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柳潤花·第二章
2020年2月11日
當年的小妖精如今變成了職場的精英。
夜幕降臨，薄霧輕紗，寒鴉回巢，絲絲細雨的到來最能映襯歸意。風雨夾雜
著點點寂寞，惹得那些有心人竟有些發寒。
「先生，麻煩您到這裡登記一下好嗎？」一樓的保安攔住了我。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我笑了，不是我不願意登記，因為保安也沒有辦
法送我去想要的樓層，需要工作證上的許可權才能到那層。
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和我早晨睜開眼睛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我不想
描述朝我走過來的那位女士穿的有多麽商務色，簡單的條紋黑色西裝，工作套裙。
白色的高跟鞋尖尖踩地，絕對不會允許露出你塗了各種顏色的腳趾，包括無色；
收起你的大腿，你可以露出你的大腿，可是沒有人會想看；對，沒錯，看上去像
個秘書，可是當一個真正的秘書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你會發現根本不想一個秘書。
金融商務服裝，一種看起來很普通，但是一對比就會體現出"我很貴"的隱藏屬
性的服飾，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東西之一。
「今天你好清閒哦！」我知道她一定會從那道電梯下來，故意遠遠地等她走
過來。
「很累了，不過看到你後立馬就精神了。」我太佩服我自己了，我相信我看
她的眼神比得上樑朝偉看張學友。
「你這麽盯著我干什麽？有什麽不妥嗎？」她走近我，小聲問我。
「沒有，今天的口紅很漂亮。」我撩人就是這麽直接。
「哪有，今天早晨出門太急了，我都不知道我有沒有用錯色號。」女人有些
撒嬌。
「不會，真的很好看。」我的語氣更加誠懇了。
「萬一和誰撞色了就不好了。」我理解她的處境，和決策層一起辦公不是很
舒服的事情，可是這些口紅的顏色，我是真的分不出，比兩個奧特曼的區別還難
辨識.
「呀，是……」隨著意外的聲響，我看到兩位男士正馬不停蹄的轉彎。
「琳姐，我們下來拿一下包裹。」很明顯，有人比我發現得更早，兩位男士
逃不了了。
「這個月第幾次了？」這語氣我一般都聽不到，趕緊扭頭.
「你們的單子呢？」沒等人回答，琳姐又開腔了。
「做完了。」這是搶答的速度啊。
「我知道做完了，不過有時間多充實充實自己，不要老是給馬雲做業績。」
有一句真理，永遠不要接領導的話，否則越說越多。
「好的，琳姐。」這位男士看起來挺大方的，真是金融男就靠演技過日子。
「琳姐，這位是……」居然還搭腔。
「是我丈夫，李嚴。」琳兒也很大方的介紹我，不過感覺太簡單了。
「很高興見……」這按規矩該我出牌了。
「琳姐，你居然結婚了！完全看不出，這……這太……」這位男士看上去很
困惑。
「你也太誇張了！」我趕緊打斷，一臉嫌棄的示意你們去拿包裹吧，不要再
煩我啦。
「呵呵，老公，你說他們可不可愛，也都是研究生畢業好幾年了。」妻子的
笑讓人捉摸不透，這就是所謂的職場笑容吧。
「老婆，回來上班以後，感覺你越來越發光發熱了，沒想到還是個小攻。」
我笑道。我懂商業價值，就好像馬雲往哪家飯店一坐，吃了一頓午飯，隨後那一
段時間這家店會被爆掉去。比起業務能力，妻子和那些同齡好手比差距太大，可
是這種商業價值卻不是人人能夠擁有的，它必須是在陽光下生存，且具有很強輿
論性，所以一言一行都那麽的正規。正是自己能夠懂得自己的角色，所以才能在
職場獲得別人的尊重，才能繼續走下去，這麽說只想表達一個意思，琳兒走了一
條高端路線。
「哼，在別人面前都是s，只有在你面前時抖m.」妻子笑了，笑起來的聲音
更加細了。
我來接琳兒下班只有一個原因，我們有場聚會必須同時到場。沒錯，就是我
們中學的一次小范圍的聚會。只見觥籌交錯，燈紅酒綠，很久沒見的一群人在包
廂裡談笑風生，而我和琳兒都參加了。
「哇，真沒想到，居然有一對班配……好難得……」這是一個十來年沒見過
的中學同學，我只覺得很面熟，卻在見面的時候不記得名字了。
「好羨慕哦……」酒席上的女人們又像回到了十三四歲的初中生一樣，發出
有些幼稚的感慨。
「李嚴，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們的班花的？」又是一個面熟卻不記得面子的
男士。
「這個，很早，我記得我剛剛進學校的時候，就坐在我太太後面，
天天看著，
就這麽喜歡上了！我特別記得，次看到我太太的時候，她穿著一身……」我
的酒稍微喝多了一點，開始描述我已經不怎麽記得的記憶。
「哇，蘇琳，我們太羨慕你了……李嚴居然還記得你們次見面的場景。」
我的胡吹又引來一群女同學的羨慕嫉妒恨。
「哥們，你看，你才三十多歲，卻已經和老婆認識二十年了，不厭倦嗎？我
和我老婆認識十年了，現在都……唉……一言難盡！」一個坐在我旁邊的男同學
低頭細聲問我，然後不等我回答扭頭看了看他旁邊的女士，那是他太太，研究生
時期一起走來的妻子。
「怎麽會呢？沒有沒有！」我看了一眼琳兒，一襲黑色羊毛長裙，寬大的衣
領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有覺得有些飄飄然，便也細聲說道，然後舉起杯子和這位
同窗干了一杯。
怎麽會沒有呢？相識二十年，結婚八九年了，再情比金堅的感情也被磨的差
不多了。大家都說七年之癢，豈是一句空談白話？一路默默走來，看似風平浪靜，
其實背後危機重重。過去不懂，現在感覺年紀越大，越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感情。
曾經信誓旦旦，海誓山盟，又有誰是非你不嫁，非你不娶的？曾經攜子之手，與
子同老，又有誰能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
這一年來，我們經歷了很多變故，讓我真正認識到了七年之癢.我曾經以為
任何感情最後都會歸於平澹，這本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我把厭倦當成了平澹。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的事情，何況是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感情，就更加複雜多
變。我們都是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七年之癢又豈是一句厭倦了可以蓋過的。
「哥們，痛，並快樂著。」我好生又端起了酒杯，感歎道。這同學也恰此恍
然的樣子舉起了酒杯，我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
回到家，我摸著開門的鑰匙，發現琳兒目光漸漸迷離，那是我最為熟悉的目
光，讓我化成滾滾熱浪的目光。我知道這是美妙的序曲，輕柔悠遠又混沌朦朧.
琳兒輕輕閉上眼睛，我便湊了過去，輕輕送上一個香吻，然後告訴她家裡還有人
呢。琳兒識趣地抱著我，又討了一個香吻。以前總是不知道我和琳兒為什麽走到
一起，現在覺得，其實我們兩個就是同一類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小寶貝，今天晚上還寫不寫小故事？」我又拉過琳兒，輕輕的問。
「明天還要上班，滿腦子都是什麽……」琳兒沒好氣的懟了我一句。
「我想知道上次那個故事的後續，我離開包間後，發生了什麽，好好奇哦。」
我覺得我應該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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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啊，我怕你晚上兩隻手都忙不過來！」琳兒調皮的盯了我一眼，把
我徹底看穿了。
「為什麽要用手？白白浪費了今晚的大魚大肉。」我不懷好意的看了琳兒一
眼。
「我今晚要陪孩子睡，你明天還要上班……你真是……」話音未落，我又湊
上前吻住妻子的雙唇，接著，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細語.我感到妻子的身子在
微微顫抖，氣息也在加速，便故意放慢了語速。
「故事的後續是不是就是我說的這樣？」我鬆開擁抱，看著同樣有些激動的
琳兒，一臉壞壞的笑。
「哼哼，你猜！」琳兒回了我一個壞壞的眼神，搶過鑰匙打開了門.
這個世界真的很有意思，我真不知道是因為我們在"一起"，才會變成"現
在的我們"，還是因為我們原本就是"現在的我們"，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
從上次我被外派，無聊之中和琳兒開始"一起"寫故事到現在，我們對彼此產生
了濃厚的"興趣".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卻各自都在印證著對方在自己人生中的分
量。李嚴，你愛蘇琳嗎？愛。你為什麽愛蘇琳？不知道。你愛蘇琳，感覺怎麽樣？
痛！但是我還樂在其中！
「你們回來啦，怎麽這麽晚啊！」一進門，泰山大人在幫我們看守大本營.
「爸，佳佳還沒睡嗎？」我問道。
「在裡面看書呢，還准備讓你們去家裡拿點東西，都這麽晚了，真是
的。」
岳父大人看著我說道。
「沒事，還不晚，我跟您去一趟。」我趕緊賠笑。
「喝了酒就不要開車了，下次吧。」岳父吩咐，我自然照辦.
「爸，你也別回去了，今晚就到這裡睡吧。過會又把媽吵醒了，她晚上又會
睡不著了。反正家裡有梅姨，您不用擔心，就在這睡吧。」妻子帶著女兒走了出
來。
「是啊，外公，您眼睛又不好，晚上開車太危險了，就在我家睡吧，我還想
要你給我講故事呢。」我女兒真是善解人意，哎呀，真是痛心啊，以後不知道要
送給哪個混小子，真是……想一想心裡就不舒服。
「乖女兒，要不你和外公睡，我和媽媽睡？」我和女兒請示。
「不要，你睡沙發！」女兒笑道。
「那算了，我還是睡書房吧。」女兒就是不疼爹。
「哈哈，好，正好我也困了，開車也確實有點勉強。」岳父大人早年做生意，
一直耽擱，到了三十多歲才結婚生子，在那個年代算是少見的，如今也是快七十
歲的人了，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感覺老得特別快，也算是操心做事一
輩子，不枉人間走一趟。
洗漱完畢，躺床上的時候酒已經醒了大半了，掏出手機表情騷擾一下琳兒。
「你還沒睡啊？」琳兒有些責備的語氣。
「佳佳睡了嗎？」我斗轉星移。
「和外公玩得太興奮了，剛剛才睡著。」妻子回道。
「看你回資訊這麽及時，是不是也坐在床上玩手機啊？」酒醒後總會有一段
時間整個人都特別興奮.
「你、在、想、什、麽？」我幾乎能感覺出這句話中間的停頓.
「那個故事，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問道。
「哈哈，你猜！」她太得意了。
「哼，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會有粉絲？」這就是我經常用的那幾招，簡單卻
有效。
「沒有為什麽.」好乾脆的回答。
「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是秦峰？」我打完最後兩個字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我也好奇，你什麽時候變得那壞！」琳兒說的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壞了你才是真的壞，讓我感覺自己像傻瓜一樣。」我心裡有點氣。
「你很聰明的。」我感覺妻子在調戲我。
「最後一個，不是傻子是什麽？」我不喜歡妻子這樣調戲我。
「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知，還有你知，你好厲害的。」很好，我就是要這種
效果。
「也確實，你真是用心良苦啊，這麽多年，這麽多人，都比我傻。」我的這
句回復真是一句氣話。
「所以你才壞啊！明明知道還什麽都不做，我傷心死了。」琳兒回復道。
「我是真的傻，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們都在一起了。」我覺得好諷刺。
「可你那個時候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問？」琳兒反倒怪我了。
「我怕。」這是真心話。
「你怕什麽？一腳把我踹開，眼不見心不煩。」琳兒回復。
「單純的怕，沒有你想的那麽多，所以我才說我傻。」我忽然覺得自己確實
是有點委屈，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是開始，哪裡是結束。
「我是不是惹得你不舒服了？是你先提他的。」一個委屈的表情，琳兒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