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柔情意(下)(1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3589 字 2020-07-04

平陽長公主點了點頭, 「想來我不說,娘娘也知道我想說什么的。」

七年了, 入宮七年肚子都沒個動靜兒,哪里還有人坐得住。

「是太後娘娘讓我來勸勸皇後的。」平陽長公主道。

「姑祖母不必多說, 來人自然會有答案的。」馮蓁道,「我,不會成為華朝的罪人的。」

平陽長公主松了口氣,「哎, 是我枉做惡人了,娘娘這樣好的人,怎的就……」

平陽長公主的話沒說完, 就聽得宮人唱道:「皇上駕到。」

馮蓁和平陽長公主都是大吃一驚,這會兒蕭謖該在皇極殿接受朝臣朝賀的。

蕭謖大步走進來, 虛扶起行禮的平陽長公主,「姑祖母找皇後說什么呢?」

平陽長公主有些尷尬,想不到皇帝會丟下大朝賀跑來昭陽殿,看來還真是寶貝疙瘩,讓人說一句都不行。要不是順太後拜托,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

「皇上急急地趕來, 想來是知道我要說什么的。」平陽長公主道。

「聽說姑祖母近日身子不好,該在家中好好養病的,就別到處亂跑了。」蕭謖道。

這話差點兒沒把平陽長公主氣中風,然則帝王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倚老賣老也沒用。

晚上的家宴依舊散得極早, 馮蓁更衣時摸了摸胸口的桃花瓣,如今第八顆仙桃已經成熟了,就等著最後一顆了。

「想什么呢?」蕭謖道。

馮蓁回頭道:「皇上,今日衛尉丞夫人說的話不是有心的,我也不介意。」

蕭謖挑挑眉,「你幫她說話是為了佟季離還是馮華?」

馮蓁瞪了蕭謖一眼,「那是我阿姐和姐夫。」她不能不提佟香,否則衛尉丞一家子恐怕都好不了了。那些話連平陽長公主說出來都被蕭謖給懟了。

蕭謖嗤笑了一聲。

「真不介意?」蕭謖狀似不經意地問。

關於孩子這件事,蕭謖很少同馮蓁說起,也就那日從太後宮中出來兩人才聊了兩句。他不願給馮蓁任何壓力,所以宮里宮外這件事都是不許人在馮蓁面前提及的。可惜卻攔不住太後和平陽長公主兩個長輩。

然則馮蓁卻說不介意,蕭謖多少不太能理解。

馮蓁道:「人太完美了容易遭天妒,本來我這樣子就已經讓人嫉妒得牙癢癢了,若是再兒女成群,怕是許多人要被氣死了。」

馮蓁這話還真不是自戀,今日朝賀時,多少人見著她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容貌傾城絕世不說,而且這年紀也不小了,卻嫩得好似依舊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光澤盈透,身段更是羞慚所有人。

偏生這樣的人,還獨得帝王寵愛,宮中再無其他嬪妃,便是放到普通官員家中這都是不可能的,誰不是姬妾成群啊?

何況太熙帝還不是歪瓜裂棗,生得清雋軒逸,俊美不凡不說,而且英明神武,韜略過人,多少人倒貼都想睡他。

身為女子,馮蓁一路走來都是叫人倍加嫉妒的。

蕭謖被馮蓁這么一解釋,弄得哭笑不得,「你倒還真會想,難為朕一直怕你有心結,小心翼翼地什么都不敢提。」

馮蓁不怕死地道:「其實我不提,也是怕萬一是皇上的毛病。」

蕭謖一把將馮蓁抱起來擱在桌上,強行擠站到她雙腿之間,「哦,是朕的毛病?」

馮蓁雙手撐住蕭謖的肩不讓他靠近,嘀咕道:「並不是那什么勤,就沒毛病的。」

蕭謖難道還能不懂,他抵著馮蓁的額頭道:「宇文濤給你我都把過脈,誰都沒有問題。你身子康健得很,也沒有宮寒,為何……」說話間,蕭謖的手還特地在馮蓁的肚子上摸了摸。

馮蓁被他撓得有些癢,「大概是時間問題吧。」

蕭謖摸了摸馮蓁的頭發,「嗯。不過不管你真不介意還是假不介意,朕承諾過你的話都作數。」

馮蓁不解,「什么話呀?」

蕭謖捉住馮蓁的手咬了咬,「好話,自己去想。」

馮蓁嘟嘟嘴,正好湊到蕭謖的嘴邊。

蕭謖輕輕咬了一口,「幺幺,不會有別人的,孩子么,實在不行,可以過繼一個。」

馮蓁怔了怔,這才後知後覺地道:「皇上從去年過年開始就招了許多小侄兒入宮,就是在選人么?」

蕭謖道:「先觀察著而已。」

馮蓁雙手捧住蕭謖的手道:「皇上先別著急,你還年輕著呢。」

蕭謖一臉黑線地瞪著馮蓁,「謝謝,敢情皇後心里是覺得朕老了?!」

馮蓁想從桌子上跳下來,「不老不老,皇上就算是老了也是老當益壯。」

誠然蕭謖是不老的,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第一顆仙桃幾乎是集大成者,他不僅血是寶血,連容顏幾乎也似永駐一般,眼角連細紋都沒有,看得馮蓁都想吸干他的血。

只是馮蓁說了這樣的話之後,蕭謖如何能讓她跑了,她只好求饒道:「皇上,今日你這么會說話,哄得我心花怒放,我也有禮物送給你呢。」馮蓁朝蕭謖拋了個媚眼兒。

當蕭謖滿懷期待地等著馮蓁,卻見她換了舞衣時,臉上立即就陰雲密布了,主要是心理陰影太大。

馮蓁趕緊給宜人使了個眼色,宜人捧著琴擱到了蕭謖的面前。

「沒別人,所以只能勞煩請皇上為我彈奏一曲了。」馮蓁道,她那么聰明怎么可能去戳蕭謖的傷疤。俞姜的事兒導致現在蕭謖都不喜歡看歌舞姬演舞,以至於家宴的熱鬧是一年不如一年。

聽馮蓁如此說,蕭謖的臉色才好看了些,他看了看馮蓁的打扮,里三層外三重的看著有些臃腫,想不出馮蓁要跳什么舞,「朕彈哪支曲子?」

「想彈什么就彈什么,我隨著皇上的曲子而舞可好?」馮蓁道。

蕭謖來了興趣,「哦,皇後倒是挺自信的。」

馮蓁嬌俏地皺了皺鼻子,「不自信的話,皇上能栽我這坑里還一直爬不起來么?」

剛啜了口茶的蕭謖險些沒噴出來,「你別逗朕笑。」

馮蓁揚了揚下巴,頗為頤指氣使地道:「皇上可以開始彈曲了。」

蕭謖沒有故意為難馮蓁,開曲十分舒緩,馮蓁的手臂伸展如流雲,每一個點兒都恰好合上了旋律,不僅如此她還慢吞吞地脫掉了臃腫的夾襖。

蕭謖這才知曉馮蓁跳的是「脫衣舞」,他不由覺得好笑,既然要跳這種舞,又何必穿那么多。他的指下一變,歡快活潑的胡旋曲便流了出來。

馮蓁的腰胯立即扭動了起來,隨著旋律的加快,扭得好似帶出了火來。她腰上本就系著瓔珞流蘇,隨著她的髖胯誇張的擺動,上身也如同美人蛇一般波動起來,惹得蕭謖手下接連錯了兩個音。

她倒是要接著再跳,奈何蕭謖的定力太差,她身上衣衫還整整齊齊的,這人就拋了琴朝她直直地走過來。馮蓁旋著舞步推開蕭謖,卻又被他欺上前來。

馮蓁忍不住嗔道:「皇上這也太猴急了。」

蕭謖捉著馮蓁的腰道:「你明知道朕受不了,怎么還穿那么多件?」

「我就是怕皇上太著急,不能讓我跳個盡興。」馮蓁噘噘嘴鄙夷道,「你的定力也忒差了。」

蕭謖攔腰將馮蓁抱起,「也就你敢說朕定力差。原想著你累了一日,昨夜也沒歇著,還想饒過你一宿的。」

馮蓁摟住蕭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著氣兒道:「我也會渴望皇上。」

蕭謖頓住腳,卻沒想到馮蓁會說出這樣膽大露骨的話,這些年來他們看著雖然好,然則馮蓁已經許久許久沒說過類似這樣心悅他的話了,如何能叫他不激動。

然而男人表達激動、感動的方式跟女人不同,馮蓁自是又犧牲了大半晚上的睡眠,一直補眠到午膳時,才被蕭謖給抱了起來。

午飯後,馮蓁抱著蕭謖的手臂道:「皇上,我同你去前殿好不好,磨墨、端茶什么的伺候你。」

蕭謖狐疑地看著馮蓁,「這是太陽要打西邊兒出來了么?」

馮蓁掐了一把蕭謖的癢癢肉。

「你不是怕瓜田李下,太後逮著說你干政么?」蕭謖道。

「現在不怕啦,因為我知道皇上會護著我的。」馮蓁笑得那叫一個甜,聲音也甜得好似七月的水蜜桃,「而且我有法子。」

馮蓁的法子就是穿上了宮女的服飾,正兒八經地生造了一個御前宮女的身份跟在了蕭謖身邊,名字是蕭謖給她取的,馮小幺。

杭長生見著馮蓁時,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過心里卻樂開了花,只恨皇後娘娘醒悟得太晚,早些年玩這一套多好啊,他們這些人得少受多少罪啊。

只要馮皇後在,乾元殿的天就一直是艷陽天,皇帝的怒氣就沒有她一眼擺不平的,若是一眼不行,那就兩眼。

不僅是造福宮內伺候的人,就是朝堂大臣也深得皇後的恩澤,只不過他們未必知道罷了。

譬如一向敢於直諫的侍中吳啟召對時,就差指著皇帝的鼻子罵他惑於女色,連祖宗的基業都不顧了,氣得蕭謖當場就要叫人拿下吳啟,更斥責他目無君上。

吳啟之所以能逃過一劫,還全虧「女色」馮皇後在內間摔碎了一只茶杯。蕭謖以為馮蓁出了事兒,也就顧不得處置吳啟,轉身急急地進了內間,卻見馮蓁正站在榻邊在整理榻上的引枕。

「你要替那老家伙說話?」蕭謖不悅道。雖說他十分喜歡馮蓁來前殿陪他,甚至在他眼睛疲憊時給他念念奏折,然則骨子里他卻依舊是乾綱獨斷的帝王,並不喜歡有人在政事上對他指手畫腳,哪怕是馮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