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尾……尾巴?(2 / 2)

看到這三個人,我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們的確是深愛著露西亞,他們的愛,是溺愛,是縱容,是盲目。

「你相信有個屁用,難道你有信心。敵人就會手軟害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我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嘆了一口氣。

「愛一個人是並不是盲目的相信對方,縱容對方,我想你們真的有必要改變一下對露西亞地態度了,也罷,就算我這么說你們大概也聽不進去,不羅嗦耽誤時間了,露西亞就交給我吧。你們三個趕緊先回精靈王城,這次敵人的實力,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恐怕……」

我遠遠的往著幾十里開外一座光禿禿的矮山頭,那一波又一波的澎湃的氣息,正是以里面為中心散發出來,強大到讓站幾十里開外的我也不禁呼吸有些困難。

看著對方迅速離去地身影,白狼幾個面面相窺。心里面終於涌起了恐懼的念頭。

「露西亞該不會真的有事吧?」巫師庫克神色恐懼的向森林深處望去,在那里面,正隱約有一股他說不出來,卻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散發出來。

「或許凡大人說的對,我們太盲目的信任和依賴露西亞的能力了。」沉思許久。白狼自責地嘆道。

「那現在該怎么辦?」馬拉格比忍不住問道。

「竟然是我們縱容露西亞的錯,那就算丟了這條老命,也要將她找回來。」白狼神色一肅,三人相視一眼。都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在白狼他們決定深入的時候,我已經一腳踏入了那股邪惡氣勢的籠罩范圍內,曾幾何時,我還心存一絲僥幸,那就是精靈族會派他們地高手將這個未知的強大敵人消滅,但是到現在,我失望了,人。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

「露西亞,小狐狸,你在哪里?」

在鋪天蓋地都是樹木和枝葉的森林里,我四處轉著,不斷放聲喊道,我並不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將那未知地敵人吸引過來,反正遲早要有一戰,那壓抑在靈魂最深處的暴動基因。已經讓我隨時能進入戰斗狀態。而且若是能將對方引過來,那或許正躲藏在不知何處的露西亞的安全。也穩了幾分。

突然,奔跑的小雪腳步慢了下來,低下頭用鼻子不斷嗅著,讓我心中一驚一喜——難道是發現了露西亞的氣息。

最後,它停了下來,停在一具埋藏在草叢深處的屍體旁邊。

這是一具緊緊蜷曲了起來,全身已經開始發腐的男性屍體,從上面看去,只能觀察到那張恐懼扭曲地面容,似是死之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和憤怒,俯下身子將屍體輕輕的仰面翻起來,在屍體張開的一瞬間,一個致命的傷口——從偏左的前胸處到後背完全被洞穿,留下一個直徑兩分米上下的觸目驚心地洞口,似乎能讓人聯想一只巨手從他地胸前穿過,將他還在滾燙跳動著的心臟抓出來地殘忍景象。

除此之外,他全身還有烤炙的跡象,仔細查看,屍體身上的藍色鎖環甲竟然一片焦黑,特別是靠近被洞穿的胸口部分,更是已經被燒成了焦炭,鎖環甲的耐久也因此掉到了僅余2點,不拿去鐵匠那里好好修理一番,估計是用不了了。

到最後,我終於下判斷,這名佣兵至少已經死了有三天,將他殺害的敵人身材大概很高大,因為那洞口的形狀大小比野蠻人的手臂還要粗,攻擊中附帶了強烈的火焰傷害,而是,是一擊斃命。

當我將屍體上的裝備取下,正准備將其入土為安的時候,突然發現屍體的右手正緊緊握著,而在我翻動以前,屍體緊緊蜷曲起來的樣子,也似正在保護著這只右手。

究竟手里面握著什么重要的東西呢?我將右手的拳頭一扳,發覺五只手指竟然握得格外用力,不得以再加了幾分力氣,大概是已經開始腐爛了,在我稍稍加力下,那緊緊曲著的手指竟然盡根斷掉,手也隨之張開,一團被握成了皺褶,上面沾滿了腐臭血水的小札滾落到地上。

我似想起了什么,呼吸突然一窒,將小札撿起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哆哆嗦嗦的將小札展開,幾行歪歪扭扭甚是模糊的字跡映入了眼眶。

「第三十一天,三大隊五小組於原定計劃區域。在行動過程中和精靈發生了口角,所幸雙方克制,並未發生爭斗……」

上面簡簡單單的上百個字,卻讓我一直忍著地眼眶里的酸楚爆發出來,一股悲憤中參雜著自豪和悔恨的郁郁之氣從心底里猛地升起,勢如破竹的沖破了喉嚨。

「啊——!!!」

發自靈魂深處的悲切聲音,不斷的撕扯著我的喉嚨,變換成無窮無盡的吶喊。是地,這就是他在死的那一刻所拼命要保護的最重要的東西,這就是我引以為豪的戰士!

無論是誰殺了他,我德魯伊吳凡,勢要讓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聲音久久回盪在森林里面,直直過了幾分鍾,變得嘶啞,然後才逐漸減弱。我抹了抹濕潤的面龐,將手中染血的小札鄭重收了起來,然後在原地簡單地挖了一個坑,將屍體埋了下去,一座孤零零的新鮮墳頭悄悄豎立在偏僻的森林一角。和它一樣的簡陋不起眼,而且早已被人所遺忘的孤墳,在整個暗黑大陸不知其數,就是這樣一座孤墳。便已經濃縮了冒險者這數千年以來地無奈宿命。

當天,我又陸陸續續的發現了好幾具屍體,然後一一幫他們安葬,從憤怒,一再的憤怒,如今,已經出離了憤怒,或許是下定了決心。就如同戰爭打響的前一刻般,我地心頭反而一片平靜,是的,悲哀,憤怒,悔恨,已經不需要這些了,因為我早已經發誓。就算在我前面的是巴爾的真身。我也要揮起拳頭朝它狠狠砸過去。

敵人似乎不急,我猜到他可能已經發現了我。畢竟我現在已經在它的地盤晃了一整天,感覺它現在就像用一種俯視螻蟻般的心態在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也並不著急,因為周圍地冒險者早已經被我趕回精靈王城里去了,除了那只小狐狸以外,時間拖得越久,就代表著她生存的可能性越低,所以我鼓足了勁,如果兩天之內找不到她的話,我將放棄。

上天似乎也垂幸這只小狐狸,在第二天傍晚,正當我失望的打算放棄搜索,然後吃個飽,美美睡一覺,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憑著自己敏銳的鼻子,小雪終於發現了她氣味。

當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簡單了點吧,她就躺在一條小流邊上地樹下,如果我一開始順著水源找地話,估計早就已經找著了。

不過,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因為小狐狸現在地狀態很不妙,發現她的時候,她原本那俏麗的臉蛋已經憔悴無比,臉色變得比白紙還要慘白,一絲早已經干涸了的血跡掛在發紫的唇角邊,雙手緊捂著腹部,依然在不斷從腹部滴落的鮮血,將她身下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地面染得更加鮮艷,那雙眼睛勉強眯著,已經陷入了神智恍惚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是傷口撕裂!!

我連忙疾奔過去,二話不說拿起一瓶回復活力葯劑慢慢飲入她的唇口,然後輕輕拉開她的兩只手臂,那姣好的腹部上一個觸目驚心的碗口大傷口頓時呈現在眼前,就連里面的腸子也依稀可見。

治療術!

雙手浮起的一道乳白色光芒,緩緩的覆蓋在了她的腹部傷口上,為今之計,如果不治好傷口撕裂屬性的話,用再多的葯水也是白搭,這究竟是什么恐怖的招式,竟然能造成如此持久的傷口分裂,從地上積累起來的血跡看,至少也持續了一整天。

牧師的治療術果然不同凡響,不到一會兒,腹部上的殷紅傷口開始慢慢凝固,只消將傷口撕裂的負面狀態驅除,不用我幫,剩余的傷口也將迅速愈合。

這時候,小狐狸那低垂著的睫毛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不一會兒,從她那干枯泛白的嘴唇里傳出一絲氣若浮絲的呻吟聲。

「好……暖和,是壞蛋嗎?你終於……來了嗎?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朦朧中,露西亞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嘴角不由勉力一勾,自從她受了重傷以後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憑著堅強的意志,露西亞一直保持著清醒,然後不斷補充葯劑,才支持到現在,若是換做其他求生意志不夠堅定的冒險者,因失血過多和重傷引發的困意,恐怕早就讓其昏倒過去,然後在昏迷中無奈接受死神的降臨了。

「別說話,我遲些再跟你算賬了。」我緊皺著眉頭冷冷喝道。

「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要怎么……都隨便……呵呵……咳咳——」

似乎精神好了一點,她的嘴巴也利索起來了,沒想到剛剛一笑,又牽動了傷口,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嘴里咳出,看起來就仿佛命不久矣一樣,不過我知道,只要治好了傷口撕裂的屬性,憑著轉職者強橫的體制,就算她再怎么咳也咳不死人。

我嘆了一聲,終是將冰冷的面具放下,本來是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的,為什么我偏偏就拿這只小狐狸沒則呢?

「都讓你別說話,笨蛋,來,有精神的話接著自己喝。」

一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我空出另外一只手又掏出一瓶回復活力葯劑,沒好氣的遞到她面前。

小狐狸甜甜的笑了起來,虛弱的雙手接過瓶子,就像嬰兒抓著奶瓶一樣,湊到自己嘴里慢慢小口吸吮著里面的葯液,還一邊不安分的用著意義不明的目光打量我的一舉一動。

「壞蛋,這兩瓶葯水可是你送給我的,我可不會付錢哦。」

小狐狸嬌聲笑道,那熟悉的狡猾目光讓我頓時翻起了白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個。

「壞蛋,你的手干嘛按在我肚子上,癢癢的,好暖哦,這就是奶奶說的『男人的大手』嗎?上面在發光耶,這究竟是什么技能?」

我很後悔,早知道應該先將這只小狐狸打暈了後再治療,不然那張狐狸嘴巴真是一刻也停不了。

回復活力葯劑和牧師技能生命回復再加上治療術三管齊下,撕裂傷口的屬性終於被成功的驅除了,我抹了一把冷汗,頗有成就感的看著臉色逐漸開始紅暈起來的小狐狸,內心一片祥和,牧師這職業,果然無論是治療別人的身體還是治療自己的靈魂,都是一把手。

就在這時,堅持了一整天的露西亞突然覺得全身一松,無窮無盡的虛脫和倦意瞬間便將她的意識淹沒,在意識沉睡的一剎那間,她突然感覺到靈魂深處發出輕輕「啪」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開來,她的神色突然變得慌張起來,卻根本無法抵抗鋪天蓋地的睡意侵襲,不得不帶著慌張而又無奈的表情沉沉入睡。

這時候,在我的角度,卻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暈倒過去的小狐狸全身突然被一道白色的光芒包裹起來,在光明閃爍之中,她的屁股後面,一條……兩條……三條……

竟然長出了三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