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

蘇玄抬頭，冥冥中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視他。

而在山海聖地能如此精准鎖定他的，也只有一人了。

「不進來么？」滄桑的聲音響起。

風吹過，吹散了蘇玄的發絲，也吹亂了他的衣袍。

蘇玄抬頭凝望碧藍天空，忽然道：「近些年修道有成，可總有不解。今天走著走著就到這了，於是我想，我可能是想聽聽您的意見。」

「嗯，我聽著呢。」聲音傳出。

蘇玄嘴角一勾，輕聲問：「東荒修道，為何修多道？」

「陰荒大道有缺，聚多道，補完整之道！」雲聖白帝回答。

蘇玄說的是東荒，而雲聖白帝說的是陰荒。

也就是說，這種修行方式自古有之。

「可否正確？」蘇玄再問。

「因人而異，但對這片土地絕大部分生靈都是有好處的。這條路並沒錯，也挺適合現在的你。」雲聖白帝回答。

山海深處。

雲聖白帝望著山海外的身影，眼中透著慈祥，也有濃濃的驚艷。

這個孩子…已經徹底讓他刮目相看了。

雲聖白帝很清楚，未來的巔峰基本上是有蘇玄一席之地了。

對此雲聖白帝很欣慰，也有些心疼。

因為雲聖白帝知道蘇玄一切成就都是他自己拼出來的，這才最難能可貴。

蘇玄這時又問：「東荒為何多氣運？」

雲聖白帝思索了下，道：「你可以將陰荒視為一份完整的氣運，如今東荒則是陰荒的一部分氣運。這自古有之，是我們陰荒的特色，無盡仙域也少有地方能與陰荒相提並論。你修氣運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未來應該會帶給你不小的驚喜。」

蘇玄眼神亮了分，接著問：「光明與黑暗可否交融？」

「力量達到極致，相生相克。我從未見過有人將光明和黑暗相融，但說到底這也是兩種力量。既然是力量，那就有一定的規律。我只能說你現在不行，不代表未來不行。就算不行，有些事也能無中生有，相信自己就是……」雲聖白帝知道這是蘇玄的修行，難得蘇玄來問他，他自然講解的極為詳細。

這一講解就是半日。

頓了下，雲聖白帝問：「還有問題么？」

蘇玄抿了抿嘴，既然來了，他也不客氣，於是繼續問：「我有一劍，卻始終無法直指本心，當如何？」

雲聖白帝卻是輕笑一聲：「大道在人間，大道如人間，若大道現萬象，便以人間包容。」

蘇玄一怔，雖未徹底明悟，但這瞬間好似抓住了一縷可以撕開黑暗的光。

「好好想，好好悟，你的劍足以驚艷九大時代的。」雲聖白帝溫生道。

「嗯。」蘇玄重重點頭。

接下來蘇玄又問了不少修行上的問題，直至深夜。

看了眼黑夜。

不知何時蘇玄已經站了一天。

「我要走了。」蘇玄向雲聖白帝告別。

「好。」雲聖白帝應了聲：「下次有問題可再來。」

「嗯，我會的……」蘇玄點頭，轉身離去。

不過只走出十步。

蘇玄轉身，遲疑了下，問道：「若我有一個兒子……他如我，我該怎么辦？」

山海深處的雲聖白帝一怔，眼眸波動起來。

似驚喜，也似乎有些害怕擔心。

但很快。

雲聖白帝輕輕吸了口氣，用很堅定的話語說道：「若你有兒子。

讓他來我山海嬉戲，我會讓他明白人間有多美好。

若你有兒子。

讓他來我山海修行，我會教他何為人間正途，也會教他如何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若你有兒子。

讓他來我山海觀人間歲月，我會帶他看遍世事沉浮，教他如何與自己的父親一樣意志無雙，永不屈服。

若你有兒子……

讓他叫我爺爺吧。」

山海外。

蘇玄一顫，眼眸有些酸澀。

但下一刻。

他放聲大笑，三生石帶給他的陰霾盡去。

「十年後，我帶他來見您。」

蘇玄輕聲說著，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