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天冷得出奇。
冷宮里只有一床破棉被,連炭火都沒有。
玉妃穿著一身單衣,頭發披散著,坐在床上發著呆。
外頭傳來「吱呀」開門聲,隨後有人恭敬地稟道:「您請。」
玉妃眼中燃起希望,急切地看過去:「陛下!陛下!是您來看臣妾了嗎?」
然而,她失望了。
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是池韞。
錦衣狐裘,姝麗無雙。
玉妃眼中透出嫉恨來。
池韞看了一圈,問道:「怎么這么冷?炭火呢?」
打理冷宮的老嬤嬤陪笑道:「冷宮里沒有炭火的例。」
池韞點點頭,捋下一個鐲子遞過去:「好歹讓她吃飽穿暖。」
老嬤嬤大喜,在冷宮干活,一點油水都撈不著,如今竟有人送錢來!
「小姐稍等,馬上就來。」
炭盆、熱水,甚至還有點心,很快送了過來。
池韞點點頭,說道:「你去吧,我和娘娘說幾句話。」
「是。」
房門關上,玉妃冷冷道:「你不用假好心,以為這樣我就會承你的情嗎?」
池韞笑笑,慢聲道:「你還以為自己是玉妃娘娘嗎?封號已經沒了,你現在不過是個庶人,讓你承情,對我有什么好處?」
玉妃臉色數變,最終道:「陛下不會忘了我的,他只是一時被人蒙蔽,終究會接我回去。」
池韞嘆了口氣:「你這么說,可見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輸。在皇權面前,連陛下都不重要,何況區區一個你?你此番所為,已經犯了忌諱,就算陛下對你還有余情,你也出不了這個冷宮。」
「你……」玉妃瞪大眼,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截斷了。
「我真是奇怪了,你也是讀史書啟蒙的,怎么好像把這些東西,都還給先生了?早叫你多看點書,就是不用心。這世上,父母會離開你,愛人會拋棄你,只有你腦子里的知識不會。」
玉妃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著池韞,看著她端起粗瓷茶杯,盯著杯子里的茶梗皺了皺眉,輕輕吹了吹,散漫地喝了一口。
這姿勢,這神態……
她顫抖起來,仿佛見了鬼似的,聲音嘶啞:「你、你到底是誰?」
池韞擱了茶杯,笑了起來:「你說呢?」
她此刻的神態和語氣,與那日在靈秀宮飲茶時完全不同。
當日的池韞,被玉妃娘娘幾句話說得畏畏縮縮,看著就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