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落誰家(1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3385 字 2020-05-30

蕭謖低啞地笑著, 「你到底是急什么呀?就這么喜歡親嘴兒?」

馮蓁知道這人正戲弄自己呢,噘著嘴把蕭謖往外推了推, 圈著他的脖子道:「知道為什么嗎?」

蕭謖不語,只用拇指輕輕地摩挲馮蓁的唇瓣, 眼神暗得厲害。

馮蓁裝出妖精說話的語氣來, 「那都是為了吸殿下你的精氣兒啊。」

蕭謖沒忍住地笑出聲, 「那可不是這樣吸的,等以後孤教你。」

馮蓁白了蕭謖一眼,這人可真污。她說的卻不算是假話呢, 吸龍氣不就是□□氣兒么, 只不過吸得神不知鬼不覺而已。

不過既然蕭謖掃她的興, 不肯現在就給她精氣, 馮蓁便少不得也要氣氣他。「殿下,今日獻王府的老太妃來替季離公子說媒了。」

「唔, 看來佟季離倒也挺誠心的。」蕭謖淡淡地道, 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馮蓁的頭發。

馮蓁低下頭,「這次的事兒都是我不對,是我牽連他的。如今……總之這件事因我而起, 外大母卻絕不肯同意佟家的親事,殿下你能不能……」

蕭謖挑挑眉,等著馮蓁作死地往下說。

「能不能撥亂反正啊?季離公子來上京不是為了與嚴家說親么?你覺得他們能不能……」

蕭謖將手收了回來。「你以為嚴家是什么人?嚴家慧君就算再尋常,也容不得佟季離挑三揀四。」末了又斜挑馮蓁一眼,「你倒是挺替佟季離考慮的啊。」

「我不是替他考慮,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 而且這事兒都得怪殿下呀。」馮蓁跪坐起來,雙手叉腰地道。

這嬌嬌勁兒,也唯有她這樣的美人做起來才不叫人討厭,反而還別有風情。

「怪我?」蕭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對啊,要不是殿下你……」馮蓁做出難為情的樣子,撇開頭,「要不是你忽冷忽熱的,我也不至於……」話說一半就好,這樣引起蕭謖內疚的效果才好。

「你這意思是,孤對你稍微冷落一點兒,你就要另外去找男人?!」

馮蓁猛地轉回頭看向蕭謖,這人,還真是歸納總結的高手啊,讓她竟然無言以對。

「是。」馮蓁老老實實氣死人地回答蕭謖的質問。

蕭謖的臉這時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煞是好看,「你倒是真敢說,那孤還是掐死你得好。」

蕭謖說完,手就掐在了馮蓁的腰上,那是她的癢癢肉,一碰著就開始「咯咯」地笑個不停,連聲地求饒。

兩人在榻上滾做一團,也不知什么時候就眼睛對上了眼睛,很自然地親到了一塊兒。

這下倒不是馮蓁熱情了,而是蕭謖跟幾百年沒吃過肉似的,馮蓁覺得自己舌頭都快被他嚼碎下酒了。

正熱乎著呢,蕭謖卻突然抽身,馮蓁心里罵了句,又來這一套?真是煩死了,就會吊人胃口。馮蓁像株藤蘿似地纏住蕭謖,不許他走,必須得把羊毛貢獻夠才行。

誰知蕭謖卻輕輕喘著道:「有人來了。」

馮蓁這才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睛,側耳去聽那腳步聲,然後立即嚇得面無人色,「是外大母!」

馮蓁從榻上跳起來,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跑到妝奩前開始抿頭發,「怎么樣,很亂嗎?」

雲鬢霧松,粉顏桃紅,一雙流波眼,兩柳細葉眉,怎么看都是水水嫩嫩的美,亂得異常的媚。

蕭謖拉住馮蓁的手道:「別急,穩住氣兒,大晚上的從床榻上起來亂糟糟的才正常。」

馮蓁聞言松了口氣,感覺自己是嚇傻了,「殿下是不是經常干這種事兒啊?怎的一點兒也不急?」

蕭謖「嗯」了一聲,「通常是上半夜你這里,下半夜就換人。」

騙鬼呢?不都是睡到天將亮才翻牆走的么?馮蓁知道蕭謖這是把她以前的話還給她呢,記仇的男人。她推了推蕭謖,「你還不走?」

蕭謖這才懶懶起身,在馮蓁的目光里走進了通往密室的門,人么估計就站在門背後,豈能放過如此好的偷聽的機會。

馮蓁趕緊跳上床,脫了鞋襪,聽見外面小丫頭問安的聲音,這才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地坐起身。

看著長公主走進門,馮蓁也沒吭聲,就垂首站在一旁,做出聽訓的模樣。

長公主徑直走到窗前的五屏嵌大理石羅漢榻上坐下,「這都入秋了,怎的還在用這羅漢榻,不覺得涼么?」

翁媼趕緊道:「明兒就跟少夫人說,拿了鑰匙去庫里給女君換。」

長公主垂眸想了想,對著馮蓁道:「你自己的事兒自己也上心些,下人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你越是這樣不講究,就越是被欺負。」

翁媼在旁邊聽著這一番敲打,卻不敢說話。

長公主又對著馮蓁道:「明日跟著你嫂子開始理家吧,年紀也不小了,可再不能什么都不懂。」

翁媼趕緊在旁邊道:「那可是好呢,女君也是該學著理家了,否則將來嫁了人不得兩手抓瞎啊。」

馮蓁也不吭聲。按說理家的事情她早就該學上了,只是長公主不說,馮蓁也不在意,這事兒就一直沒人提過。卻沒想到今晚竟然因一張羅漢榻而提了起來。或者說,長公主這是在特地賣好給她。

「說話呢,平日不是就你話最多么?這是真跟吾氣上了?」長公主道,「碩兒要是泉下有知只怕也得為你鼓掌呢,她一個,你一個,都是要氣死吾才罷休的人。」

馮蓁抬起頭道:「可不敢跟阿母比。」馮蓁現在對碩兒的感觸特別深,她能在長公主的性子下,覓出一條生路嫁給馮父,那是得要多大的勇氣和決斷啊。

「那是你比你阿母聰明,你瞧她是個什么下場?」長公主沒好氣地道。

馮蓁知道長公主這是氣她阿爹命短呢,還害得她阿母情深不壽。「這人命的長短如何能看得清,就拿嚴驃騎說吧,沙場無眼,指不定過兩天就沒了呢。」馮蓁道。

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能穩住脾氣。「幺幺,吾今晚是來跟你講道理的。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上是個什么情形?」

馮蓁自然搖搖頭。

「那吾跟你說說吧,此乃吾這輩子最大的難關,弄不好就要家破人亡,你可知?」長公主正色道。

聽到這樣危言聳聽的話,馮蓁自然也不能不打起精神來了。

「吾與老五已經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而如今唯一有希望繼承大位的除了他就只剩老三了。」

「六皇子呢?」馮蓁雖然早就知道大位的答案,可還是想聽聽長公主的分析。至於風流花,從他暗害雍妃開始,皇位基本也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老六那個棒槌,誰敢放心把天下交給他,皇帝又不是沒長眼睛。」長公主道,「他現在被攆去了南邊河工上,要是能做出一番成績,那還能有點兒看頭,結果……」

長公主沒接著往下說,馮蓁卻猜出一二了,蕭詵作為沒有多少對付官場油子經驗的皇子,監督河工只怕沒討著好。今年長河決堤了三處,多少人都吃了掛落。

馮蓁本還奇怪,怎么這許久不見蕭詵的人影兒了,卻原來是領了差使。

「那他會有事兒么?」馮蓁少不得問一句。

「你說呢?」長公主笑了笑道,「這可都是老五的手段,連吾都不能不佩服,他可是把老六看得極准的,送到河工上去,知道他一准兒得壞事,徹底絕了他大位的心。」

馮蓁嘆了口氣。

「幺幺,你看老五就是這么個人,為了那個位置,能置長河兩岸多少百姓的身家性命於不顧,這樣狠辣的人,若是真登了那個位置,你覺得外大母還能有活路么?」長公主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跟馮蓁說話。

「幺幺,你外大母是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但你慶表哥和你卻還年輕,你可知道要是吾壞了事兒,你們倆又是什么下場?男子斬首,女子沒入宮廷或者教坊……」

聽到這兒,馮蓁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她還從沒想過這樣的結局。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蕭謖就更能牢牢地掌控她了。

長公主一直留心著馮蓁的神情,見她如此,就知道自己說的話起效果了,因著又道:「幺幺,外大母知道讓你嫁給嚴驃騎是委屈了,可其中的利害你如今當明白了吧?」

「外大母,既然你與五殿下撕破了臉,自然就要轉而支持三殿下,那為何不干脆弄死了趙妃,叫我做三皇妃不是更好?這樣彼此的關系豈不更牢靠,總比嫁什么趙君孝有用。嚴驃騎卻又更遠了一重了。」

長公主搖搖頭,似乎在嘆息馮蓁的腦子。「你呀,一旦趙妃死了,老三轉而求娶你,那就都知道吾與他聯手了。」

「難道現在就沒人懷疑么?」馮蓁反問。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懷疑那也沒關系,但是皇帝卻不能起疑心。」長公主冷冷地道,「當年皇後勢大,皇帝可是受過不少苦,一開始連想寵幸蘇貴妃都得小心翼翼。所以他可忌憚吾得很,是容不得你嫁進天家的。」

馮蓁點點頭,這倒是能理解,要不然蕭謖也不用娶盧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