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話,我不過出了個主意,是將士們浴血奮戰,才把敵人打退,若沒有他們,光有主意也沒用呀。」
李笠笑著擺擺手,為昨夜的轉敗為勝慶幸不已,若昨夜被對方得手,那么他這幾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宦者從殿內出來,召李笠入見。
李笠入殿,見老皇帝和皇太子都在,趕緊行禮。
蕭衍看著李笠,說:「方才有消息,援軍已經攻入東宮,看來今日就能入城了。」
李笠趕緊說:「如此,台城之圍就解了!」
「是啊,終於解了。」蕭衍依舊看著李笠,問:「你是如何想出,那塞街刀車御敵法的?」
「回陛下,卑職是急中生智,想出來的...」
「熱氣球呢?」
「卑職受孔明燈啟發...」
「啟發...」蕭衍喃喃著,拿起一張寫有文字的紙:「昨晚,你吟唱的那兩段詩...詞,意境不得了啊...」
「回陛下,卑職是在別處看來的。」
「看來的?詞...向來只有詩、賦,何來如此文體的詞?這詞,莫不是樂曲之詞?」
李笠不敢賣弄,免得露怯,只能一口咬定:「卑職不知....」
「是么?」蕭衍又看著李笠,放下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也是看來的?」
「是。」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也是看來的?」
「是。」
「魚腹詩呢?」
「呃...卑職是得了托夢...」李笠當然要否認,八年前的事被「舊事重提」,可見自己當年搞的事,讓老皇帝記憶猶新。
「階下何人?」蕭衍忽然問,李笠覺得奇怪,但也只能老老實實回答:「回陛下,卑職東冶監作,鄱陽李笠。」
「就是那個多事的李笠?」
「是。」
「哈哈哈哈哈!」蕭衍笑起來,胡子一顫一顫,笑了一會,擺擺手:「你,你....先退下吧。」
「是,卑職告退。」
李笠離開,蕭綱見父親示意,便走上前:「父親。」
「你怎么看他?」
「孩兒以為,李笠膽大,而且...而且要么他有奇遇,要么他異於常人。」
「奇遇...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哪來那么多奇遇...」蕭衍緩緩說著,「佳作難得,哪有三番幾次碰到佳作的道理?」
「父親的意思?」
「鄱陽人,年幼喪父,曾為魚梁吏,這段經歷,你不覺得眼熟么?」蕭衍問,蕭綱想了想,隨後瞪大眼睛:「父親是說..」
蕭衍閉上眼睛:「你說說看。」
蕭綱回答:「晉時名臣陶侃,是鄱陽人,年幼喪父,曾為魚梁吏...」
說著說著,蕭綱悚然動容:「父親的意思,這李笠是...是棟梁之才?」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如果...」蕭衍睜開眼睛,緩緩說著,「如果沒有他的『牽一發、動全身』,援軍攻不到城外。」
「沒有他的熱氣球送人入城,或許,外面的人,還在作壁上觀。」
「如果,沒有他的塞街刀車等手段應對,台城昨晚就淪陷了。」
「是,孩兒明白了。」蕭綱知道父親的言外之意。
「不,你不明白。」蕭衍看著兒子,緩和氣息,因為連續說了許多話,讓他覺得有些疲憊。
但是,有些話他現在就得和兒子說明白。
「玉不琢,不成器,即便成器了,不能讓其為己所用,等於沒有。」
「而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太年輕,頂不住狂風。」
蕭綱點頭:「孩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