公有過之無不及嗎?說不准早就發現什么了。她去了朝芳宮,幾乎就不回家,可能是不想連累你們。」
說到這里,有客人出現在門口,老板收住話頭,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客官,要買筆墨嗎?小店新進了一批徽墨,品質極佳,要不要看看?」
……
烤肉鋪子里,耿素素綁著袖子,烤肉烤得不亦樂乎,甚至不讓丫鬟動手。
「池姐姐,我說這家鋪子有趣吧?往常我們吃烤肉,都是烤好了送上來的,這里要自己動手,好玩多了。」
池韞吃著她烤好的肉,笑眯眯:「嗯!手藝不錯,烤得剛剛好。」
「哈哈哈,」耿素素得意,「我的手藝還用說?」
渾然沒發現,她光在那烤,肉都讓池韞一個人吃了。
「哎,你聽說了嗎?上次蕭廉讓人打下水,腦袋又傷了一回,好了以後人變得呆呆的。」
「嗯?」池韞當然知道這個事,不過耿素素愛說就讓她說,正好自己吃肉。
耿素素說得起勁:「蕭夫人急著給他訂親呢!可他連接惹出禍事,這下又變傻了,誰願意啊?」
「嗯。」池韞眼疾手快,又夾了一塊肉。
耿素素看到烤盤空了,便繼續烤肉,嘴上說著八卦:「現在蕭夫人走到哪,別人都當瘟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