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反手抓住後面那只手,用力一擰,將世子妃甩到地上。
姜十怒極反笑:「原來你的甜言蜜語,就是為了這個?」
世子妃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快,她跌倒在地上,腦袋撞到供桌上,血頓時流了出來。
「母親!」小縣主喊。
世子妃只覺得額頭一片濕濕的,隱隱有些抽痛,伸手一摸,手上一大片的血跡。
她顫著手,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姜十。
「你、你好狠的心……」
姜十哈哈笑出聲:「我狠心?你可真會顛倒黑白!我不過想帶走阿昀,你就想殺了我。只要我死了,就沒人知道你的秘密了,是不是?你就能安心當世子妃了,是不是?」
他踉蹌了一步,手伸到後面,用力一拔,將金簪拔了出來,鮮血噴濺,薄薄的春衫全都濕透了。
「咣當!」金簪丟到地上,姜十額上冒著冷汗,神情卻冰冷。
「可惜你要失望了,這些年我出生入死,這點小傷算什么?」
世子妃不料自己謀劃了這么久,還用女兒當餌,設下這樣的計策,居然沒有成功。
現下跟姜十翻了臉,他必會帶走阿昀,說不定還會故意鬧大動靜,到那個時候,自己還有好果子吃嗎?
一想到這個結果,世子妃一股心氣往腦門沖,悲憤不已。
「是又怎么樣?你走就走了,我們當這輩子沒見過,為什么你還要回來?瞧我過得好,非要回來攪和是不是?姜世安,我哪里對不起你?當初你我身份不配,原就做不得夫妻。我嫁入王府,你去投軍,我們各奔前程,誰也不用礙著誰!阿昀是你的孩子,可這又怎么樣?我生下她、養大她,不比你辛勞百倍?你憑什么來搶走她?」
姜十呵呵冷笑:「你不想我帶她走,那你倒是好好教啊!阿昀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么放心?我也不想礙著你,這就是你要殺我的理由嗎?我竟不知道你是這么狠毒的人!」
「對!我狠毒!我巴不得你死!當初我怎么就瞎了眼,讓你今天有把柄來威脅我!」
世子妃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撿起那枚金簪,又向他沖去:「你把阿昀帶走,我也不想活了!」
姜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通紅:「你真的是為了阿昀嗎?其實是想滅口吧?康王府野心勃勃,當初讓靖海軍假扮海盜,殺了太子,一手將宜安王推上皇位!而真正想坐皇位的人,是康王!你的夫君,康王世子,恐怕早就做著太子的美夢了!至於你,這些年做著他的賢內助,幫他處理種種見不得光的事,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你舍不得的,不是阿昀,而是皇後的鳳座!」
心里從未對人說過的隱秘,就這樣讓他一口說破,世子妃臉上火辣辣的,羞惱不已。
「好你個姜世安!原來你早就認定我是這樣的人,那你還跟我說那些軟話做什么?你求我讓你見阿昀,其實都是在哄我,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世子妃瘋了一般,手被姜十抓住,便用牙去咬。
姜十到底不想殺她,兩個人扭成一團。
小縣主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短暫的愣神後,撲過去想拉開他們。
「母親!不要啊!你放開我母親!你松手!」
可她到底還是孩子,那點力氣不過是撓癢癢。
世子妃咬住姜十的手臂,用力極狠,沒一會兒,便咬下一塊肉來。
姜十吃痛一甩,世子妃「啊」地叫出聲,兩人跌跌撞撞,直到抵住供桌。
撕扯間,桌上的包裹掉落在地,滾出一堆東西。
小縣主急了,怎么也拉不開姜十,眼見腳下躺著刻刀,撿起來就往前一刺:「你放開我母親!」
這刻刀,本就是姜十特制的,平日拿來刻木頭,走江湖的時候就當暗器,鋒利得很。
小縣主這一刺,如同削泥一般,直接從他胸口刺了進去。
「噗嗤——」
兩個大人都僵住了。
姜十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