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翁媳逆倫(1 / 2)

綠帽任我戴 chunbaiqishi 6416 字 2020-12-17

娘的話無異於給了我當頭一棒,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混亂。好半天我才回過神來,急問道:「怎幺回事?!爹怎幺知道的?」

娘的粉臉蒼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雙手緊緊地捏住椅子的扶手,由於用力,指關節都發白了。從她那失去光彩的嘴唇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出一句話:「戴福那殺才!因你摔了他的飯碗,便把......你我之事向你爹告發了!」

我一聽到「戴福」二字,一股無名怒火登時涌上心頭,緊握著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把茶碗都震得蹦起老高,「咕咚」一聲落回桌面,滾了兩滾便掉到地上「啪」地一聲摔得粉碎。

門外伺候的小廝聞聲趕緊跑進來,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娘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緊緊地抿著嘴唇,豐滿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也是激動異常。

我粗重地喘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爹他老人家......對戴福的話就如此深信不疑幺?」

「你爹原也是不大相信的,可夏荷那賤人不知受了老殺才什幺恩惠,竟和他一同攀咬我......你爹他就......」娘的眼圈開始泛紅。「我嫁到戴家近三十年了,從來沒見過他那個樣子......既不罵我,也不跟我說半句話,只是一個人坐在屋里發呆,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那雙眼睛里發出的寒光異常慎人......看一眼晚上都會做惡夢的......」說到這娘就像大冷天被人兜頭潑了盆涼水,雙臂環抱,嬌軀顫抖。

我心頭也是陣陣發涼,爹平日里很和善,從來沒見過他發脾氣著急過,但往往是脾氣越好的人,一旦發起火來就越是嚇人。

「你爹的為人,最是循規蹈矩,平生亦最恨淫亂之人,我怕......我怕......」

「怕什幺?」

「我怕他一怒之下大義滅親,向官府舉報我們娘倆,到時官府怪罪下來,這逆倫大罪,怕是難逃一剮!最次也得是砍頭!」

娘盡量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爹就我這幺一根獨苗,怎幺可能會做出這種傻事?」

我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又說一遍:「爹絕不會那樣做。雖說他為人耿直,但也最愛面子。家中出了這等丑事......」說到這,我忽然覺得有些別扭,偷眼看娘時,發現她蒼白的粉臉也因為感到羞愧而充血泛紅。

「咳......家中出了這樣的事,他絕不會外傳,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大可能將我掃地出門,因為這片諾大的家業必須有人來繼承,我是唯一的人選。想來想去......」我嘬著牙花子囁諾道:「他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給娘你下一紙休書......」娘聞言渾身一震,仿佛被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液,剛剛泛紅的臉又蒼白如紙,失去了艷麗色彩的雙唇顫抖著,「這叫我如何做人......」不論出於什幺原因,被丈夫休掉的女人是會受到鄙視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看著娘鳳目中溢出的晶瑩淚滴,我心底暗自嘆息一聲,雖說最開始是因為戴福給我吃了回春丸,才與娘做下那禽獸不如之事,然而悔不該接二連三地一錯再錯,尤其是那次大白天的跑到老宅與娘......沒想到夏荷那賤娘們竟然會向著戴福,連主母都出賣了!

「唉......娘啊,事情已經出了,傷心也沒用,還是好好想想有什幺對策。你先回去好好跟爹道道歉,看看有沒有挽回的余地......」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掏出絹帕拭了拭眼淚,「茂兒啊,你可得幫娘一把,要是娘真讓你爹給休了,那就......只有一死了......」見我沉重地點了點頭,她便起身緩緩向門外走去。

望著娘步履蹣跚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人剜出來扔進了滾燙的油鍋,緊緊地縮成了一團。目前尚不知爹會如何處置這件丑事,是真的會去報官呢,還是忍氣姑息?亦或是給娘下一紙休書?即使他看在我是戴家千傾地一根苗的份上放我一馬,可今後我又該如何去面對他老人家呢!

只好暫時先躲著吧,盡量避免與之碰面。我感覺腦子漲得發疼,心煩意亂至極,便也起身踱出了廳門。

轉眼就過了四天,爹娘那邊悄無聲息,不知怎幺樣了。也不敢去問,我還未有准備該如何面對爹。

這一日,辰時剛過我便回到了家中。踅到後院時,鳴蟬正在院中舞劍。自從敗給久遠寺蒼月之後,她每日里更加勤於練劍了,天不亮便起身,一直練到吃晌飯。午休過後又接著連,直到天擦黑。也許是由於落敗被淫而感到屈辱,又或是受到極強的自尊心所驅使,她的劍風較之以往更為凌厲,仿佛稍微靠近她三丈以內都會霎時間粉身碎骨。這後院一般的下人都不許進來,唯有大壯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時常坐在東廂房的門檻上痴看著,不時拍手叫好。

這下可就苦了房子龍了,以往大壯除了替他擦身,端屎端尿,揉搓四肢,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後院呆著,而鳴蟬練劍時間是由天微微亮至巳正,然後便到鳳鳴亭打坐冥想。鳳來有時間過去與他暗渡陳倉,現在可好,白天有鳴蟬和大壯在,晚上我又打外頭回來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偷腥了。

想到這我不由得啞然失笑,我竟然在家里替自己的嬌妻養了個奸夫,而且還考慮他是否會因為沒有機會與自己的嬌妻通奸而感到寂寞苦悶,我也太賤了吧?

不過我著實太愛鳳來了,花為肚腸,雪作肌膚,一顰一笑豐神冶麗。最初確實是沉迷於她的美貌,時間長了,又漸漸被她的善解人意、溫柔體貼所吸引,愛得更深了。

雖然與房子龍之間有些不守婦道之事,令我心中難免醋意翻滾,但畢竟鳳來與房子龍有多年感情在先,一時難以放下,而我則算得上是橫刀奪愛......所以繼新婚之夜後鳳來仍繼續與房子龍暗中苟合,我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同時用真情去感化鳳來,希望她能早日回心轉意。呃......不過......看著自己的嬌妻與別的男人縱情交合,倒也蠻刺激的......「相公,你在想什幺呢?」

嬌囀鶯啼。就在我出神之際,一襲藕色百褶長裙的鳳來不知何時已悄然行至身後。

「噢,我正在看鳴蟬舞劍呢......」

「相公平日里早出晚歸,有時忙得過家門而不入,今天可真算得上「偷得浮生半日閑」呢。」

「呵呵,」我抬手將文生公子巾的飄帶往後一甩,「最近手頭上幾筆大生意都已談妥了,店里都是些零碎的小事,交給各個掌櫃們去辦就好。」

正說話間,鳴蟬也收住了劍勢,飄身過來,淺笑道:「相公,今日可真得閑啊!」

見她額前鬢角布滿點點香汗,我抽出別在腰間的湘妃扇,隨手展開替她扇涼,笑道:「蟬兒,也別太累著自個兒,適當練練劍,強身健體也就可以了。」

鳴蟬笑而不答,鳳來插口道:「好了好了,難得相公今天有閑,我們三人一塊兒出去走走,可好?」

鳴蟬馬上附和道:「甚好,我也很久沒有出門了,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見二人投來詢問的目光,「那好吧,」我點了點頭,沖坐在門檻上的大壯喊道:「大壯!你去把我的馬拉到前門,再備一乘四人抬涼轎,我要跟二位夫人出去一趟。」

大壯「誒」了一聲,晃著小山一樣的身軀走了。

不一會兒,大壯又氣喘噓噓地小跑回來,離老遠就扯開嗓門大喊:「少爺!」

聽到那打雷般的聲音,我連苦膽都顫了三顫。「喊喊喊喊什幺喊!天還能塌下來把你給拍嘍?什幺事這幺火燒火燎的?」

「少爺,」大壯喘了幾口粗氣,又咽了口唾沫,這才說道:「我剛把少爺的馬牽到前門,就碰上老宅的雲舒,她說老夫人請少奶奶過去一趟。」

「哦?」這個雲舒我認得,是個粗使丫頭。娘派她過來找鳳兒做什幺?她跟爹之間究竟怎幺樣了?」她沒說是什幺事?」

大壯撓了撓四方大腦袋:「我忘問了......」本來心情就不好,又被這個活寶弄我哭笑不得,呵斥道:「你呀你,什幺時候能長點腦子?腦袋里裝的是草還是糨糊?!要不是看在你打小就跟著我的份上,我早就讓你滾蛋了!」

大壯被我這幺一喝,臉漲得跟豬肝一個色,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擺才好。鳳來見他一副窘態,於心不忍,便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壯雖然是憨了點,但對你也是忠心耿耿嘛,你不就是取他這一片心麽?不像有些人,精明倒是精明,卻背著主子做出些蠅營狗苟的事。」

這指的是戴福,我知道。其實豈止是蠅營狗苟,連兩代主母他都上過了!

鳳來頓了頓,見我臉色稍有緩和,便笑著往下說道:「娘找我,左不過是敘敘家常,這不是常有的事兒幺?我去便是了,少了我這個礙事兒的,相公和鳴蟬同乘一馬,效仿那鴛鴦雙飛,豈不更為瀟灑自在?」

真要是敘家常倒好了,也許「那事」已經稍稍緩和了些,否則娘怎會有心情找鳳來閑聊?

鳴蟬臉一紅,「小姐,您又來取笑我,相公和你一起才叫作鴛鴦呢!」

見兩女笑靨生花,我的心情也有所好轉,「應該是一龍雙鳳才恰當嘛!好了,既是娘叫,你就快去罷,」仰頭望了望日頭,「巳末午初了,興許還要留你吃飯。」

鳳來輕笑了一聲,「那好吧,轎子既已備好,我就乘轎過去吧,你們自便」說罷轉身款動蓮足隨大壯出了後院門向前院走去。

我眺了一眼她們的背影,回過頭來拉住鳴蟬柔軟的小手,「走,我們也去瀟灑瀟灑!」

鳴蟬微微一笑道:「相公可真是急性子,我練劍出了一身臭汗,也該容我擦擦身子,換件衣服啊!」

我把臉湊前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嗯美人香汗,中人欲醉,何來臭之?」

鳴蟬舉起粉拳在我肩頭輕捶了一下,嬌嗔道:「沒個正形!」

說罷轉身幾個縱躍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時間不大,她便換了一身淺紫色鳳尾裙,兩肘彎還挽著一根飄帶,環於身後,垂至綉鞋,隨風翩翩起舞,頓時一改方才英氣逼人的形象,變得柔情似水,飄逸如仙,明艷不可方物。

我由衷地贊嘆道:「蟬兒,你真是越來越美了!」

確實,婚後的她雖然少了幾分英氣,卻增添了萬種風情,成熟而美麗。

聽到我的話,她粉臉一紅,嬌媚動人。「其實我還是喜歡那套火紅勁裝的,穿起來舒服,這些長裙,總覺得有些拖沓呢。」

我上前攬住她的腰肢,一同向外走去,邊走邊笑道:「往日你尚未成婚,身為俠女不受世俗約束,愛穿什幺就穿什幺,可如今你已嫁作人婦,只能隨俗了。朝廷可是明令禁止民婦著大紅、明黃等濃艷色彩的服飾的。」

鳴蟬無可奈何地一笑:「可不是,讓你害苦了。」

我不由得意地仰天長笑,數日來積郁心中的愁緒也隨之散盡。「蟬兒,這段時間一切都不大順利,難得今日得閑,我們可要縱馬荒郊,漫步空山,好好地散散心了!」

金烏將墜,鳳來還未回到家,我難免有些惴惴不安。娘找她過去究竟有什幺事?敘家常也不可能敘這幺久啊!再過半個時辰就起更了,宵禁後鳳來就得在老宅過夜。即便是這個時辰往回趕,天色已黑,我也不放心,經過蒼月那樁事,我已成驚弓之鳥,萬一有什幺變故,就那四個轎夫,如何保護得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嬌妻?

鳴蟬極為善解人意,看出我心事重重,便笑道:「相公既不放心,我跑一趟便是。」

「你怎幺知道我在想什幺?」

我暗暗吃了一驚。

「猜的。相公日間與我同游時,眉飛色舞,精神煥發,不像是有煩心事。見天色晚而憂態陡現,必是擔心小姐了。」

我不由撫掌稱善:「蟬兒果然聰慧過人,既如此,就煩你走一趟了。」

鳴蟬點點頭,正欲起身,卻聽見院中響起大壯的聲音:「少奶奶,您回來了!」

我和鳴蟬忙到門邊向外張望,果然見到一個丫鬟手提燈籠在前頭引路,身後正是鳳來。

那丫鬟將鳳來引到門前,沖我和鳴蟬深深鞠了一躬,便轉身離去了。鳴蟬上前攙著鳳來進了屋,到桌邊坐下。我笑道:「莫非娘給你講了什幺長篇大論道德文章?竟耽擱了這幺長時間。」

話音剛落,卻見鳳來的臉色不對勁,潔白如玉的雙頰透出不自然的潮紅,一雙杏眼似乎要盈出水來,原先梳理得齊齊整整的流蘇髻也有些蓬松,齊眉的瀏海略顯散亂。聽到我的調侃,她竟答非所問:「是啊,已用過夜飯了的......」眼神中掠過一絲慌亂。

我心中咯噔一跳,隱隱感覺到必然有事發生,試探著問道:「怎幺了嗎?這般神不守舍的。」

鳳來連忙搖了搖頭:「沒什幺,......和娘聊了許久,有些乏了罷......」我不便再往下問。「既如此,便早些歇下吧。」

鳳來點點頭,「待我先沐浴更衣......」我暗暗吐了口氣,來到門邊沖院中大聲喊道:「大壯!吩咐廚房備好熱水送到西屋來,再找個丫頭伺候少奶奶沐浴更衣!」

遠遠聽見大壯答應了一聲,我回轉頭強自笑了笑:「你既已乏了,我便不擾你,今夜歇在鳴蟬房里吧,你沐浴後也早些歇下吧,吩咐那丫頭留下伺候。」

鳳來臉色稍稍平靜了些,「省得了,天也不早了,相公只管和鳴蟬去歇息吧。」

轉天,鳳來又過老宅,整整呆了一天,掌燈才回來,神情依然恍惚,問她話,不是答非所問,便是顧左右而言他。

這就讓我不能不起疑心了,她必定有事瞞我。「明日也去嗎?」

我問道。

鳳來略一遲疑,答道:「去的,娘說近幾日忽覺悶得慌,又與我很是談得來,便讓天天過去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哦......」我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斟酌:明日必須要親自去老宅探一探究竟才是,否則始終放心不下。嗯爹那邊,我尚未有准備與他會面,還是偷偷地潛進去罷,以往的我是做不到的,而如今有朱雀羽在身,可謂易如反掌了。

次日,我照往常一樣早早起身用過了早飯,便騎著踏雪駿出門了。拐過街角,卻沒奔店鋪,而是徑直往老宅方向而去。

來到老宅附近的品香茶館,我翻身下了馬,吩咐伙計將馬匹拉到後院用上等草料喂養。然後要了壺龍井,幾碟點心,慢慢消磨起時間來。

眼見著日頭升起老高了,辰時將過,我估摸著鳳來應該也過來了,便起身背著手來到櫃台。

「掌櫃的,結帳。」

掌櫃是個五十上下的白胖子,圓臉上一雙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一顧一盼都透著生意人的精明。見我說要結帳,便笑得兩腮堆肉,手指靈活地撥動算盤珠子:「少爺,蔽店的茶點可對您的口味?伙計伺候得可舒坦?若是有什幺不到之處,還請您海涵吶!嗯,一共是三錢六分零五個銅板兒,零頭就免了吧,三錢六分!」

我在懷里摸了摸,掏出一錠二兩有余的散碎銀子,往櫃台上一墩:「掌櫃的,不用找零了。我出去辦點事,馬就放你這,要用上好的草料伺候著,回頭爺高興了還有賞。」

胖掌櫃拿起銀子放在嘴里輕輕咬了一口,又舉到眼前看了看,立刻笑得兩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爺您只管放心!我一定囑咐下人們盡心伺候!回頭您要是發現馬少了根毛,您摘我的牙!」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