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女人?(1 / 2)

亂世棟梁 米糕羊 2196 字 2020-08-06

北風中,一眼望不到頭的齊軍隊伍,向著西北方向前進。

天子有恙,班師回朝,於是大軍北返,隊伍綿延數里,浩浩盪盪。

隊伍里,為騎兵環繞的御車內,高洋躺在榻上,雙眼無神,右手緊緊攥著一只鞋。

是段昭儀的鞋,那晚段昭儀被飛天妖怪抓走,高洋拼命救人,卻只抓住這只鞋。

侍奉在一旁的妃嬪,大氣不敢出,生怕稍有不如意,激怒天子,被其活活打死。

這幾日,被天子活活打死的宮女、宦者已有不少,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硬著頭皮熬。

車輪轉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在高洋耳中,十分。

他的愛妃、昭儀段氏,被飛天妖怪抓走了。當時他派騎兵去追,奈何追不上,因為妖怪可以跨過樹林、河流,乘風而去,騎兵無法做到。

他的愛妃,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飛天妖怪抓走了,他拼命去救,卻只抓到一只鞋子。

早知如此,就該早日撤軍,不至於和愛妃離別。

想到這里,高洋睚眥俱裂,「騰」的一下坐起來,嚇得那妃嬪一個激靈:「陛、陛下...」

「你在這里做什么!」

高洋忽然發現車廂里還有一個人,惱火至極,但妃嬪一直都在,只是他走神了而已。

「妾、妾在此侍奉陛下....」妃嬪戰戰兢兢的說,抖若篩糠。

高洋盯著對方,腦海里滿是段昭儀的音容笑貌,只覺心如刀絞,恨得咬牙切齒:「你..你退下吧!」

「是,是...」

妃嬪如同死里逃生,趕緊告退,馬車停下後,立刻下車,如同逃命一般。

馬車再次前進,咯吱咯吱的車輪聲中,高洋不住捶打著卧榻,悔恨不已。

兵沒了,還能再練,畢竟國家人口眾多,不缺兵員;

可才色雙絕的愛妃沒了,那就真沒了,再無人可以替代,畢竟,昭儀還是他的表妹,他能有幾個才色雙絕的表妹?

不僅如此,他的表兄段韶折在寒山,如今表妹段氏也折在寒山,段家兄妹就這么沒了,回去後,太後豈不是要哭天搶地?

段昭儀被妖怪抓走了,可這說法太後信么?宗室們信么?武勛們信么?朝臣們信么?

一想到這里,高洋漸漸失神,隨後緊握雙拳。

他最寵愛的女人,是皇後李祖娥,段昭儀次之,結果,段昭儀就在他面前,被妖怪抓走了。

他認為這妖怪,一定和李笠有關系,所以,這口氣咽不下。

當然咽不下,這是奇恥大辱,他貴為天子,御駕親征,結果傷亡慘重、空手而歸不說,還被人抓了愛妃。

次日他要再攻寒山,卻真的攻不動了,因為軍心大亂,都說梁軍有妖怪助戰,打不贏。

無奈之下,他只能以身體有恙為由,班師。

但這恥辱,他永遠也忘不了?

「李笠,朕有朝一日,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洋脫口而出,咬牙切齒,他的怒火,李笠當然感受不到。

高洋並不知道自己的愛妃被妖怪抓走後,是死是活,李笠當然也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段昭儀這個人。

此時,寒山南北二塞爆發出如潮的歡呼聲,梁軍將士們在為齊軍撤退、己方成功守住寒山堰而歡呼。

歡呼聲響破天際,甚至掩蓋了堰壩排水的轟鳴聲。

李笠身著戎服,不著甲,以赤幘裹頭,走在寨牆上,看著夾道歡呼的將士,頻頻舉手示意。

「萬勝!萬勝!萬勝!」

歡呼聲如同潮水,一波波沖向李笠,他作為全軍主帥,帶領將士們擋住了齊國大軍的圍攻,此刻自然有資格獲得全軍的敬仰。

在李三郎的帶領下,梁軍將士不僅打得對方傷亡慘重,而己方傷亡相比可稱得上微乎其微,誰能不發自內心的歡呼?

在李三郎麾下,我們接連擊敗了兩支齊國援軍,俘虜、擊殺了齊國重臣!

在李三郎麾下,我們收復了丟失百年的彭城!

在李三郎麾下,我們擋住齊軍反撲,守住了彭城!

有李三郎在,我們能贏,一定能贏!!

這是無數將士的心聲,對於李三郎敬仰之情,如滔滔河水,綿延不絕,隨之而來的,自然是不斷地歡呼。

哪怕是喊得喉嚨沙啞,也不願停歇。

一旁,張鋌看著李笠在歡呼的人潮之中行走,只覺激動不已。

將士,對自己的主帥無比信任,相信只要主帥在,就一定能打勝仗,這種信心,可比什么都重要。

沒有人有把握,在齊軍的大舉反撲之下,守住彭城這個四戰之地,但李笠做到了。

徐州刺史這個位子,坐穩了!

有幾人擠過來,想向李笠匯報事情,見如此情形,哪里還好過去,只能在一旁等著,不遠不近跟著走。

張鋌知道這幾位是李笠的部曲,負責『水老鴨飛行隊』事宜,便問:「有何事要匯報君侯?」

「張主簿...」

為首的年輕人湊過來,在張鋌耳邊低語:「前幾日,水老鴨出擊,如今回來了。」

「噢,如何,傷亡如何?」張鋌問,年輕人回答:「主簿放心,一個個都好著呢,還帶回幾個俘虜。」

「嗯,辛苦了,先好好安頓他們,稍後,君侯自有嘉獎,至於現在...」張鋌看著被將士們簇擁的李笠,笑道:

「現在,可不能掃興呀。」

年輕人點點頭,卻沒走,欲言又止。

張鋌覺得奇怪:「還有何事?」

「呃..主簿,他們那晚抓了幾個俘虜,有男有女。」

「那就先分別關押,等候發落。」

「呃...主簿,有位女子,得由郎主發落...」

年輕人說著說著,聲音漸小,張鋌聞言愈發覺得奇怪:「為何?」

見年輕人撓撓頭,一臉尷尬的模樣,張鋌心中一動,隨即想通了。

女人?莫非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