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接連十余日,在這里連贏,帶來的斗雞不止一只,每一只看上去都平平無奇,但就是能贏。
究竟有何秘訣?黃二郎通過多日觀察,發現了一些端倪。
其一,對方的斗雞極其陰狠,搏斗時專門啄眼,也不知是怎么訓練的,竟然能練出如此技藝。
其二,之前斗完雞收拾場地時,檢查過對方斗雞掉落羽毛,發現其羽毛似乎塗抹了葯水,其他斗雞啄擊時,很容易「中毒」,變得萎靡不振。
其實第二招很多斗雞者都會用,而黃家的斗雞,則會在兩翅腋下塗抹芥子糝,因為兩雞相斗時,會琢腋下,於是雞目被芥子所迷,氣勢銳減。
毫無疑問,對方是斗雞好手,所以黃二郎不敢掉以輕心,做好萬全准備,一定要贏,不然賭檔聲望必然受損。
對方有秘葯,他當然也有,斗前給斗雞服用,可以讓其亢奮,即便對方的秘葯能夠讓雞發昏,一加一減,大不了效果對消。
不過黃二郎現在發現,對方斗雞的雞距(雞爪)居然沒有綁上刀刃,只覺難以置信:斗雞不上刀刃,就如士兵不拿刀矛上戰場。
隨後心中一喜:一會,看我斗雞將你斗雞斬首!
賭徒們「買定離手」,斗雞開始,黃家的青雞,以及來客的黃雞,羽毛豎立,雙翅撲騰,很快便斗在一起。
黃雞果然不同尋常,一直都在試圖琢擊青雞雙眼,青雞靈活躲避,時不時予以反擊。
看來,來客斗雞最擅長的琢眼斗法無效,黃雞無法速勝,只能纏斗。
眾人看得入神,都認為雙方勢均力敵,也許要斗上一陣,才能看出誰占上風,但黃雞沒有在雞爪上綁著薄鐵刃,恐怕勝算不大。
就在大伙以為還有得打的時候,青雞尋了個破綻,撲騰翅膀跳起來,雙爪對准黃雞脖子奮力抓、劃。
這一抓、劃,夾帶的鐵刃必然將黃雞斬首,那些下注青雞的賭徒,幾乎要歡呼起來。
卻聽「嚓」的一聲,青雞雖然劃中並且抓中黃雞脖子,不僅未能將其斬首,甚至都沒斬破、見血。
致命一擊沒有生效,反倒露出自己的破綻:雞腹露出來了,黃雞的頭,就在青雞雞腹下面。
黃雞立刻琢擊青雞雞腹,三兩下便血光飛濺,青雞掙扎著,雙爪死死抓著黃雞脖子,卻依舊無法抓破。
只撲騰了幾下,雞腹已經被琢爛。
勝負已分,青雞倒地抽搐,很快喪命,黃二郎看著慘死的斗雞,再看看對方那雞嘴紅彤彤的黃雞,有些回不過神:
這黃雞的嘴太厲害了吧,怎么三兩下就把我的斗雞琢死了?
一旁,聞訊趕來的黃三郎,站在一旁身後,看得明白:來客的斗雞,雞嘴裝了鐵嘴,十分鋒利,因為薄,所以距離稍遠就看不出。
而且,雞脖子上的羽毛有些怪異,他仔細看了看,羽毛已經膠結、變硬,所以不怕刀片割、抓。
黃三郎想喊「作弊」,但喊不出口:以當前斗雞規則而言,這種做法勉強不算作弊。
而且,自家輸了,如果喊作弊,只會被人恥笑輸不起。
願賭服輸,黃二郎輸了,賭注就歸對方,與此同時,下注的賭徒也互有輸贏,有人歡呼雀躍,有人唉聲嘆氣。
而黃家兄弟的心情跌到谷底:輸錢事小,賭檔連輸十余日,名聲受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想此人,連續十余日就只到黃家賭檔斗雞,那么用意再明顯不過:
這人是來砸場子的!
黃三郎想到這里,殺心頓起,但黃二郎冷靜得多,知道如今情況不對,若真有人要對付他們,這可能只是個餌。
招呼弟弟近前:「三郎,你不可亂來,先看幾日,若這廝還是每日斗雞,一場都不輸,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