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逃不掉(1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1774 字 2020-07-04

蕭謖擺了擺手, 杭長生和宜人得救似地往外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恁是沒敢站起身。

兩人出得門之後對視一眼, 都是心有戚戚焉,並達成了一個共識, 今後帝後二人獨處時,他們最好不要在一旁伺候。

「幺幺,我們一定要這樣么?」蕭謖嘆息。在他看來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端看人願意不願意罷了。

馮蓁緩緩側過頭看向蕭謖, 淡淡地道:「沒有什么我們,我以為皇上與我早就達成共識了。」

「我們達成了什么共識?」蕭謖怒氣上頭地站起身。「這一年,這一年朕一直在等著你。」

哈, 她就知道。馮蓁扯出一絲諷刺地笑,「等我什么?等我跪舔你皇上嗎?求皇上恩寵?」

「朕從來不敢有那種奢望。朕只是在等你, 想明白、看清楚,看清楚朕對你到底是什么樣兒的。」

「看清楚了呀,皇上對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冷待我是讓我反省, 強迫我是抬舉我,是我不識好歹,水性楊花。」馮蓁這話說得一絲火氣也沒有,反而說得還挺謙卑的。

蕭謖反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朕是在強迫你么?!」

嚴格說來還真不是, 馮蓁也就花拳綉腿地略略抵抗了一下就被龍息給賄賂了。以至於,蕭謖以為,馮蓁早就軟化了,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鬧著別扭的欲迎還拒,是他自己浪費了太多的好時光。

馮蓁抬頭看著蕭謖,忽然覺得跟他交流很是困難。事實上,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值得爭辯的呢?算了吧,反正她也要薅羊毛的。

所以她聳了聳肩,「皇上說不是就不是吧。今後皇上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皇上想寵幸我,我就洗干凈了等著皇上,行嗎?」

蕭謖為之氣結。

兩人誰也不肯再說話,顯然「床尾和」對太熙帝後而言並不適用。

良久後,蕭謖才低聲道:「幺幺,我不知道我是哪里錯了,但你這般恨我,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原因說出來好像不是什么難事,張嘴就行,但有些話說出來就一文不值了,反而滑稽可笑。然則於他人的滑稽,對她卻是刻骨的怨恨。

「皇上,就不能放過我么?」淚滴從馮蓁的眼角滑落,她何嘗不覺得累,為什么蕭謖偏偏要折騰,她其實只想窩在昭陽宮蹭點兒羊毛罷了。

蕭謖很是無力,他實在是不明白跟馮蓁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走到如今這地步。

杭長生戰戰兢兢地在門外道:「皇上,廖御史在前殿求見。」

蕭謖原是政事處理的間隙回內殿的,那位廖御史也是他宣見的,還叫人立即出宮傳的旨,不容有任何遲緩,所以杭長生才壯著膽子來稟的。

「朕沒辦法放了你,也不想放了你。」蕭謖看著馮蓁道,就跟沒聽到杭長生的稟報一般。就算蕭謖不知道他和馮蓁的問題出在哪兒,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要是不主動,是絕對等不到馮蓁回心轉意的。

馮蓁低頭不語。

蕭謖瞪了半晌,垂下眼皮道:「朕去前面了,讓宜人進來伺候你梳洗,你昏睡了整整七日,手腳可能會有些無力,需要走動走動。宇文濤待會兒會進來給你把脈。」

馮蓁自然也沒有回應。

蕭謖走出門,徑直往前殿去。杭長生差點兒沒嚇暈過去,小跑著跟了上去,逼得自己去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您臉上,嗯,臉上……」手指印還沒消吶。

蕭謖停住腳,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

所以這日蕭謖破天荒地敷了粉。這卻不是什么稀罕事兒,而且極其尋常。華朝的士大夫敷粉者十之五、六,尚美的風氣承繼前朝而來。

杭長生心里想的是,但願皇帝就敷這一次,要不然……他真的怕被殺了滅口。

不過一個太監被滅口事小,太仆蔣家的覆沒那才是這個春天上京城的大事。

平陽長公主領著何敬還有馮華進了宮。

何敬是蔣家的三兒媳婦,馮華則是蔣盛也就是五哥兒的母親。即便是和離了,蔣家的事兒她也不能不管。

平陽長公主的面子,蕭謖還是給了的。何敬乃是兒媳,生的又是女兒,蕭謖的意思是,只要她跟蔣三郎和離,自然就摘了出來。

然則馮華的兒子那卻是蔣氏血脈。

蕭謖冷冷地看著底下頭都磕破了的馮華,「幺幺身體不適,你與她還是不見的好。」

「皇上,都是罪婦該死。求皇上開恩,這一次罪婦定然再不說任何冒犯皇後娘娘的話。」馮華哭求道。

「上一次你該冒犯的都冒犯完了。」蕭謖道,「蔣家的人朕都不喜歡,還是死了的好。」

馮華背脊一涼,完全沒想到蕭謖會說出這樣的話。難怪那些御史會肆無忌憚地攻擊蔣家,原來這不過是體察上意。

「你以為當初蔣琮和你做的事兒,就那么不了了之了?」蕭謖淡淡地道。

馮華匍匐在地上,肩膀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