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俠】 第四十九章 大典(1 / 2)

一代大俠 本站 5366 字 2020-12-18

【一代大俠】第四十九章·大典字數:105362020年3月21日初六那天,外院入住了一些等著觀禮的賓客,但距離飛仙門諸位女弟子的預期,還是略差了一籌,於是賀仙澄為大家賠禮道歉,將大典向後挪去了初八。

客房多了外來人,除了張紅菱誰也不好過來獻屄,而張紅菱虛得眼圈都有些發黑,恰好來了月事,急忙高掛免戰牌,整日縮在屋里喝賀仙澄命師妹幫忙熬制的補葯。

袁忠義去悄悄看了一眼方子,雖說不太懂這里面的門道,但以他的小人之心來猜度,張紅菱這幾副葯下去,就算陰關完好,怕是也懷不上娃了。

客居的住所冷清寂寞,並不妨礙他找別的路子尋歡作樂。飛仙門里對他動了心思又模樣標致的姑娘,已經被他屌過拔毛日了個遍。白天他來回幫忙,帶著這個進園摘果,親親摸摸靠在樹上一掀裙子,就能小淫片刻;帶著那個去幫忙鑿渠引水,甜言蜜語哄著往懷里一抱,就能肏到澆梯田的水里都混了尿;選出兩個聽話的一起入山狩獵,動作快點弄夠了獵物,就能坐在死野豬上左摳摳右挖挖,讓兩女來場較量,看誰堅持得久。

最不濟,他還能奔著未婚妻去,在即將上任的門主書房,打著幫忙處理公務的旗號,盡情處理一番賀仙澄與林香袖這兩個母物。

若是換了從前過上這種日子,袁忠義八成要樂不思蜀,再沒什么挪窩的打算。

轉眼到了初七午後,林香袖打理「公務」倦極,趴在桌邊癱著回氣,賀仙澄用布吸干地上水痕,也有些抬不起腰,靠在椅背上拿起不過兩張的名單,嘆了口氣,道:「這便是小門小戶的壞處,張道安戰事不利,沒有四劍仙這樣的名人來給撐臉面,賓客都邀請不到什么有分量的。」袁忠義兩個時辰出了三次,正心滿意足,笑道:「這不是有我么,將來我功成名就,香袖這門主在我見證下即位,不也能跟著面上有光?」賀仙澄微微一笑,柔聲道:「功成名就哪有這般迅速,你如此年輕在西南邊陲赫赫有名,已經是了不得的少年英傑了。你看從西南面過來的賓客,不認得你的,也有不少知道你的名字。」她望向門外,略顯惆悵道:「我師父當年即位大典,主賓是斷龍劍何惜柏。

那名動天下的劍客曾參與圍剿魔教一戰,著實幫忙帶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如今……這主賓位子上,可不知道該安排誰了。」袁忠義心中一動,過去摟住她柔軟腰肢,笑道:「我小時候就聽過這魔教圍剿的事跡,當真心向往之。出山至今,也沒遇到誰比較了解當年之事,澄兒,你肯給我講講么?」「這……要從何講起呢?」賀仙澄自然不會忤逆他的請求,微微偏頭,道,「你對魔教……知道多少?」「幾乎一無所知。」賀仙澄輕輕哦了一聲,先將魔教的情形大致介紹了一遍。她出外游歷格外注重江湖往事,所知也比尋常豪客精准許多,不怎么相信的傳言,說出之後便會指出疑點,提醒袁忠義不必相信。

多年來正道中人都稱其為魔教,但實際上那個門派的全稱是叫做聖龍光明教。

教祖和很多門派的祖師爺一樣,天賦絕頂驚才絕艷,還有諸多奇遇。適逢光漢朝上上代皇帝多年窮侈極奢,好大喜功,戰火不斷民不聊生,他便組織聖龍光明教,決心暗中抵抗,以江湖勢力,試圖去掘江山一隅。

可不料先皇繼位後,重用能臣,奸佞紛紛倒台,在聖龍光明教壯大起來之際,光漢竟隱隱有了復興氣象。教祖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心灰意冷,傳位下一任教主,不知所蹤。

但他為了迅速壯大而創下的許多武功,與他機緣巧合找到的,均非凡物,無超人心智,極難不受影響。

自那之後,聖龍光明教便風雲突變,護法、使者大半替換,招攬十名心術不正但武功高強的護教長老,徹底成了為禍武林的魔教。

之後數年,隨著先皇晚年昏庸,名門正派也大受影響,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宴賓客,幾家塌高樓,新生勢力為了鞏固地位,新晉豪俠為了揚名立萬,便有了那次規模浩大的圍剿。

畢其功於一役,魔教分崩離析,殘黨四散無蹤,敗者流血,勝者留名,武林紛爭,大都不過如此。

比如那何惜柏,與許天蓉結識時還籍籍無名,只是天資過人練功刻苦,游歷西南期間受過飛仙門一些靈葯的恩惠,等許天蓉即位大典,已經一戰成名的斷龍劍,便成了座上主賓。

袁忠義與聽自孫斷的部分事情在心中印證一番,暗暗好笑。

那教祖鑽研解決反噬,連嬰兒都能拿來驗證,能是什么好人?可只要沒有被抓住確切惡行,教派名聲變質之前急流勇退及時抽身,作為一手創立了魔教的人,依然能保住個還算不錯的名聲。

果然,在這世上最後成為什么樣的人,不過是取決於世人眼中能看到的是什么樣子罷了。

正打算與賀仙澄再溫存片刻,外面有弟子通傳,終於有貴客到訪,參加大典。

而且,是並未發請柬的意外來賓。

來人是一對俠侶,男的叫作白道沖,自號靈虛劍,女的叫作鹿靈寶,還是初出江湖。

他二人自身名氣不大,只是武功不錯的一對兒年輕俠侶。但他們師出同門,都拜在斷龍劍膝下,這便與尋常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有了大大不同。

江湖規矩雖和廟堂迥異,但其中有些道理,本質上並沒什么分別。

虎父無犬子,名師出高徒。

背後飄著何惜柏的高姓大名,那在江湖中走動,就是放屁,也比一般武林人士要香。

對這樣來頭的青年才俊,賀仙澄和林香袖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笑臉相迎。

就像是上天在回報她們頂著壓力拖延的這兩日一般,白道沖和鹿靈寶剛剛安頓下來,還在考慮要不要敬為主賓的時候,另一位赫赫有名的高手,到了。

白道沖雖然頗有傲氣,但若是這位坐在主賓席上,他也無話可說。

賀仙澄聽到名字的時候,甚至楞了一下,頗為不信的樣子。

白、鹿二人還可說是何惜柏念舊,聽聞這邊的事情,遣弟子過來撐撐門面。

最新找回可這位穆隨舞,賀仙澄並不曾聽說和飛仙門有過什么交集。

此人年近四十,成名於龍江南岸,主要也是在江岸南北活動,一雙短劍使得出神入化,有個名號叫「江凝清光」。女子高手以武技成名者寥寥無幾,穆隨舞不僅實力深不可測,還是大器晚成,直到年近三十,才憑單槍匹馬誅殺奸臣拓拔威明而一戰成名。

此後,穆隨舞孤身游俠四方,手中請名匠鍛造的雙劍,一名余光,一名死灰,劍下亡魂無數,誅殺了不知多少奸邪。

這種放眼整個武林都可算是一流人物的高手,屈尊前來邊陲小門派賀喜,可說不亞於當年斷龍劍為許天蓉撐場面。

「想得出是為何么?」跟著一起匆匆趕去山門迎接的路上,袁忠義輕聲問道。

賀仙澄步履不停,為了壓制腰酸不得不動用真氣疏通經絡,語聲便略有發顫,「想不出。不過聽說她講話帶著這邊的口音,興許當年曾在飛仙門呆過。那如今功成名就,有可能是趁機榮歸故里。」她這話聽著就沒什么底氣,想想也知道,小小一個飛仙門,還不值得穆隨舞這樣的一流高手過來炫耀。

很快,山門下就走入了眾人等待的那個身影。

袁忠義仔細端詳一番,在心里暗暗皺了皺眉,隱隱梳理出了一個頗為大膽的猜測。

穆隨舞身量不高,衣裙朴素,頭上甚至別著無甚花巧的木簪,五官雖頗為清秀,可見年輕時容貌頗佳,但飽經江湖風霜打磨,不論肌膚還是氣質,都已比不上尋常半老徐娘。

那兩把成名短劍,一左一右別在腰上,沒有劍鞘,只有一對用來掛穩的托,將劍柄的位置固定得頗為牢靠,保證她隨時隨地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拔劍出手。

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穩定,雙腳之間的距離幾乎不曾變過,氣息的節律,也恰好落在步點之間,就像是來拜訪飛仙門這樣的正道宗派,她也不肯放松半分警惕。

而且,她身上還透著一股隱隱的殺伐之氣。

不是那種征戰千里金戈鐵馬的霸道類型,更近似於鬼頭刀砍掉不知多少腦袋的劊子手。

這人殺出的名頭,只怕成色極佳。

這些特征,像是葉片周圍的花,吸走了所有注意力。

但袁忠義生就一個色胚,又在孫斷處煉出了狼心狗肺鋼鐵肚腸,最不該被注意的容貌,他依舊特意仔細打量。

因而,他竟發現,這穆隨舞的五官之間,與林香袖略有幾分相似之處。

胸中還算有些墨水的他,自然也馬上就注意到江湖武人難以想到的地方。

香袖,隨舞,恰恰能湊成一句詩——香隨舞袖來。

而這句詩的全文,另有一句,叫做余光照死灰。

雙劍之名和這兩人的姓名,難道還能算無巧不成書么?

若這猜測為真,不僅穆隨舞特地趕來參加這場大典的理由水落石出,許天蓉將林香袖當作女兒般看待,不惜開罪賀仙澄這樣的絕佳弟子也要扶她上位的問題,便也有了可能的答案。

啊喲,袁忠義猜到這里,微微一怔,暗道一聲糟糕。

林香袖知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個親娘?若是知道,難道此前忍辱負重……就是為了等親娘過來,找到靠山反戈一擊?

他不敢怠慢這等生死攸關的大事,看賀仙澄已經上前迎接,悄悄往後撤出幾步,輕聲道:「我稍有內急,先行告退。你們一會兒跟大師姐交代一聲。」兩旁都是他的小情人,乖巧聽話,一起點了點頭。

他馬上微笑告退,快步離開,一到無人之處,便展開輕功直奔林香袖住處。

她精力消耗過巨,本以為過午後不會再有需要她迎接的賓客,與白道沖、鹿靈寶一起吃過午飯,便回房睡了。

賀仙澄過來迎接時曾差人去叫,算上梳妝打扮的時間,此刻怕是也該出門了。

果然,遠遠已經看到一身干練裝束的林香袖快步趕來,袁忠義略略整了一下神情,大步迎上,道:「香袖,你可算來了,澄兒都已經和那位前輩碰上面了。」林香袖滿面倦容,也顧不得還有師妹在旁,拍了拍呵欠張開的小嘴,輕聲抱怨道:「我都沒聽過,怎么忽然就這個名人那個前輩的,白雲山這是冷不丁被誰開光了么?」袁忠義盯著她的眼睛,笑道:「穆隨舞終究是為了你來的,你不過去,面上不太好看。」「明明是為了門主這個位子來的。我坐還是別人坐,對她能有什么分別?」林香袖快走幾步,甩開了來叫她的那個師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跟著,壓低聲音飛快說道。

心里知道林香袖表演起來能有多么逼真,袁忠義仍不放松,柔聲道:「可我覺得,別人坐這位子,她興許真不一定會來。」「啊?」林香袖一愣,「她認識我?我此前都沒在江湖走動過,你說是為了賀師姐來的還差不多。」「不不不,她聽說你在休息,當即就有點不太高興。不然澄兒就獨個應付,不來叫你了。你仔細想想,許天蓉真沒給你提過這人么?」林香袖在他面前一向是驚弓之鳥,聞言頓時一僵,扭頭看小師妹已經去忙別的,趕忙轉身可憐兮兮道:「主人,我、我真不認識這個什么前輩。師父也沒對我提過。你若不信,我可以發誓,發毒誓。」「你到機靈。」袁忠義微微一笑,道,「既然不是舊相識,那興許是我多心了。咱們這就趕緊去迎接吧。」話雖如此,他並不完全相信林香袖。況且,即便林香袖真的並不知情,他依然認為,穆隨舞八成就是林香袖的母親。

穆隨舞行走江湖十多年,殺人無算,狠辣老練,她回來看女兒即位門主,真能順順當當瞞過去,不露任何破綻?

最新找回大典當前,不能出什么岔子,等到大典之後,要是這穆隨舞還不肯走,他暗暗尋思,也許,就該動點手段,順便試試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到底好不好對付了。

安全起見,袁忠義一直保持著一招就能讓林香袖暈厥過去的距離,跟著她迎向穆隨舞那邊。

只要細心觀察,即便是戒心十足的一流高手,也能看出些許端倪。

穆隨舞跟賀仙澄說話的時候神情頗為倦怠,並沒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但遠遠一看到林香袖過來,那雙灰蒙蒙的眸子,就登時亮了幾分。

袁忠義心道,看來她應該會定期過來悄悄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那還真是慶幸,此次許天蓉南下,她沒有陪著。

隨著武功進境和經驗積累,他如今也算是有了些江湖高手的眼力。

和沒交過手的不好比較,這穆隨舞若跟賀伯玉正面來上一次切磋,恐怕賀伯玉的勝算不會超過二成。

等到林香袖走近幾步,穆隨舞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竟頗為失禮地打斷了仍在攀談的賀仙澄,沉聲道:「那位便是此次將要在大典上即位的門主吧?」賀仙澄眉心微蹙,和袁忠義對望一眼,視線交流,跟著心中一震,忙穩住神情,柔聲道:「不錯,那便是門主師妹,林香袖。她年紀較輕,江湖經驗不足,還要仰仗前輩多多提點。」她嘴里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林香袖,凝神戒備。

只不過她還不明白,為何袁忠義會提醒她留心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穆隨舞上前接近,一抱拳道:「穆隨舞,見過林門主。」林香袖一愣,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一時說不出來,便只是隨口應付,先姑且做好飛仙門的臉面。

穆隨舞一路緩行,問了幾句飛仙門內的事,便將話鋒一轉,說起自己曾與許天蓉是舊相識,此次湊巧在附近辦事,就順道來觀禮。

大概是實力夠強,這女人並不太需要磨練說謊的本事,別說袁忠義跟賀仙澄一聽就知道里頭起碼六成是隨口編的,林香袖也覺察出,這位武林前輩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不過思來想去,看這人年紀,也知道她和許天蓉的交情應該不是假的,只是理由不便明說而已。林香袖不好隱瞞,就裝出哀戚神情,簡略將許天蓉之「死」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穆隨舞雙手握在短劍柄上,眸中殺氣四溢,沉聲道:「竟然是個采陰補陽的的淫賊,這種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香袖,你不必怕,等大典我觀禮結束,你便和你大師姐在這里安心當門主。那個柳鍾隱,我去找出來殺了!」賀仙澄在旁柔聲道:「可那淫賊采補了不知多少女子,武功深不可測,智信憑著奇遇內功如此深厚,都被打傷,前輩萬萬不能大意。若是叫他有幸得了前輩的功力,西南之地,怕是從此再無寧日了。」穆隨舞眉心一擰,看向方才就已介紹過的袁忠義,上下端詳,道:「你功力很深么?」袁忠義恭敬道:「不敢,只是遭逢劫難,之後勤學苦練,真氣比尋常練功的強橫些。與柳鍾隱一戰,足以教會我,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知道賀仙澄墊磚,為的就是讓穆隨舞對他的武功產生好奇,為了了解柳鍾隱,興許會試試他的功夫。這個光明正大的交手機會,他大可以「不知輕重」,給她先留點暗傷,好斷了林香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