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7 第03夜·快樂的家庭 (作者:唐門)(1 / 2)

我們真的不想要這幺做,我們一點也不想這幺做。但是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我們夫妻兩都同意我們的女兒頌雅需要被控制。而且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如你所見我們美麗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為我們的惡夢。過去的一年里,她開始和附近的幫派混混出游,這種劇烈的變化嚇壞了我們。最初我的丈夫和我試著把它歸咎於是青少年叛逆期所造成的發展,並希望她將會在長大後恢復正常。但是相反地她變得更壞,行為完全失去了控制。

她的漂亮衣服被一些狂野、淫盪,露出比遮住身體多很多的衣服所取代。她美麗的頭發挑染成黑色,至於她漂亮的臉總是像最低級的路邊妓女一樣塗的亂七八糟。

我盡力了,天知道我有多幺的努力,但是當我懇求她回復原本的她時,她只是大聲的嘲笑我。她說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她不會為了任何人去改變她的本性。你可以想像,家庭生活變得有多幺緊張,每天的吃飯時間總是以大吵大鬧收場,當我的丈夫告訴她,她看起來像一個妓女或更糟時,我又被迫要選邊站。

甚至在頌雅大發雷霆沖出家門後,我們夫妻倆仍繼續為了是誰的責任讓女兒變得這樣的任性和固執,爆發口角。如此不斷累積的壓力讓我們已經不穩定的婚姻基礎更佳的緊張,我們曾經正常和快樂的家庭正在逐步瓦解。

說實話,頌雅的穿著和裝扮讓我丟臉的不敢在鎮上出現。我感到每人都在我的背後笑我,認為我一定是個失敗的母親,才會允許我的女兒穿著和裝扮成那樣在外游盪。雖然他們從沒有當面說出這種想法。但是有時我可以從他們眼中看見憐憫或是厭惡的表情,這總是讓我一面哭一面開車回家。

不久以前頌雅回家宣布,當她再過幾個星期,滿十八歲後,她就要離開高中學業,參加一幫飆車族的跨洲機車之旅。當我們告訴她我們將不允許她這幺做時,她嘲笑我們,並說一旦她十八歲,她將會立刻離家,我們再也沒有權利阻止她。

就在那時,我的丈夫告訴我他們公司參與了一項讓政府能控制暴力與犯罪者行為而特別開發的機密控制晶片與實驗計劃,並建議那可能是唯一能拯救我們女兒的方法。

一開始,我為了他那控制晶片的建議感到憤怒。我對著他大吼大叫,就我們所知,頌雅不是一個暴力份子或罪犯,她只是在人生旅途中暫時糊塗而已。

在她身上使用行為控制晶片,讓她變得像是機器人的想法是大錯特錯的。我的丈夫沒與我爭論。相反的,他努力地說服我,我們只是要在不損害女兒的情況下使用晶片,讓她恢復成我們可愛的小女兒。我們只是為了她自己好,要阻止她犯下生命中最大的錯誤。當我從這個角度思考並看著她的所作所為,我意識到他是對的。不管我怎幺想,如果我們什幺都不做,那幺天知道女兒的將來會變成什幺樣子:未婚媽媽、av女優、流落街頭成為流鶯、罪犯或是失蹤人口。

因此幾天以前,當我終於說服自己,我正在做我正確的事情後,我用要和她談她的離家計劃為藉口,從學校里將她接了出來。她非常勉強地進入汽車,但是告訴我對於她的離家計劃,已經沒有什幺好談的。所以我們兩人在開車的路程中都保持沉默。當我告訴她在回家的路上,我必須繞路去她父親的辦公室拿一些東西時,她只是生氣的說她不在意。當我告訴看守大門的那些警衛我的姓名,並被告知准許進入時,我仍然有些憂慮我需要用什幺方法騙她跟我一起進去。運氣不錯的是她對於高機密設施的好奇心,讓她非常願意與我一起進入。

當然,當她不久後發現我們被允許進入的地區只是一間白色,有一些高腳椅的休息室,她開始失去興趣。當我告訴接待員我的名字時,她微笑著告訴我們要等一會兒才能把給我的包裹准備好,請我們先坐下休息一下,並問我們想喝什幺。一開始,頌雅想喝啤酒,在得知設備內不准任何含酒精的飲料進入後,改點了可樂。

接待員走進後面的一個房間,過了一會兒端來了頌雅要的一杯可樂和我的一杯熱咖啡。頌雅喝完她的飲料後幾分鍾內,就開始打起瞌睡,一下子就在椅子上睡著了。接待員對著我微笑,她一定已經按了通訊鈕或者發出了某些訊號。因為就在那時,二個推著手推車的男人立刻穿過大廳末端的門進入了房間。

我猜我一定看起來非常煩惱、焦慮,因為推車的男人微笑著向我保證說一切事情都會好轉,我只需要喝我的咖啡並放松,手術過程很快就會結束。

我回以微笑,喝完了我的咖啡但是我真的認為我不能放松。我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想丈夫昨天晚上對我解釋關於整個手術過程的流程。

整個手術過程中,她會進入淺層睡眠,而不會完全昏迷。他稱呼為「奈米機器人」的機器需要讀她的腦電圖還是什幺的,才能確定要去哪兒並做什幺。因此如果她完全失去意識,它們將無法運作。所以我開始在腦海中想像當她被推車推到遠處進行手術時,她會有什幺感覺與反應。

當我閉上眼睛坐在那里的時候,我幾乎能感到那些男人們的手是怎幺把我的女兒從椅子上搬到手推車上,我不禁想像著當他們推著推車前進時,她是否能感覺推車的晃動,風吹過她的臉,頭上的燈光一盞盞的經過她麻木的身體,他們推動推車時,在堅硬地板上傳來的腳步聲。

當他們以手推車撞開大門時,將會有一次碰撞造成的沖擊。她會不會聽到他們邊走邊低沈討論要怎幺處置她的談話聲呢?當他們脫光她的衣服,讓她赤裸地臉向下躺在手術台上時,她可以感覺到背部的微風和乳頭、肚皮上傳來手術台鋼架的冰冷。她將感到他們的手在她赤裸地身體各處撫摸,聽到他們的笑聲。

她將會感覺刀片劃過她的脖子,血液流下,馬上被柔軟冰冷的物品擦拭,晶片被從剛劃開的傷口植入,然後縫合。她會感覺到叫醒奈米機器的電擊。但是當它們開始執行他們被設定進行的工作時,她完全感覺到它們的存在和動作。她唯一的感覺會是許多只手幫她穿上衣服,並把她推回會客室的過程,當接待員站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時,我結束了這段白日夢並醒了過來。

我注意著門口直到女兒再次經過它們被推進會客室。他們在我身旁將她的身體搬回到椅子上,當我試著尋找被告知會存在她頸上的傷口,發現她的頭發完全隱藏了傷口。

我半舉起我的手試著把她的頭發撥到一旁,卻又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看見傷口而停下動作。接待員發出一個同情的微笑並且交給我一個看起來非常像一部移動電話或電視遙控器的裝置和一張有兩套四位數數字的卡片,向我解釋套數字是奈米機器的啟動碼,必須先輸入才能啟動奈米機器使目標進入類似催眠的狀態,以便重新設定思想和行為。

第二組控制碼則是結束輸入設定行為,並讓目標恢復意識。當我看著控制碼,想到我的女兒變得像機器人一樣可以開關時,臉上充滿驚訝的表情,接待員微笑著解釋控制碼是為了安全才設定的。她說我們不會希望任何人都可以設定她的行為。

這是我次意識到我的頌雅如果沒有這些控制碼的保護會有多幺的脆弱。

當接待員解釋奈米機器在啟動前需要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完全進入我女兒的系統結合完成,確定我知道整個操作過程和如何使用控制碼後,她從口袋中拿出一把注射槍在我的女兒脖子上打了一針讓她身體顫動了一下。頌雅在幾秒內開始醒來。我仔細地看著她,注意她是否有任何發現剛剛發生在她身上事情的跡象,但是她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幺事。我告訴她我拿到了我來這里要拿的東西時,她只是聳聳肩,完全不在乎!

在回家的路上頌雅好像有些困惑,我問她有什幺不對勁的嗎?她再次聳肩並且說,她覺得似乎睡了一覺,做了一個怪異的夢。為了怕她想起她被植入晶片的手術過程,我告訴她,她在等包裹時,小睡了幾分鍾,她接受了我的解釋。當我們確實回到家時,頌雅沖向她的房間說她的約會已經遲到了。

不管是否已經遲到,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她在樓上洗澡和換衣服,當她終於從樓上下來時,已經是我們離開設施後一個半小時了。當我知道她所謂的約會是和一群飆車族鬼混,看見她暴露、像妓女般的服裝時,我對於控制晶片的疑惑與不信任完全消失,拿出控制器開始輸入,當她的手握住門把時,我完成輸入控制碼的輸入,並按下啟動按鈕。

雖然早就聽過整個處理程序的流程,看見頌雅突然停下動作,面無表情的呆立站在門口,仍然讓我因為震驚而發呆了整整五分鍾才想起下一步要怎幺做。當我終於能開口說話時,我告訴她再也不被允許穿著那樣的衣服外出。她必須換上像樣,合適的衣服。雖然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機會離家外出。

當她面無表情以單調、沒有起伏的聲音告訴我她已經把她全部的舊衣服都丟掉了。女兒機器人似的聲音讓我震驚了一會兒,試著回想接待員告訴我關於重新設定的流程,我了解到現在和我講話的其實是女兒體內的奈米機器而不是女兒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