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坐在她身邊的西亭侯府三小姐章琦,不依地喚了一句。
壽安郡主呵呵笑:「你不是一直念叨池大小姐嗎?現下正好,你們小姑娘一塊兒玩去吧。」
章琦就探頭過來,笑眯眯招呼:「阿韞,來,我們一塊兒坐。」
這位章三小姐,曾經在七夕後邀她去西郊避暑,事後證明,那可能是試探之舉。
池韞後來就沒怎么跟她來往了。
現在這么叫,可真是過分親近了。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人家這么親熱,也不好拒絕。
池韞見大長公主點了頭,便起身施過禮,和章琦坐到後頭去。
後面坐的,都是和她們一般的年輕小姐。
章琦拉著池韞,上上下下打量,誇道:「還是你心思巧,這裙子怎么就這么仙呢?楊七妹妹,你說是不是?」
和章琦熟識的幾個貴女,湊過來討論。
「是呀!方才風一吹,真跟仙女下凡似的,現下瞧瞧,樣式好像也不出格。池姐姐,你是怎么改的?」
「這布料也特別,不像綢不像錦,可摸起來又滑又輕,哪里買的?」
「這一塊青一塊白綉在一起,像是水田衣的做法,偏只拿來做襟口,不但不花眼,還很別致。」
池韞笑著回道:「不過是將道袍上的花樣,做到尋常衣裙上罷了。」她細細說了幾處改動,又講明這布料的來歷。
幾名貴女連連點頭,說:「我也回去試試。就是太素了,得換個顏色。」
池韞道:「我與師叔同來,姑且算是俗家弟子的裝束。幾位妹妹日常穿著,可以換成鮮艷的顏色,省掉這些八卦、太極就是了,襟口的配色也可以活潑一些。」
說得正熱鬧,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幾位姐姐,還有膽子跟她來往啊!你們這么快就把阮六姐姐拋到腦後去了?」
討論聲頓時一停。
章琦皺了眉頭,看向說話的人。
「李大妹妹,這關阮六妹妹什么事?」
那位阮六小姐,在池韞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冷嘲熱諷,結果讓池韞當場堵了回去。後來不死心,在章琦邀她們去避暑的庄子里,推池韞下水,然而池韞早有准備,反倒她自己,衣衫不整被人瞧個正著。
事後,阮家接了她回去,沒多久就嫁人了。
提起這事,章琦還惱火。
當初是她請了池韞去,阮六小姐這樣暗算,不是給她找麻煩嗎?
事實證明是她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那位李大小姐忿忿道:「要不是她,阮六姐姐何至於那么慘?」
章琦還沒說話,就聽耿素素的聲音響起:「喲,李大姐姐這是為阮六抱不平?我記得當初,俞四妹妹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分說清楚了。是阮六心思惡毒,故意推池姐姐下水,才會有後面的事。李大姐姐這么心疼阮六,該不會覺得她做的是對的吧?那我以後可不敢跟李大姐姐出現在同一場合。」
李大小姐被她一頓諷刺挖苦,嘴都氣歪了。
可她不敢跟耿素素硬頂,耿素素就是貴女里的魯智深,連蕭達的兒子都敢打,聽說打傻了也沒半點事……
見她沒話說了,耿素素哼了一聲,端著杯子走過來,坐到池韞旁邊。
「章三姐姐,不介意我蹭個位置吧?」
章琦哪會不給她面子,笑道:「榮幸之至。」
耿素素驕傲地拍拍胸脯,對池韞說:「池姐姐別怕,誰敢罵你我來幫你罵。」
章琦抽了抽嘴角,心想,誰敢惹你呀……
李大小姐也是,阮賢妃不明不白沒了,阮家人半個屁都不敢放,明擺著勢頭不如以往,還往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