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鐵青,牙關咬得死緊,從齒縫迸出:「查!查清楚是誰干的!嚴懲不怠!」
太後點點頭,目光瞥過去:「聽到了嗎?胡恩,還不去辦?」
「是。」胡恩連忙出列,急步而去。
過不多時,相關人等,全都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宸妃身邊服侍的宮人,茶房當值的宮女……所有進過殿的人,都押了過來。
「葯是誰抓的?」太後問。
宸妃的貼身大宮女春曉站出來,低頭回話:「葯是奴婢親手去抓的,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可有人證?」
春曉馬上說:「回太後,奴婢每回拿葯,都有人陪著。」
隨後她叫了幾個名字,那些宮女紛紛出來作證。
春曉的嫌疑暫時抹除,太後繼續問:「煎葯的人呢?站出來。」
有兩個宮女猶猶豫豫出列。
太後沉沉看著她們:「你們是不是一步沒有離開過?」
兩個宮女互視,其中一個回答:「奴婢們都是輪流看的。」
「所以,你們並不能肯定,自己不在的時候,沒有旁人接觸過?」
兩個宮女擰帕子的擰帕子,咬嘴唇的咬嘴唇,竟不敢回答。
太後怒極反笑:「好!這么說,當時進過殿的人,都有嫌疑了。」
春曉連忙喊冤:「太後,我們娘娘貼身服侍的就這么幾個人。再說,主子的命就是我們的命,害娘娘對我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呀!這定是外面的人做的。」
外面的人?那不就是……
柳絲絲立刻辯解:「太後,臣妾沒進過茶房,更沒碰過葯碗。從頭到尾,臣妾身邊都有長福宮的人陪著,直到出門,都沒有離開過她們的視線。」
玉妃也跟著說:「臣妾也是啊!」
太後哼了一聲,不知道是怒是氣了:「好,你們都沒有嫌疑,那這碗葯到底怎么回事?!」
柳絲絲哪里答得上來,就卡住了。
玉妃目光掃過,沒看到那個應該在這里的人,其他人也是一句不提,好像都忘了似的。
她想到被自己扔在臟水桶里的瓷瓶,若是再晚上一刻,估計就會清理出去。那樣拖著,自己身上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玉妃咬咬牙,主動說道:「太後,有嫌疑的不止我們,還缺了一個人。」
太後向她看過去。
玉妃說:「池小姐!宸妃姐姐的葯,不是她煎的嗎?」
柳絲絲怔了一下,連忙辯道:「這不可能,池小姐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宸妃姐姐滑了胎,對她又沒有好處,反而會惹上麻煩。」
反正說出口了,玉妃索性也不遮掩了,說道:「臣妾來的時候,池小姐正與宮人爭執,長福宮的人都不喜歡她,說不准就是因為這樣,才一時糊塗呢?」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再說,我們哪里弄得到滑胎葯,倒是池小姐,因為調香的緣故,帶了不少原料吧?有許多香料,本就可以做葯材的。」
她這么一說,皇帝也起了疑。
是啊,御葯房的葯進出都有記錄,這滑胎葯從哪里來?
順著一想,好像還真是她最有嫌疑。
這時,胡恩那邊又有發現。
「陛下!陛下!奴婢在茶房的臟水桶里找到了這個!」
一個小瓷瓶奉了上來,正是平常放葯丸的那種。
皇帝的目光一下凝住了,喃喃道:「這樣式,好熟悉……」
胡恩將瓷瓶翻過來,卻見底部刻了一朵花。
皇帝想起來了:「這是朝芳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