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啟動,封少瑾將車簾撩開,最後往路的盡頭望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依然空空如也。
她終於徹底的逃離他的掌心了,枉他籌謀一番,機關算盡,差點連命都搭上了,依然沒能留住她。
封逸辰說得對,感情一旦摻雜了謊言,真心就會大打折扣,哪怕他對她的心從未變過。
他靠趟在車壁上,捂著胸口,低低的咳,牽扯著傷口鈍鈍的痛,那種痛楚好似藏在骨髓里,密密麻麻的蠶食著他的血肉。
年少時遇絕色,從此看山不是山,是山色空蒙,看水不是水,是水光灧瀲,看你不是你,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墨凌薇的馬車停在木屋門口的時候,小廝進去打探了一下,回來匯報:「大小姐,里面沒有人。」
墨凌薇的指甲掐進了掌心里,她攏著披風下了馬車,綉鞋踩在臟污的土地上一步步的朝著小屋走去。
小廝很有眼色的推開了小木屋的門。
里面似乎還殘留著淺淺的余溫,空氣里縈繞著淡淡的葯香味,桌上放著一封信,看字跡便知是封少瑾親筆所寫:
吾歸去,盼汝平安!
何其諷刺!
她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還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墨凌薇轉身出了木屋。
她站在空曠的城郊處,天地蒼茫,冷風呼嚎,飛雪狂舞。
「燒了吧!」墨凌薇伸手,纖細到能看到青筋的手攤開,接住一粒粒飛舞的雪花,點點冰涼融化在她的掌心里。
墨凌薇唏噓:「下雪了,真美啊!」
比萬千螢火蟲還要漂亮。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小廝聞言,愣了一下,看到墨凌薇瘦削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眼前,回到了車廂里,趕緊進屋將未用完的蠟油全扔到了床榻上,四處點燃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