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錄】1.楔子(1 / 2)

素雲錄 本站 3816 字 2020-12-18

作者:亂花漸舞醉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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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大清同治初年,濟南府有一王姓商賈,長年經營綢緞生意,置辦下不小的家

業,終日家中喚奴使婢,好不風光。

可憐這王老卻是無福之人,年不過五十便突發急症一命嗚呼了。

王老膝下只有一子喚作王福安,年方十五,念過幾年私塾,卻不是科舉的

材料。王福安遭此變故不知所措,悲傷了幾日卻也想開了,如今老子去了,少了

管束,豈非逍遙快活!

從此王福安整日在外胡混,結交些同齡的紈絝公子,日間聽書看戲,夜間流

連煙花之地,王家夫人見兒子如此不長進很是心痛,匆匆為兒子操辦了一樁親事

,希望兒子有了家室能夠安分長進些。不想今兒子仍然整日不著家,王夫人管教

不得,沒了法子,只能終日跪在亡夫牌位前以淚洗面。

不過半年,王夫人悲痛成疾也撒手去了。

王福安沒了家中牽絆更加肆無忌憚,整日混在賭檔里渾金如土。這賭一道本

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行當,如今碰上王福安這樣的冤大頭哪有不狠狠咬上一口的

道理。

不過三年,王福安便把家中田產、宅院、店鋪輸得精光。家中使喚下人早已

走了個干凈,只留下他夫婦二人租了間舊屋安身。王福安無一技之長,只能靠自

家婆娘為人洗衣補衫度日。

雖落得如此光景王福安仍不安分,家中稍有些余錢便拿去賭檔里博輸贏,十

次卻有九次空手而歸,王氏少不得要埋怨幾句。

這幾日王氏得了風寒,活計干得不如往日麻利,得的銀錢也就少了些,勉強

夠他二人填飽肚腹,哪里還有余錢讓王福安過賭癮。

這日晌午,王福安躺在炕上翻來覆去不自在,全身好似有千萬只小螞蟻爬來

爬去去,他撓的肚皮脊背上紅痕一條條,仍不得好受半分。

忽然靈光一閃,想到自家婆娘還留得出嫁時的幾件嫁妝首飾,便翻箱倒櫃找

了出來,拿一粗衫包了。

正此時,王氏提了米菜來,見自家男人要拿壓箱底的活命之物去賭,再無

法忍耐,扔下手中米菜上前來奪。

王福安哪里肯放手,把王氏推到一旁,包裹往懷里一塞,抬步便要出門。

王氏身有風寒,本就頭腦昏沉,被這一推便坐倒當地,眼見王福安便要出得

門去。她一發狠,躺到地上,抱住王福安小腿死也不撒手。

王福安掙了兩下,竟沒掙脫,登時火起,抬腳朝王氏身上踹去,口中大罵:

「你這婆娘懂得什么,今日爺兒運氣來了,這趟出去定要大殺四方,你休要在此

聒噪,壞了運道。」

王氏被這一踹,本就渾身無力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松了雙手,仰面倒地。

王福安不顧婆娘死活,出門奔當鋪而去,換了銀兩便進了賭坊,直賭到太陽

西斜才轉家去。不知是王福安走了財運,還是他那死去的老爹顯靈,他今日竟

賺了許多銀兩,他心中高興,買了酒肉家,心中盤算照如此贏法,不出三日定

然能發一筆橫財,能夠恢復老爹時的風光也說不定。

第二天王福安早早便去了門,在賭檔里昏天黑地的殺了一整天,這次他竟又

贏了些許銀錢,他知自己是真真走了財運,想不贏錢也難。想到自己就要發達萬

分得意,男人的事婆娘懂個屁!他買了些酒菜,又撿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這才

哼著小曲家。

第三天王福安仍就早早起身,趁王氏出門做活計,撿了塊干凈床單把家中銀

錢細軟盡數包了奔賭檔而去。

也許是王福安的財運盡了,賭得半日,竟連著輸錢,眼看自己帶來的銀錢越

來越少,心中急躁,下的賭注卻是越來越大,說來也邪性,竟是輸了個精光。王

福安憋了一肚子火,哪里肯就此收手,向賭檔借賭資翻本。一直賭到太陽西斜,

王福安再也賭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賭,而是賭檔不再借錢給他,他已經把自己

全部家當都輸了出去,包括家里那個正給他准備吃食的婆娘。除此之外還欠了賭

檔一余兩銀錢。

這次王福安真個是輸得清潔溜溜,老婆被人領走了,家中桌椅凳一應物事

全都被人抬走了,他除了一身破衣爛襖,就只剩下租來的一間空空的舊屋。

入夜,遠處有絲竹之聲遠遠飄來,本是清幽雅致的曲子,在王福安聽來卻像

是要送他去陰曹地府的斷魂歌,他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耳邊盪著追債人臨走

時說的話:「早些還錢早些贖婆娘,要不然在窯子里受慣了爺們兒的家事,縱

使你贖去也再難讓她快活。七分利,半月不還打你一頓,一月不還斷你根手指

,再不還去你只耳朵。」

慢說是半個月,就算是明日的吃食都沒了著落,等不到被人打死,他先就自

個兒餓死了。王福安不想死,他才十九歲,怎么能就此死了,跑路?連路費都沒

有,往哪里跑。

人窮志斷,為了活命哪顧得了許多,王福安決定搏上一把,他沒有攔路搶劫

的本事,只得走偷盜的路子。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反正不過是一死,要偷就

偷最有錢的財劉舉人家。

三更時分,王福安翻牆進來劉舉人家後園,瞧見西廂里一處屋子窗子半敞著

,便踮著腳摸到窗下,撿了塊小石子扔進窗內,屏氣凝神聽了半餉沒有動靜,這

才翻窗而入。

借著月光在里外兩室瞧了一圈,里外無人,床上被子卷著,想來是無人住的

。王福安登時放下心來,翻箱倒櫃,撿著值錢的珍珠、玉器、金銀飾物塞進懷里

,塞不下的便堆在床上,准備一起打包扛走。

正忙活間,聽得院子里有腳步聲響,一盞燈籠由遠及近。王福安心道定是劉

舉人家里巡夜的護院,驚的一身冷汗,輕聲關了櫃子、藏了箱子,藏於內室暗處

觀望。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不想來的人不是護院,而是仆二人,丫鬟打著燈

籠走在頭里,婦人跟在後面。倆人一路走來,到得西廂房門口,竟自開門而入。

王福安暗叫晦氣,躡足上床,躲在一側幔帳後面,隨手抄起床上玉枕,准備

和來人拼命。

卻說那仆二人進得屋來,丫鬟想要點上燈盞,卻被婦人叫住。婦人借著月

光在桌前坐下,隨便喝了兩口丫鬟遞過的涼茶,便放下杯子嘆氣,

「那不頂事的老東西,光嘴上靈光,上了真章沒兩下就蔫了,太也掃興。」

「夫人,要是身子不爽利,讓紅兒幫你弄弄可好?」

「你這小蹄子,還不快點。」

不多時,屋子里傳出女子一聲聲低沉的喘息。

王福安躲在幔帳後偷眼望去,月光下一年輕婦人坐於桌前,輕薄的衫子敞著

,肚兜早已扯下扔在桌上,一對丁香小乳泛著亮光,婦人白綢褲褪了一半,掛在

一側的小腿處,除了褲子的一條光腿光著腳搭在丫鬟的肩膀上,葡萄粒般的腳趾

微微勾起個優美的弧度。

丫鬟跪在那,埋首在婦人下體處,頭部時而左右輕擺,時而上下蠕動。婦人

隨著她的動作嬌喘不停,一聲大過一聲。

過得良久,屋子里傳出一聲脫力般的呻吟,然後一切恢復平靜。

又過了片刻,傳出婦人仍有些顫抖的聲音,

「紅兒啊,剛剛你弄得我好舒服,這會又空落落的了,好難過啊。」

「夫人,要不我們去床上磨一會可好。」

王福安聽得大驚,出汗的手把玉枕抓得更緊,隨時准備拼命。

「不了,紅兒再好也是女兒身,比不得男子的好。」

「夫人,表少爺住在家里,他獨自住著,這長夜想來也是冷清得緊。」

「休要提那負心的,住了幾天也不見他來請,難道要我去求著他不成。」

「夫人,話不是這樣說的,表少爺也是為您著想,老爺日日在家,要是傳出

些什么閑話來,對夫人名聲總是不好。」

屋中半餉無聲。

「名聲?身子都不得舒爽,要這名聲何用。今日老爺多喝了幾杯,想來無事

,我們去表少爺那走一遭,去去便會,不會生出事來。」

丫鬟應了,幫夫人穿戴好衣裳,也不提燈籠,頭前帶路,夫人跟著,兩人悄

悄出門而去。

王福安如同經歷生死一般,抱著玉枕,整個人癱坐在床上,半餉覺得胯下難

受,伸手一摸,濕漉漉一大片,也不知是尿還是精。

王福安如夢游一般出了屋子,順原路翻牆而出,他初次偷盜心中膽怯,離開

險境反倒開始後怕,腳下虛浮走不得路,只得躲進暗巷里喘粗氣,心道這偷盜之

事真做不得,縱使不被人抓住打死,自己倒先被嚇死了。往身上一看,懷里竟還

抱著那玉枕,先前堆在床上的事物竟忘了打包帶出,心下懊悔不已。

趁著夜色跌跌撞撞的趕家,進得門來,腳下被門檻一絆,整個人摔進屋內

,那玉枕脫手而出,隨著幾聲脆響,碎成幾塊。

他顧不得那碎了的玉枕,關了屋門,縮在牆角里喘粗氣。這一夜他著實嚇得

不輕,神經一放松,不知怎地竟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天明,他揉眼四望,赫然見那碎成幾塊的玉枕里躺著一本古舊

的書冊。他把那書冊抄在手里端詳,那封面非紙非布很是結實,不知是什么材質

,黑底上布滿紅色花紋,上書三個字《素雲錄》。

王福安翻開細看,確是越看越驚,大半日不動,坐在那里竟把書冊粗粗讀了

一遍。 讀完後他猛地跳將起來,在屋子里又唱又跳如同瘋子一般,口中念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