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漠無表情的指著西雅圖克摳鼻屎的行為。

我：「……」

看來是我錯怪老酒鬼了。

「哈哈，這虧你還記得呀，記憶不錯嘛我的兄弟。」

饒是臉皮厚如鋼板的西雅圖克，也不禁訕訕一笑，將尾指拔出，隨之粘在一起出來的還有塊粘糊糊的東西。

這家伙，也不嫌惡心么？

「至於吳師弟，我就不大清楚了。」

卡洛斯用一種莫非卡夏老師教的時候你也在摳著鼻屎的目光看向我。

「哎？」

我發出一聲傻里傻氣的應聲，有這回事嗎？我怎么不記得了，唯一敢肯定的就是，就算我當時是在神游物外，也絕對不會像西雅圖克這廝一樣，那么沒品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摳鼻屎。

「算了，我就代替卡夏老師，重新給你們說一遍吧，以後可不要再忘了，不然丟掉小命都有可能。」

三好學生卡洛斯同學大概是對我們兩個不良學生絕望了，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和西雅圖克連忙正襟危坐，做洗耳恭聽狀。

書到用時方恨少，說的就是現在我們兩個了。

「聽好了，哪怕是實體，萬只沉淪魔的力量也比不上一個真正的魔王，兩者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數量可以彌補得了。」

潤潤喉嚨，卡洛斯開始進入教學模式。

「但是，為什么能散發出不遜色於魔王的氣勢呢？這就關乎到我現在要和你們解釋的東西。」

似乎想勾起我們的求知欲以便深刻記憶，說到這里時卡洛斯賣關子的頓了一頓，用充滿學識氣質的目光看著我們兩個。

真看不出來，這家伙作為教師還有板有眼的。

「勢！！」

輕輕的，從他口中輕吐出一個字，對我和西雅圖克而言，卻宛如有著萬斤之重，心里更是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我們將這種能力，稱之為勢，萬只沉淪魔加在一起的實力，的確還比不上一個魔王，但是他們所完全契合在一起的氣勢，卻是直逼魔王真身降臨。」

說到這里，卡洛斯的臉色微微一沉。

「在第一第二世界，這種能力並不常見，身為投影和分身的怪物，無論數量再多，也無法形成所謂的勢，但是在第三世界，勢這種東西，卻是我們和怪物戰斗的必備能力，到達第三世界的冒險者，第一個要學會的，就是如何將自己的勢，融入到大家的勢之中，只有這樣才能和數量龐大的怪物戰斗，否則的話，哪怕戰友在身邊你也會覺得自己是在孤身奮戰。」

「原來是這樣。」

我和西雅圖克恍然大悟，小雞啄米似的點起了頭，道理並不難懂，何況本來我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模糊猜測，卡洛斯這番話就像指向路標一般，將我們的猜測引導向了正路。

「勢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恐怕你們剛才已經切身體會過了，它所產生的威壓，比我們冒險者的領域還要強大幾十上百倍，大家自問一下，在剛才的壓力之中，我們能施展出多少成的實力？恐怕不到五成吧。」

卡洛斯看著我們說道，不得不承認這種事實，我喪氣的點了點頭，就連莎爾娜姐姐也沒有出聲否認。

「這還是隔著一段相當距離，如果是直接被這股勢包圍在里面，以我們偽領域的實力，在那股龐大威壓下，恐怕連站直身體的力氣都不會剩下，所以在第三世界，面對那些一群群聚集起來，數量足夠形成哪怕是微小的勢的怪物群，冒險小隊也是很難撼動的。」

咦？

為什么我的第六感，會對卡洛斯其中某一句話產生深深的惡寒呢？該不會是悲劇光環又要發作了吧，不要啊混蛋！！！！

「不過，沒想到這些蠢頭蠢腦的沉淪魔，竟然也能產生勢，第三世界實在是不可小窺。」

這些人完全無視我在一旁抱頭悲鳴的樣子，交談著，西雅圖克接過卡洛斯的話，困惑的歪頭說道，似乎覺得自己以前將第三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不，西雅圖克，後面一句我不否認，但是前面那句我必須糾正一下。」西雅圖克的話剛落音，卡洛斯就在一旁搖起了頭。

「勢的產生，和聰明或者愚蠢並沒有太大關系，所以並不能以沉淪魔的愚蠢為例。」

大概是老師當上癮了，卡洛斯潤潤喉嚨，繼續給我們兩個正襟危坐的學生補課。

「產生勢的幾種因素，第一，就如我剛剛所說，至少必須有靈魂核心，也就是真正的生命，只有真正擁有生命的事物，才能產生自我意識的認知，從而將靈魂中釋放出來的感情化為勢，這是勢的本質，第一第二世界的怪物投影和分身，無論實力有多強，無論數量有多少，都無法產生勢，就是這個原因。」

見我們露出恍然的表情，卡洛斯滿意點點頭，繼續說道。

「其二，勢的產生，要求里面的每一個個體都擁有相當的契合度，這種契合度也就是我們冒險者所說的團隊配合，一個真正將整個小隊溶為個體的冒險隊伍，在戰斗的時候甚至連呼吸頻率都能本能的保持一致。」

「所以，這種通過長久以來鍛煉出來的配合，與是否聰明無關，對於地獄惡魔來說，能不能磨練出勢，更看重三大方面，第一，是否是同一種族；第二，戰斗方式是否相同；第三，是否擁有一顆純粹的邪惡之心。

打個比方，一群沉淪魔，和一群死亡騎士，可能無論如何去訓練，也不可能練出勢，因為它們種族不同，對於沉淪魔來說，死亡騎士是上位者，處於食物鏈頂端；兩者的攻擊方式也不同，沉淪魔是近戰，死亡騎士是主遠程輔助近戰；還有最後一點，死亡騎士要比沉淪魔高傲狡詐許多，根本就不可能與之配合，所以它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產生勢，與之相反，一群純粹的為殺戮而生的沉淪魔，則是最容易產生。」

「卡洛斯，按照你這么說，我們冒險者豈不是也能很容易產生勢？」由翹課少年轉化為三好學生的西雅圖克舉手發問道。

「說的沒錯，其實在當前形勢的壓迫下，我們這些一條心堅決將惡魔驅除的冒險者，才是最容易產生勢這種東西。」

說到這里，卡洛斯微微一笑。

「不過，因為每個冒險小隊的人數，根本達不到勢產生的最低要求，所以大家都對這種能力不甚了解，這和聯盟的策略有關，在第一第二世界，並不需要依賴勢，而到了第三世界，自然會有經驗豐富的前輩教導，讓你快速掌握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