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只覺得身子猛然一晃,緊接著額頭就好像磕到了什么硬東西。
她艱難地睜開眼,入眼的就是秦顧正揉著下巴的模樣。
「好啊,你趁我睡著了做什么壞事了?小白……」
「我哪里做壞事了,明明是你自己不老實,都撞上了我……」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雙眼。
她捏著自己喉嚨,沙啞道:「好啦,還有什么好隱瞞的,我已經知道了。」
「不,我沒想隱瞞。」他笑了起來,伸出手勾了勾自己的指頭。
「叮鈴——叮鈴——」
蘇柔難以置信地看著左手那枚戒指。
「驚喜吧?」他笑呵呵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呵呵……你在夢中是故意的吧?」
他沒有答話,反倒有些擔心地低下了頭,用自己的額頭去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兩人四目相對,在狹小的空間內一股暖洋洋的曖昧在升騰。
他用舌頭細細舔著她有些發干的嘴唇,剛張開口,就被她一吻緘口。
他挑了挑眉,手指在她的腿上劃過。
「不要說話,不要隨意想象,你不希望我生病吧?」蘇柔警告道。
他輕笑一聲,「說的好像只要我說你就會生病似的。」
「咳咳……」
話音剛落,蘇柔就立刻出現了生病的跡象,她無力地拍了他一巴掌,卻被他心疼地攥住了手。
「怎么突然就病了,難道……」他突然露出一副壞壞的樣子道:「你想要我為你人工取暖嗎?是不是肌膚相貼更好一點?」
她使勁地拉扯著他的臉頰,「你個壞蛋。」
他笑著點點頭,又啄了啄她的唇。
蘇柔在心里哀嚎一聲,直接捂住了臉,「別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他頓了頓,卻輕聲道:「就快要到站了,你希望我這樣抱你下去?」
「啊,就這樣下去吧。」
反正這里是你的世界,你的主意誰也改變不了。
「真調皮。你聽著……」他的聲音沉下來,用鄭重的語氣道:「在夢里我是沒有記憶的,我只能以素一真人的身份生活,只有回到現實世界我才能記起夢里的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不曾玩弄你,也為自己不恰當的言行道歉。」
他在認真回復她曾在夢里指責過的問題。
秦顧捧著她燒的有些發紅臉頰,輕聲道:「但是,唯有我對你做的親密行為這點,我是不會道歉的。再說……」他眼睛亮閃閃的,似乎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情,「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他抱著她搖了搖,眼中滿滿的愛意與滿足就像是漲滿了水的秋池。
「你怎么一下變話嘮了。」她扁扁嘴,低聲抱怨著。
他摸了摸眼鏡,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不多說些甜言蜜語你可就跑了。」
蘇柔縮在他的膝蓋上低聲咳嗽了幾聲,拉著他的衣角道:「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語,我只要你的一句話。」
他摸著她的脖子,滿眼淺笑,「我會用我的行動訴說的。」
靠近他的懷中,就像抱著一個火爐,炙烤著她後背都被汗水濕透了。
而他的熱情才剛剛開始。
……
「蘇柔,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反射性地立即道:「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拿出專業態度的。」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她現在居然是在幾年後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秦顧的膝蓋上,下一秒就坐在了辦公室的電腦前,時光飛逝都不足以來形容。
等那位精密如機器的boss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叮——」手機里來了短信,她信手翻開,內容是秦顧要來接她。
在他的頭腦世界中兩人已經在一起這么久了?
她拿著手機抵在額角細細思索著。
「咔嚓」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蘇柔忙藏起手機,站起身道:「孔總。」
孔笙子煙灰色的眸子冷漠地掃過她,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仿佛終年覆蓋著冰雪。
她低下了頭,卻瞥見他一遍又一遍機械性地撣平袖口,即便已經光滑平整沒有任何皺褶和灰塵了,他還是不肯放手。
「跟我走。」
「是。」
她沒有二話,立即收拾好東西。跟在孔笙子身邊,她首先學會的便是服從命令。
「孔總,我好了。」
他微一點頭,似乎對她的速度還算滿意,便沒有說什么,只是自顧自地朝電梯走去,無論是手臂擺動的高度還是邁出步子的長度都像是測量了好一般,每一步都完全一致。
她則保持著兩米的距離跟在他的身後。
等兩人進入電梯里,蘇柔習慣性地站在距離他最遠的對角上,隨即,電梯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透過反光的電梯壁,蘇柔偷偷打量著這位昔日的boss。
永遠扣完所有扣子,永遠不□□肌膚,永遠帶著雙白手套,有嚴重的潔癖,不能容忍任何人觸碰,甚至不能靠近他兩米內,永遠精准如機器,決不允許出現破壞規矩和計劃的行為。
公司里也曾有人在酒醉後調侃,說他這樣禁欲和潔癖,肯定現在還是在室男,結果第二天那個人就被炒魷魚了,還被孔笙子以誹謗的名義告上了法庭。
這樣想來,給毛病這么多的他做了這么多年的助理,連蘇柔也要佩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