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8 第24夜·修羅都市 (16) (作者:紫狂)(1 / 2)

穿著天藍色休閑裝的男生從街角走來,他表情冷冷的,雙手插在褲袋里,腋下夾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包。

阿章打開門,看了眼他帶的包裹,然後揚起下巴,示意他到樓上。那門有些狹窄,曲鳴微微勾起頭,側身踏入走廊,阿章在後面關上門。

賭博在修羅都市屬於非法,但賭業從來就沒有禁絕過。這間賭館是以一家普通酒吧作掩護,樓下的酒吧帶有一個小型舞池,旁邊是幾間包房。這會兒酒吧還沒開始營業,兩個服務生正靠在酒櫃上抹拭酒具。

像上次一樣,阿章領著曲鳴上樓,然後穿過走廊,推開盡頭的大門。

門內是賭場大廳,中間擺放著輪盤賭的長桌,旁邊是幾張玩二十一點、擲骰子的專用桌,上面都鋪著綠色的絲絨。賭館規模並不大,大廳可容納二三十人。

因為是地下賭場,大廳周圍窗戶都封了起來,牆壁上垂著厚厚的布簾用來吸收聲音,光源來自大廳頂部的幾盞吊燈,無論外面是白晝還是黑夜,這里都是燈火通明。

柴哥坐在一張賭桌後面,慢悠悠削著雪茄,然後用火柴點上,吸了幾口,等紅紅的火光亮起,才悠閑地抬起頭,看向曲鳴。

柴哥吐出一口煙霧,「東西呢?」曲鳴把牛皮紙包放在桌上,推到柴哥面前。

柴哥拆開紙包,把照片拿出來。那張照片是在草坪上拍的,沒有用閃光燈,照片上周圍是黑色的夜景,一個女生赤身裸體地跪在中央,唯一個光源來自她腹下那只蘑菇狀的草坪燈。

她屈辱地張開腿,對著鏡頭分開陰部,女性羞澀的秘處在燈光下纖毫畢露,紅嫩的蜜穴像被人蹂躪過的花朵一樣圓張著,穴口還掛著一道濁白的精液。女生把臉側到一邊,羞恥地展示出自己被人射過精的陰部,一只手從照片外伸來,抓住她圓潤的乳房,迫使她往前挺起身體。

柴哥本來是隨手翻翻,被這張照片挑起了興趣,一張張看了下去,不時笑出聲。

「難怪她急著拿回來呢。」柴哥拿了幾張放在口袋里,把剩下的放在手里拍了拍,帶著嘲諷的口氣說:「小子,算你識相。照片既然拿來,你可以滾了。」曲鳴頎長的身材彎了下來,似乎有話對柴哥說。柴哥手中夾著雪茄,靠在椅背上,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

曲鳴眼神平靜得近乎冰冷,他俯下身,忽然伸出手臂摟住柴哥的脖子,一把將他拖到賭桌上,接著左手抄起柴哥剛才削雪茄的利刃,抬手捅進他腹部。

曲鳴的動作又快又狠,就像在球場上一樣,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他身高臂長,發達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這一下蓄力而為,一下就把柴哥粗胖的身體拖到桌上。左手搶過刀捅進他腹部的同時,右臂挾住他脖頸,右手順勢摀住了他的嘴巴。

作為年青人,曲鳴的力量和速度,是柴哥這樣的中年男人所不可比擬的。柴哥也想不到他會在自己的地盤動手,等他意識到曲鳴真的想殺他時,腹腔已被利刃刺穿。

柴哥眼睛鼓起,像一頭瀕死的野豬,在賭桌上拚命掙扎。他手里的雪茄掉在桌上,照片像雪花一樣飛開,濺上片片鮮血。當曲鳴捅到第三刀,被扼得喘不過氣的柴哥終於掙脫了曲鳴的手臂,嚎叫著向大門撲去。

曲鳴騰身躍起,以一個隔人扣籃的動作,挺身屈起膝蓋,狠狠撞在柴哥後腦勺上。柴哥通的撲倒在地,身下的地毯立刻被腹部的鮮血染紅。他伸出手,竭力扒住大門,一邊發狂地叫喊。

曲鳴跳下來正落在柴哥背上,巨大的沖擊力幾乎把柴哥的腸子從腹中踩出。

曲鳴神情冰冷,右手扳住柴哥的下巴,把他腦袋扳起,露出喉結,左手的利刀伸過去,在他裸露的喉嚨上用力一切,割斷了他的喉管。

柴哥的狂叫立刻變成一篷血沫從氣管飛出,發出絲絲的銳響。曲鳴把刀頂在柴哥腋下,冷靜地挑斷了他的筋腱和大動脈。柴哥身體抽搐起來,扒在門上的手指僵硬地滑下,手臂拖在地上。

曲鳴左手的傷口傳來劇痛,他卻毫不在意,只用膝蓋死死抵住柴哥的背脊,左手一刀一刀在他腰肋上刺著,直到膝下的身體不再掙扎。

賭場的慘叫聲平靜下來,曲鳴站起身,天藍色的休閑裝已經沾滿鮮血。他走到賭桌旁,拿了支雪茄,用沾血的刀慢慢削好,然後把刀扔在綠絲絨桌面上,點著吸了一口。

透過淡藍的煙霧,柴哥的屍體以一個僵硬的姿勢趴在門邊,血跡洇濕了身下的地毯。

曲鳴靠在椅背上,用食指摸了摸鼻子,吐了口煙。

汽車馳入車庫,駕車的男子下車打開車門,一雙動人的紅色高跟鞋從車內伸出,然後是溫怡靚麗的身影。她剛作過美容,烏亮的頭發盤成發髻,頸中掛著一串珍珠項鏈,穿著一襲合體的紅色露肩長裙,看上去艷光照人,嫵媚之極。

溫怡拿著手袋,婷婷裊裊走進樓內,那個充當保鏢的男子跟在後面。溫怡在外面有自己的住處,但因為要管理賭場,在樓上也設了卧房,平時在里面休憩。

她上了樓,不經意地朝走廊看了一眼,卻發現賭場的門開著。一個男生正坐在里面。

溫怡走過去,微微皺起眉頭,「是你?」曲鳴側身坐在輪盤賭的長桌上,一手隨意撥著輪盤。

溫怡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阿柴呢?」房門在背後合上,兩米高的巴山拿著一根金屬球棒堵在門口,旁邊站著十幾個年輕的男生,每個人臉都綳得緊緊的。保鏢上前護住溫怡,一手插進口袋里。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生走出來,扶了扶臉上過大的黑框眼鏡,認真說:「你問柴哥?警方在追查六年前一起殺人案,他出去避風頭了。」溫怡一怔,阿柴走了?他因為犯了命案,在山區躲了好幾年,去年才偷偷回來,幫溫怡打理賭場,怎幺會突然一聲不響地走了。

「你是誰?」

「蔡雞,你叫他雞哥好了。」曲鳴把球扔進輪盤,回頭看著溫怡。

溫怡心里警惕起來,臉上卻帶出嫵媚的笑容,道:「小帥哥,今天來得好早呢。」曲鳴坐在賭桌上,若無其事地說:「老板娘,我跟你賭一把好不好?」溫怡從容坐在一張椅子上,優雅地蹺起腿,「如果我不跟你賭呢?」曲鳴聳了聳肩,「那就是我贏了。」溫怡挑起一條彎長的細眉,「好霸道啊,小帥哥。說吧,你要賭什幺?」曲鳴撥了下輪盤,白色的小球在盤里飛快地跳躍,「我跟你打賭,賭你今天晚上走不出這個房間。」溫怡目光流轉,笑吟吟看了那些男生一眼,「就憑你的這些小朋友?不要忘了,這是我的賭場,外面到處都是我人,你這些未成年的小朋友……」她朝曲鳴拋了個媚眼,柔聲說:「還是乖乖回家吃奶吧。」溫怡身後的男子從口袋里拔出手槍,指向曲鳴。

溫怡笑得更加媚艷,她用指尖按住了頸上的珍珠項鏈,在白嫩的皮膚上輕滾著,「還拿著棒子呢,玩過家家嗎?」曲鳴按住旋轉的輪盤,白色的小球跳躍一下,停在面前的格子里,曲鳴吹了聲口哨。

房門忽然打開,柴哥的助手阿章出現在大廳門口。

溫怡悄悄松了口氣,她表面從容,心里不免有些擔心,畢竟這些小男生血氣方剛,最容易作出過激反應,真要開槍,這里的生意也就做到頭了。阿章的出現意味著柴哥手下還在,對付十幾個拿球棒的小毛孩子,還不算麻煩。

溫怡嫵媚的笑容漸漸僵住,阿章像是沒看到她一樣,毫不停頓地從她身邊走過,一直走到曲鳴跟前,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面對著自己的老板。

賭場內一片沉寂,曲鳴看著溫怡,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酷,就像一頭在追逐中獲勝的狼,欣賞獵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