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又尋歡(下)(1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3423 字 2020-05-30

何況所謂小別勝新婚還真不是亂說的, 桃花醉瞬間又擾亂了馮蓁的神智,雖不至於再暈厥, 可也有些心跳加速,手腳發軟。

馮蓁此時心里其實是對蕭謖充滿懼意的。她不知道蕭謖知道了長公主府中密道的事兒, 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刻對她外大母起到致命之擊。或者這只是她想多了, 但只要有那么一絲可能, 馮蓁心里都覺得難受。

馮蓁又想起長公主說的和蕭謖政見不合之事來,她顯見是要采取什么行動。若從真實願望來說,馮蓁甚至是希望自己外大母能成的。可若是她沒能贏過蕭謖呢?

馮蓁害怕了, 她抬起雙手回應地環繞住蕭謖的腰, 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那么她要提醒蕭謖么?如此來緩和他對自己外大母的怨恨?

馮蓁沒那么天真, 只要長公主動了手, 那么蕭謖就有了借口。她外大母掌控欲強,蕭謖又何嘗不是?所以他們之間的天塹並不是什么盧氏之怨, 究其原因就是彼此政見不同而已。

在江山面前, 馮蓁並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勝算。

馮蓁抬起頭,仰望蕭謖,神色滿是復雜, 何去何從都有些舉棋不定了,所以……

馮蓁踮起腳尖,主動地親上了蕭謖的唇瓣,她想要羊毛,想要許許多多的羊毛,雖然不知道九轉玄女功最終能起什么作用, 可那已經算是她最後的依仗了。

她,其實並沒有跟蕭謖任性的資格,至少現在是沒有的。

蕭謖輕輕地回應著馮蓁,耳鬢廝磨,柔情繾綣,仿佛她是那枝頭的露滴,微微用力就會從葉尖滴落而墜入塵土。

「幺幺,孤……」

馮蓁用食指輕輕掩住蕭謖的唇,繼續踮起腳尖。

蕭謖說什么她都不想聽,終究不是一路人,怕自己說多了反而露餡,還不如就這么只有身體交流。所以蕭謖只需要給她提供羊毛就行。

吻漸漸至深,蕭謖回應著馮蓁的渴求,雖沒寬慰馮蓁的心,但他自己的心總算是重新落回了胸膛里。

馮蓁正親得「如痴如醉」呢,誰知假山外卻響起了人語聲。

「嵌玉姐姐,你不是說我家女君往這邊兒來了么,怎的找了三圈了還不見人啊?」宜人有些焦急,生怕馮蓁在蔣家發生什么意外。

馮蓁的動作一僵,微微離開蕭謖的懷抱。

「咦,那邊兒有個山洞,會不會往里去了啊?」宜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這下馮蓁整個人都快石化了,雙手死死地掐著蕭謖腰上的嫩肉,指甲都快陷進去了,是緊張,但也是報復。

蕭謖痛得皺眉,卻也沒吭聲兒。

「怎么可能?那里面黑漆漆的,蓁女君去那兒干什么,指不定是回二少夫人院子去了,剛好跟咱們錯過了。」嵌玉道,「咱們回去看看吧。」

宜人一個人也不敢往黑漆漆的山洞里去,只好跟著嵌玉走了。待兩個侍女的腳步聲走遠了,馮蓁才松了口氣,走到洞口四周張望了一下,再回頭看了一眼蕭謖。

她背著光,可陽光卻似乎格外偏愛地在她四周鑄成了一道光圈,身長玉立,微風淘氣地在她裙邊鑽來掀去,越發顯得她似個剪影,單薄而夭弱。

最後回頭看他的那一眼,駐足的那一瞬,似有水光從她眼角滑落。

馮蓁撇開頭,走入了陽光里。

那滴淚是她故意落給蕭謖看的,柔弱有時候也是弱小者的武器,現在就只能但願蕭謖的良心沒完全被皇位給腐蝕掉吧。

不過晚上馮蓁也沒再躲蕭謖,要不他一定能給她更多的「刺激」。

馮蓁坐在桌前,看見蕭謖的影子出現在窗前時,便聽到了那位高手腳步離開的聲音。明明是為了阻止蕭謖前來的舉措,現在反而倒是給他提供了更多的方便。

蕭謖看著在桌前看書的馮蓁,衣衫整潔,頭上雖然只是隨意地挽了個發髻,讓青絲在初秋的風里微微飄動,可卻是夜里馮蓁打扮得最整齊的一次了,連領口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再沒有昔日天真的風流。

情0人間的疏離,好似一夜之間就降臨了。

馮蓁放下手里的書卷,朝蕭謖笑了笑。

蕭謖在馮蓁對面坐下,也沒急著開口,兩人就這么對望著,直到最後馮蓁覺得滑稽地忍不住笑出聲來。

「殿下不是有話同我說么?」馮蓁道。

「孤知道委屈了你,幺幺。」蕭謖看著馮蓁的眼睛道。

馮蓁嘟嘟嘴,「知道有什么用,你來還不是勸我隱忍是么?」

「那個位置孤如果不坐,跟你就再無可能。你是知道的對么,無論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你都擺脫不了。」蕭謖挑明道。

老六蕭詵就不說了,老三蕭論不過是隱忍超乎常人而已,老二蕭證那風流種子就更不提了,上次他的小壽宴,看到馮蓁時,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馮蓁沒好氣地道:「我知道殿下有一堆大道理等著我,可我都不想聽。」

「所以你連招贅婿的主意都打起來了?」蕭謖反問。

馮蓁有點兒吃驚,但也沒多驚訝,畢竟這人手耳通天,感覺沒多少事能瞞得過他。「你怎么知道的?殿下這是在我身邊安了多少只眼睛啊?」馮蓁諷刺道。

「是那日聽見你和風吹花說話才知道的。」蕭謖道。

馮蓁沉默了片刻,所以那日蕭謖才沒來見自己么?這是氣著了?

「放心吧,風吹花孤已經替你處置了。」蕭謖補了一句。

「處置?」近日馮蓁都沒心思管嚴二十和風吹花的事兒,也沒人會巴巴兒地在她耳邊說一個花魁的事兒,所以她壓根兒不知道蕭謖所謂的處理是個什么意思。

「你不是說要讓她夜夜做新娘么?」蕭謖道。

馮蓁吃驚地張開了嘴,「我……可她……」馮蓁就是嚇唬嚇唬風吹花而已,再說她也沒聽說什么流言,可見風吹花還是沒在外面亂說話的。

「她有威脅你的心就不成。」蕭謖道。

馮蓁瞪著蕭謖看了半日,但邏輯上還真挑不出蕭謖的錯。

「那二十郎他……」馮蓁自然想起了那痴情兒郎,她的原意本是想幫他來著。

「今後再遇到這些事兒,你還是別輕易幫人了。」蕭謖替馮蓁總結道。這完全就是幫倒忙,馮蓁要不橫插一足,指不定二十郎和風吹花還能有條生路。

「他怎么樣了?」馮蓁問。

「自然是還在嚴家做他的二十郎。」蕭謖道。

這話聽著尋常,可馮蓁卻背脊一陣發涼。她雖然和嚴二十沒說多少話,但感覺得出,那人為了能離開嚴家,甚至不惜求死。如今卻要繼續待在嚴家,雖然衣食無缺,但他的頭頂永遠都會壓著嚴家的天。

馮蓁看著蕭謖的眼睛,那么深邃,夜色繚繞在里面讓他的眼睛顯得格外的醒目,是醒目的寒涼。他想必也是知道,如何對付嚴二十才能讓他痛不欲生。

馮蓁撇開眼。

「鄭家……」

蕭謖的話沒說完就被馮蓁打住,「那都是外大母讓我去的,我不能不去的。」她可不想再連累無關的人,「而且外大母之所以看上鄭家,也是因為殿下,她只是想跟殿下化干戈為玉帛。」

「看得出來。」蕭謖揉了揉眉心,「只是她怎么沒想過你這性子,若真嫁入鄭家還好得了?」

馮蓁瞪向蕭謖,「殿下這是瞧不起人?」

蕭謖笑了笑,「不是瞧不起人,只是估計你將來大概每天都要被罰寫字了。」

馮蓁聞言面紅筋漲地直了直脖子,「你什么意思,我的字不好么?」

她這模樣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讓蕭謖直笑,「被老六指點過的字,你覺得能好到哪兒去?」

馮蓁有點兒氣不過,「說得你的字好像就很好似的。」

「等成親後,孤親自教你寫字,你就知道了。」蕭謖道。

「我跟你成親後,你還要教我寫字?!」馮蓁可沒被蕭謖帶偏。

馮蓁的神情像是別人往她嘴里強塞了個雞子,逗得蕭謖輕笑出聲道:「難道幺幺就沒想過紅袖添香么?」

馮蓁搖搖頭,老老實實地道:「我想招贅婿,其實只是想反過來讓他給我端茶遞水,怎么可能想什么紅袖添香?最好是但凡需要我寫字的地方,他都能代勞。我要是走累了,他就能給我脫鞋揉腳,無聊了他就能給我唱曲解悶兒……」說著說著馮蓁自己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蕭謖被馮蓁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馮蓁笑了一會兒,才跟蕭謖解釋道:「我發現那些殿下都能滿足我。」

蕭謖揚揚眉,不覺得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端茶遞水不算什么,脫鞋揉腳他也樂意,但唱曲兒是絕對不可能的。

「若真如殿下說的那般,那將來我身邊的總管太監豈不就是那樣的?」馮蓁笑道。

「你身邊不會有太監的。」蕭謖黑著臉再次替馮蓁總結道,剛才險些就自己比成太監了。

「那我能有什么?」馮蓁疑惑地問。

「你想有什么?」蕭謖問。

馮蓁沒回答,她想要的蕭謖給不了她,當然其他男子也給不了,她就想當個老姑婆。

「虞姬、霜姬孤都送出府了。蘭姬賞給了榮恪,她手藝還算不錯,將來你若想要她做針線,也方便。」蕭謖在解釋為何要單獨把蘭姬賞給榮恪。

馮蓁心里在狂叫「萬萬不可」,蕭謖這樣做,豈不是要跟她死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