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7 第10夜·血色鳥 (作者:寂零)(1 / 2)

這里是……我們曾一起賞月的窗戶。

十天以前我收到一些很不尋常的資訊。我的太太,禎,用了很古怪的方式聯絡我。當時我正在外島出差,出差一結束,我立刻趕回自己的房子。到房子時已經是晚上。門被牢牢鎖上了,我用鑰匙開了鎖,但是門把依然很頑固。

那時我請了鎖匠,不過很詭異地,鎖匠也沒有辦法把門打開。我被逼在門外過了一夜。隔天,我請了警察。

他們幾個人合力門破開門……我們卻看見了一堵水泥牆。

原來門後築了一堵牆壁,封住了門把。接著我便隨他們做了筆錄,由於事發時我人在外島,他們很快便放我走。

現在已經第二晚了,警察說隔天會再來,我本已決定先破門,但是又改變主意。我來到房子另一面的窗戶,我們曾一起在那賞月。

現在……那里也被塵封了。手電筒照出窗戶後面也有一堵很牢的水泥。

里面到底發生了什幺?

在很絕望的時候,我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洞。

為什幺牆角會有一個洞?也許是歹徒進出的路徑,但是我別無選擇,因為我所愛的人在里面,我要追回她。我回來以後再也沒接過禎的電話,她出事了嗎?

無論如何,我打算鑽進去找禎。我把所有的工具放置在院里,鑽進這個勉強能容一人雙肩的通道。如果你嘗試過把自己塞進一個字紙簍,你應該體驗過這樣的恐怖。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孔道里蠕動了多久,最後終於通過這個隧道。

房子很久沒有通風了。黑暗里的味道是刺鼻的,也是煩悶的;是陳腐的,也是新鮮的。屋里聞起來像是沒有抽風機的電梯里被潑了一桶餿掉的血。一種異樣的腥味無處可逃地被困在這。

我立刻吐了,這里現在多了發臭的胃酸。

我不敢開燈,偷偷到屋里摸了手電筒。

我拿著它鎮靜了一會,接著我跑起來,像是要逃開把所有的異味。逃到禎的房門口時,我看見了很詭異的東西。

家里記得是不養鳥的,我卻看見了一灘浸在黏稠的黑汁里的紅色羽毛,那液體……看起來像血。

這里……他媽的怎幺了?

我開始發狂一樣的轉動門把。這里的門把依舊執拗地拒絕我來轉動他們。我大吼著、踹著門後固執的水泥,但它依舊紋風不動。

我決定要用工具撬開門。我馬上趕回客廳,然而在我進去之前,我聽見女人的聲音。

那聲調很曖昧。剛開始我不承認那是禎的聲音,但是這里不可能有別的女人。

「禎!你在哪里?」十幾個我的回音一下冒出來打斷了這壓抑的女人呼聲,我於是停止呼喊。現在回憶,我仍舊拒絕相信,但我無可奈何。我聽出那女人確實是失蹤的禎;她在跟一個男人做愛!

為什幺他們在這個他媽的鬼地方做愛?他們在哪里?這些布置是誰搞的?禎怎幺了?

我盲目地找了很久,仍舊找不到禎。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留了很久,我的腦袋已經很痛。

我決定先到外面。

從這里到院子只有一條路。不過這一次我鑽過去的時候輕易了很多。洞的縫里不知什幺時候泌出了很多滑滑的黏液。它們聞起來很腥,摻雜了絲許阿摩尼亞的鮮味。雖然很惡心,可是從屋里到院子,只有一條路。

出去後我又詳細檢查了四周,結論依然:我是最後的訪客!

我的腦子蹣跚地思考。最後,我彷徨了一晚。

我決定再回到屋里,把禎的房門破開。我又再從那個洞鑽回去。屋里還是處處墨黑,不過四周擺飾都沒有變。我先點亮燈,接著再次到禎的房前。一紙亮白攫緊了我的瞳孔。

紙上用紅墨水寫著:「禮物在廁所。」是禎的筆跡。也許是她很久以前寫下的,墨跡已經褪成暗紅顏色。

她為什幺要我去廁所,至今我還是不解。不過我沒有太多選擇。

我打開廁所的們,里面很臭,我又一次嘔吐。從眼淚里看出去,豎起來的馬桶蓋用一種銹色的顏料畫了個往下指的箭頭。「禮物」……是在里面嗎?

我那時習慣地想拿衛生紙,往右手邊的盥洗台一看,我發現鏡子已經被打碎了。鐵錘就丟在臉盆里,四散的碎片上沾著鐵銹。

我看著馬桶。一截亮紅的塑膠繩子露在表面,其余的都埋在一層無以名狀的……腐泥底下。形容那味道讓我詞窮……那像是混進了敗血和膿的嘔吐物。

我忍著翻開那層腐物時流逸的惡臭,最後我撈出一個塑膠袋,里面有塊黑色方塊狀物。我花了一點時間弄開那個塑膠袋……里面……裝了一個小型卡式錄音機。錄音機的殼上有立可白寫著的兩個歪斜的字。

「playit」我按下「播放」鍵。

一開始喇叭叫囂著雜訊……幾分鍾後,漸漸清晰起來得是禎的春聲。里面紀錄著禎跟一個男人做愛的始末。

「把腿分開。」我聽見磁帶卷動的聲音冷酷地命令著禎。我搖晃著錄音機,網格里播出一些風聲,他們那時在二樓,在我們的房間嗎?

「像……像這樣嗎?」禎小心回答,從她的話音我能猜得出她當時的生理反應:緊張、羞恥、害怕。

「啪!」一道冷颼颼的風聲抽在地板上,錄音機告訴我,那男人拿著鞭子。「你做錯了。」男人得意地笑著。錄音機播放了一些細碎的雜訊,禎的低呼,他當時在做什幺,他們抱在一起了嗎?

「你說,你做錯了什幺?」男人的說話口齒不清,夾雜著吞咽唾液的聲音。禎的喘息聲有點粗重,斷續的呼吸演出一個熟悉的小節,我知道他在舔哪里。每當我用小犬齒輕輕地咬上她的耳垂,再用嘴唇緩緩包容的時候,禎就會那樣呼吸。

聽到這里我突然意識到難過:能聽到禎這樣曼妙的聲音,他們一定很熟了。

「主……主人……奴奴知錯了……」禎似乎不是很放得開,聲音綳得緊張。

「嘿嘿。」男人含糊地笑了一下,聽到這里,我按了「停止」鍵。

我聽不下去。

我……頹倒在地板上,剛剛的嘔吐還溫。食糜的溫度在肌膚下漸漸冷卻。我重新按下「播放」。雜音流逸了一陣,我閉上眼睛,沒有去注意那些對白。我在想,我該怎幺辦?

我可以砸爛這台錄音機。

可是……那又怎樣?

接下來我還會聽到什幺?是不是我從沒帶給她過的歡樂?我原本只想從暴徒手中救回禎,我並不害怕和任何人斗。進入屋子到現在,我才警覺恐懼。

我重新倒轉帶子,回去聽遺失的片段。

「我給你十秒,脫下內褲和胸罩。」他再次下令,語氣並不冷酷,但我沒聽見抗拒和猶豫。一片窸窣聲之後,我聽見禎的回答:「主人……奴奴脫下了…」

「很好,」那「主人」幾乎贊嘆。「現在換上這套衣服。」他又下了一道指示。「原來主人喜歡這種的……」禎嬌甜地反問。

「不許多嘴。」男人似乎還要矜持,然而我聽見了錄音里頻繁的吞咽,禎的聲音變得悶而遠,從那男人的聲音聽來,禎在替他口交。

「哦……技術很好嘛……」男人輕聲贊嘆著,錄音機傳來突然幾聲跳躍的悶響,人聲立刻模糊了。遠遠地,禎的呼吸變得稀薄困難。衣襟里翻出幾響掙扎的噪音。

喇叭里的錄音一緊,是指節攫緊錄音機的聲響,那男人又拿起了機械。

「差點射在你嘴里……好險。」男人的語氣帶些僥幸。「現在穿上這件衣服到陽台上去。」

「不要啦,外面很冷噯。」禎有些嬌嗔地反抗著。「嘿嘿。」男人淫笑了一聲;錄音里傳來了一些衣料摩挲的聲響。隨著他的愛撫,禎漸漸發出了苦悶的聲音。

「可以嗎?」他問道。「好……快來……」禎迷亂地喊著,就沒了動靜。泛濫的情欲似乎瞬間退潮。一剎那里,緊綳的呼吸取代了空間。慢慢地,渾濁的鼻音又被擠出禎細小的身體。

「慢點……你太深了……」禎告饒了。很良久的時間,我聽見兩絲呼吸緊緊的纏綿在一起,安靜而挑情地。磁帶摩挲零件的聲音擴散出來,偶爾混入一些迷離的呼吸。

當他開始動的時候,即使是最輕的動作都顯得俗氣。禎慵懶地呼出聲音,似乎舍不得打亂這份寧靜。她的氣息洋溢在涼涼的空氣里,似乎擦出一抹溫暖。

「動快一點……」禎似乎囈語。聽見這句話,他驟然熾烈的呼氣,接著催起清脆的肉響。那些輕拍漸漸連成一片節奏,深淺不一地撩逗著禎。

「唔……唔……」禎從嘴里吐出兩朵軟棉的聲音,映襯著男人混沌的呢喃,兩相廝磨出焦躁不安的意味。「動快……一點,」禎又開口要求。錄音帶緩緩讀出留聲。「啪」的聲響空洞而干凈地繚繞在當時的房間。

「舒服嗎?」男人問。「你好厲害……」禎含糊地應著,當男人的鼻音比較凶猛的時候,偶爾會逼出一兩聲高亢的清音,仿佛要窒息。

「快點……憐……我快高潮了……」聽見這名字,那男人突然動得快了。

那是我的名字。

「他是你老公嗎,」那男人喘著氣問?禎似乎答了聲是,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和沉著的男人氣息陌路了。肉濤聲似乎變得更迅猛了一些,甚至可以聽到禎輕輕呼痛的聲音,但是她沒有禁止。

她只是一直喊我的名字。

「憐……干我……」突然間,禎一直防堵的的情緒似乎崩潰,喉音滿滿載溢著激情。她好像再也無所顧忌,盡情的放浪聲線跌宕,拋高跌停。「啊……啊!」

「我要射了。」男人緊張地說了一聲,「可以射進去嗎,」他問?

「射進里面……憐……我要你……」禎狂放地索求著,一片聲潮胡亂地流涌著,又慢慢退潮下去,禎的情欲漸漸安靜,終於細不可聞。

「天啊,你潮吹了!」那男人贊嘆。

到這里,錄音還沒有完全結束。

我聽完整卷錄音,在最後,喇叭撥了一些詭異的雜訊。

次聽到時,我沒有認出這把聲音,以為它是陌生人說的話。那把聲音很詭異,聽起來很生硬,很聒噪,像是……學舌的鸚鵡。

「電視……去…………去看……………………電視。」

我又重播了幾次,卻聽不出兩樣結果。這把聲音是誰?是他綁架了禎?

電視……是我家的電視嗎?

我居然想照著這把聲音去做了。

電視在客廳。走廊很暗,我用手電筒照著路。在將到客廳的路上……我看見了地板上有幾塊紅色斑點,靠近一看,我認清那是一列蹣跚的血腳印。

我當時被嚇白了。

很久我才回過神,慢慢地跟著這列腳印走到客廳。這時候我才醒起,或許可以循這列腳印走回去。

於是我就倒追著「他」,來到另一堵牆壁。「他」最後一個腳印……斷在牆前。如果有下一步……那他肯定懂穿牆。

現在「他」……走去了哪里?牆里?

那,我呢?

我……只好回去看電視。

我又尾隨著「他」的腳印走回去。腳步盡頭有一灘血、一堆血色羽毛、一台電視。「他」還幫我接上一台錄影機,機器嘴里放著一卷錄影帶。

錄影帶上寫了一行話:「what"sthemagicword?」

「playit」我第二次念出這句話,盡管我真正想念是臟話。

接著,我把錄影帶推進機器,然後再次按下「播放」鍵。

我再次見到了禎,在一卷靜音錄影帶里,雪花的雜音是這個世界的語言。

毫無疑問地,她在跟一個男人做愛。鏡頭正對著她無色的臉頰,她擺出我沒見過的姿態,高高翹起屁股,艱難地向前掙扎著。她慘白的肩頸以下都被一周周的麻繩束縛,後面有個男人不停挺動著他的腰,似乎把什幺空氣擠出禎半闔的小嘴。

這又是不同的主題,看見禎的姿態,我想起束縛這個詞。

現在我看的只是預告。

《正片開始》當然,熒幕上並沒有播出這樣的字幕。只是突然轉了畫面。這看似倉促剪成的錄影帶,畫素全是蒼白的,舊化的影像上爬滿了斑駁,偶爾溜過一些雪花。

里面站著一個光滑的女人,是禎。

鏡頭慢慢湊近她的臉,飽滿的唇在畫面上印得清晰,往下可以看見她柔細的頸,幾乎探到纖纖的鎖骨。我看見禎的唇型圓展不一,似乎在說著話。剛開始的唇型朦朧一些,依稀有個影子在兩列牙齒後面往上彈了一下;接著雙唇輕輕閉攏以後,往前稍微拱了拱,喉頭輕微地顫動;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嘴角相約後退,露出兩排貝齒。

她想對我說什幺?

場景緩緩疏遠,禎開始跳起笨拙的舞蹈。她轉動腰,一握粗的手腕舞出柔波的樣子,無聲。場景安靜的上演,鏡頭穩穩的,晃也不晃。

影像再次擴大,露出房間邊上一個赤裸的男人。他手里拿著兩捆結在一起的麻繩。鏡頭沒有攝進男人的臉,只照出他結實的身體,修長流線的體型沒有一絲虛胖。陰莖是較細瘦的一類,半軟不硬地懸在胯間。

看見了他,禎慢慢止歇了舞蹈,只留腰臀畫起余漪。她的眼神是害怕且期待的,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只敢看著他的胸脯。

繩師走到禎的背後,把繩子在地上散成圈,拘謹了禎的去向,卻不猴急。他把嘴唇俯在禎的耳珠外緣;禎一開始聽著,不時點了幾次頭,那繩師於是把繩子對折,掛在禎的的頸上。

他把寬厚的手掌搭在禎的肩膀上,順著兩弧肩頭滑落。禎並沒有允許的神色。他重復這個動作十五分鍾。

他取起繩子,把禎的雙手托到背後,很快地就打起了繩結。灰階的麻繩是失血的顏色,把雙手臂的和頭頸的束縛聯成一道十字。禎的頸肩微微牽動著身體的節奏。他的雙臂垂下,看不出他做了什幺,禎卻稍稍弓起了背。

那繩師慢慢地牽起繩子繞行。繩圈很快地吞沒了禎的上半身。曝白的乳房被上下兩道繩子咬緊,肌膚滿滿溢出繩圈外面。禎閉起眼睛,可以看見她的睫毛輕輕發抖。

她的雙腿還是自在的,沒有一絲繩子願意束縛,但是並非自由的。那繩師的語氣應該是輕柔的,他的囑咐永遠是一句問句,總是要等到禎點下頭,他才願意愛撫。

禎半跪在地板上,上半身就靠著那繩師。他一手握住禎的纖腰,另一手往溢情的地方探去,禎默許。他一點也不馬虎急躁,總是從外緣一點一點吃進里面。不多時見他舉手,從禎的下體和他的指尖神奇的變出一線脆弱的銀絲,都是過剩的分泌。

他托起禎的屁股,禎似乎掙扎了一下,他的陰莖已經放在陰道口了。禎開始有些局促,他並沒有進逼著,只是任陰唇抱緊莖體,卻不是要插進去的樣子。他慢慢地把嘴湊到禎的耳畔,卻沒有說什幺話,只見禎的軀殼是升迎的姿態。

影像聚焦到禎的臉龐。她的唇僅是微啟,接著吐露了挑逗的狀況。只見她的體態慢慢滑沉,喉嚨的蠕動卻形成激烈,身體里掏空的情欲被擠壓出來。再轉鏡的時候,我已見不到他的陰莖。

現在,他的陰莖端正的放在禎的陰道里,並沒有洴出一絲毫激烈,只是緊緊和陰道壁抱在一起。是他的手,他的手才是做愛的性器。那樣急切的愛撫溫暖了每一吋肌膚,讓每一個毛孔都情願為了這個人勃起。

禎的全身已經不勝寵幸。那繩師在她身後,似乎有些艱難般試著挺動腰。禎原本是靠在他的身上,漸漸的上身跪倒在地,肩頭和乳房在繩圈里蠕動著。那繩師一下一下的,把尊嚴和無色的熱烈驅逐出禎的口唇。

是不是尾聲將近了,我看見禎的眼光里有思念。

她又開始在念一個字,在高潮之前,我知道那是一個名字。

我坐在那里靜靜看著閃爍的熒幕敘述。我很想生氣,卻生不出什幺氣來。如果禎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或許我會想抽她一巴掌、或許……會殺了她。

但是傷害她之後呢?

或許已經習慣屋子里郁郁的嗅覺,這幺想的時候我憶起廁所。雖然這里是我家,如今看來已經更像個深淵,或地下牢。像是突然迷失在黑洞里,我漸漸失去了清醒;我做了夢。

一開始的場景是片純白,冰涼的觸感告訴我那是磁磚。世界的正中央有個抽水馬桶。這里是廁所。我走到馬桶面前。馬桶四周都很干凈,但是馬桶的喉嚨里並沒有水。

我坐在馬桶上,開始擺出「沉思者」的姿勢。很快地,周圍開始發臭。但是我便秘了。我試圖把體內腐臭的自己排除,而這件事很辛苦。我扯直了脊椎,大腿也綳硬了,從皮膚里流出來的冷汗漸漸淹過我的腳踝。

禎……

「咚、咚。」

什幺聲音?

「咚、咚、咚。」

是什幺聲音……好像……是地下傳來的?

像是心跳……

地獄傳來的。

我醒了。

睜開眼瞬間,我以為自己還沒清醒,極目也望不穿這片黑暗。我撐起半身,一片窸窸窣窣蓋過那奇怪的聲響,有什幺身上掉了下來。我點亮手電筒,看清埋著我的東西。

guesswhat?(猜猜看是什幺?)

是的,是一堆血紅色的羽毛。我撿了一根起來看,映著孱弱的燈光,顏色依然很鮮艷。我又撿起第二根,觸手卻覺得一涼。拿起來一看,手指上的鮮血神似羽毛。我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受傷,仔細看才發覺,里面藏了一把刀子。

強壓著心緒,我掀起那堆羽毛,看見一對特別深、特別大的血腳印跪在我身邊。看見羽毛飄零的樣子,突然覺得血液變得寒冷。

當時,我還不知道這些羽毛的由來,後來才曉得是因為一種皮膚病。

剛開始,人皮上會起一種不會消的雞皮疙瘩。然後,疙瘩就開始發癢。指甲抓傷的皰又不會好,慢慢的疙瘩就開始滴膿、流血,擦什幺葯膏都沒用。

最後,那塊快抓爛的雞皮上就長了這樣鮮血色的羽毛,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