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個鬼!會不會說人話?!
「不跟你扯了,你想說什么?」池韞又一本正經。
俞慎之覷了眼外頭,壓低聲音:「其實,我是代祖父來傳話的。」
俞老太師?池韞正色問:「什么話?」
「適可而止。」俞慎之盯著她,慢慢道,「乍看起來,樓四官位漸高,權柄日重,可你要知道,這只是空中樓閣,你們的靠山,不穩。」
大長公主自身難保,北襄王府又斷絕了關系,樓晏最大的依憑,還是皇帝。
然而皇帝手中並無多少實權,別人真要狠下心來對付他們,就很危險了。
池韞合手向他施禮。
「你這是干什么?」俞慎之想躲開。
「表示感謝啊!」池韞拿起帷帽,「有勞你給老太師帶句話,就說我們知道了。」
「哎……」
俞慎之看著她下了馬車,再次進入茶館。
好半天,他喃喃自語:「知道了,但不會收手是吧?真是兩個混蛋……」
……
想是康王府吃到了輿情的苦頭,那本名冊一出現,他們立刻大肆宣揚,將矛頭指向常庸。
承元宮埋葯案峰回路轉,茶館里議論紛紛。
「難怪查了這么久,沒半點線索,原來跟……有關啊!」到底涉及首相,說的人含糊了過去。
也有不怕事的直言不諱:「幾十年前的事就算了,上次承元宮修繕,算來不過四年,居然就查無實證,里頭沒鬼才奇怪!」
「如果不是錢相拿出名冊,這事估計就不了了之了吧?政事堂主理,大理寺與刑部聯手辦案,辦成這個樣子,真是難以想象。」
「涉及自家人,常相怎么會放手讓大理寺和刑部去查呢?」
池韞聽到這里,抬頭向角落看去。
那里坐著兩個文士,接收到她的眼色,其中一個「刷」地打開折扇,大聲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里頭有一個疑點,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過去,有人問:「這位先生,什么疑點?」
文士揮著扇子,侃侃而談:「承元宮埋葯,針對的是陛下的子嗣,這對常相有何好處?」
大家一聽,是這個道理。身為臣子,為何要去害君上的子嗣,閑得慌嗎?
人群中,有人見風向不對,連忙出來辯道:「誰說沒有好處?君王無嗣,可不就由著首相把持了?」
立宗室為嗣,扶持幼帝……
聽出言下之意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真敢想啊!
那文士卻笑了:「這位兄台,敢問陛下千秋幾何?常相又是什么歲數了?你這說法,可站不住腳。」
皇帝二十出頭,常相卻年過花甲,這時候想著扶持幼帝獨攬大權?開什么玩笑。
茶館里沉默一陣,再次議論開了。
「就是,常相沒理由的。說來說去,還是康王府嫌疑大……」
「對啊,有好處的只會是宗室,除了康王府還能有誰?」
池韞聽到這里,起身出了茶館。
都幫到這個份上了,常相爺總不能讓他們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