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2)

</br>王夫人沒能夠因為金釧兒的事情陷害楊逸,心里恨得厲害,現在卻又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說道:「算了,我乏了,服侍我睡下吧。」

楊逸吃了中飯,外門的小廝送來了一封林如海的信,還有幾個大木箱子。往日里林如海寫信過來都是寄給林黛玉的,這次倒是奇怪了。

楊逸若有所思的打開信看了看,信里內容果然如同楊逸猜想的一樣,林如海在信中狠狠的罵了楊逸一頓,命令楊逸從此以後斷絕和水沉的來往。接著又囑咐楊逸給賈母幾萬兩銀票,讓賈母幫他在金陵拓展人脈關系,然後教導了楊逸該如何運用那些東西和銀票來穩定那些人脈。

這林如海不愧是做了這么多年先皇信任的錢袋子的人,他雖遠在揚州,對楊逸在金陵的事情卻了解的很清楚。只是楊逸想不明白林如海既然知道他在金陵城的事情,想必賈家做的那些荒唐事他也沒少知道,卻不知道為什么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覺得賈家能夠幫助到他。

楊逸看完了信就把信紙給燒掉了,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那幾口大木箱子前一一的把蓋子給打開了。箱子里露出了堆得滿滿當當的古玩字畫,看來林如海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的。

「大爺 ,老爺怎么送來這些東西?」北枳問道。

楊逸素來知道北枳性子穩當,因此也沒有瞞著她,說道:「老爺叫我不要再和忠清王來往,然後讓我在賈家的幫助下用這些個東西再金陵城里結交一些達官貴人。」

「老爺莫不是糊塗了,現在忠清王可是這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別人伸著腦袋找機會和忠清王結交,我們既已經有了這層關系,又怎么能斷了呢!」南橘在一邊說道。

「這是朝廷上的事情,你不懂,別多管,只把這些東西搬出來放到隔壁房間我的那幾口箱子里,在這里放上一些平常的衣物器皿,然後就不用多管了。」楊逸說道。

南橘便抿著嘴不再多說,小心翼翼的收拾起了箱子里的東西。

楊逸把北枳帶到了自己屋里,坐下後對北枳說道:「我看信里內容,老爺估計在賈家里安了人了,你可知道一些這事。」

北枳想了想說道:「這我是知道的一點,老夫人與我說過,只是我聽到的這些人應該都是夫人的。」

「夫人在自己娘家安了人?」楊逸真是對賈敏刮目相看了,算計來算計去連自己娘家難道也算計了。

「當初老爺中了探花,好些人家有意和老爺結親,老夫人便買通了那些人家里不起眼的下人,打聽那些家里的事情。賈府里原先也有一個燒火丫頭也是老夫人的人,傳回消息說夫人在賈家是最受寵的孩子,一直充男子來養的,料理里外的大小事比兩個舅老爺都來的厲害。當日榮國公活著的時候,常說太太如果是個男子的話,他定然要將榮國府讓太太繼承的。太太也一直把榮國府當做自己的東西,因此出嫁時並未將自己的心腹下人全帶到我們家來,而是留了一些激靈的在賈家里收集消息。」

北枳這么一說,楊逸就知道為什么林如海到如今還覺得賈府是個好的了,賈家的下人無論各自心里怎么想的,同一個特點就是全都覺得賈府是這世間最好的地方,賈府里頭的主子們無論做了什么在外人看來不可理喻的事情,在這些奴才看來全是最好的。因此他們自然不會把賈府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報給林如海聽了。

林如海送東西送的太顯眼,東西上午送來,下午邢夫人和王夫人屋里的丫頭就來楊逸的屋里轉了一圈,明著說是問南橘北枳討揚州那邊的花樣子,實際上眼睛全都四處搜尋著那幾口箱子,話里話外也是想南橘和北枳打聽林如海送了什么過來。

北枳在賈家待了一些日子,早就知道邢夫人和王夫人最是貪財,便敷衍著和那幾個丫頭說楊逸來得時候只以為住上一兩個月就回揚州,現在林如海讓楊逸留在金陵多陪陪林黛玉,所以就又給楊逸送了些東西來。

那幾個丫頭自然是不相信,只是南橘和北枳嘴嚴的厲害,她們無論怎么打探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只好無趣的走了。

第二日文淵閣大學士湯士仁六十大壽,楊逸一早就被賈政的丫頭給教里起來,妥善收拾了一番之後帶了幾本昨天林如海送來的古籍作為禮物,楊逸就跟著賈政走了。

當朝文淵閣大學士湯士仁不僅是忠清王的老師,同時也是新帝的老師,因此這一大早湯府里就來了很多拜壽的人。楊逸跟在賈政身後一進正院就看到姚青蘭裝著一本正經的模樣正在和兩個公子哥聊天,賈政順著楊逸的目光看過去,說道:「那位穿綠衣服的是揚州太守的兒子姚青蘭。旁邊那兩位湯老爺的兩位兒子,穿橘色衣服的是湯老爺的長子湯祖耀,另一位是湯老爺的次子湯祖旺,他與你年紀一般大,等會兒你可以和他結交一下。」

「謝謝二舅舅提醒。」

賈政又為楊逸介紹了幾位小輩,就被幾位工部的同僚給叫做了。楊逸樂得清閑,正想找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躲起來,就聽門口的小廝通報忠清王來了。楊逸腳步頓了一下,沒一會兒水沉就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帶著穿著一件寶藍色的五爪莽紋的圓領長褶直身錦袍,看起來頗為王霸之氣。

湯老爺的長子湯祖耀連忙跑了過來,恭敬的說道:「三王爺請先進來坐一會吧,家父和幾位老友去書房了,很快就出來。」

「你只管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不用這么客氣招待我,今個可有的你忙的了。」水沉勾唇笑了笑說道,比起皇宮里那個所謂的父皇,湯士仁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父親,他的兩個兒子對他來說也和兄弟一樣。

「那我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了,三王爺請自便。」湯祖耀說道,然後他四處看了看,又小聲說道:「忠順王爺今天不知道怎么也來了。」

水沉兄弟從小就和忠順王母子斗法,湯祖耀擔心兩個人會在這里斗起來,把好好的壽宴給毀了。

「他也來了?」水沉皺了皺眉頭,太子死在了皇位爭奪戰之中,一直備受老聖人喜愛的忠順王母子野心就大了,現在水清雖然已經登上了皇位,但是忠順王母子因為有老聖人支持,現在依舊賊心不死,饞涎皇位,想著招攬朝中譬如賈家這類的老臣以及現在的一些重臣,現在估計是想要招攬文臣里最受人尊重的湯士仁了。

「我們沒有給他請帖,他是跟著北靜王來的。」

水沉讓湯祖耀離開,自己則一邊思索著北靜王的事情一邊往屋子里走去。按理說水沉還要叫北靜王一聲叔叔,可惜這個叔叔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和那賈寶玉是一類的人,做事全憑著自己的喜好,這次也不知道怎么和忠順粘到了一起。

一進屋子,水沉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頭的楊逸,說來也巧了,楊逸今天也穿著一件圓領蝙蝠紋的寶藍色直身錦袍,兩人竟像是說好的一般。

水沉原本聽到忠順王也來了後有些不悅的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他幾步走到楊逸跟前,說道:「秋玉,我當你不到開席不會來呢?」

「我二舅舅非拉著我一早過來的。」楊逸指了指站在不遠處和一幫老頭聊得暢快的賈政。

「他把你扔這了?」水沉問道。

「恩。」楊逸點點頭。

「正好你和我一道,馬上就要開戲了,我們去找個清靜的角落坐著。」水沉說道,拉著楊逸便要走。

在里頭已經和人喝了幾杯酒的忠順王聽到水沉也來了,腦袋一熱就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水沉牽著楊逸的手,立刻就樂了。他走到水沉面前擋著去路,大聲喊道:「哎,三哥,你拉著的這是誰啊,我怎么沒有見過?」

今天是水沉老師湯老先生的壽辰,看在湯老先生的面子上水沉並不想與忠順王一般見識壞了大家的興致,便沒有理會忠順王,拉著楊逸想從邊上走。

可是忠順王最近最妒恨的就是水沉兄弟,他對付不了皇上,就想找水沉出出氣,跨了一步又擋到了水沉的面前,卻表情猥瑣的看著楊逸,那眼神像是要扒了楊逸的衣服一般,他呵呵笑了兩聲,故作溫和的問楊逸,「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沒見過你。」

湯祖耀看到忠順王從後院出來就知道要壞事,連忙走上去說道:「這是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林大人的獨子。」

「沒問你。」忠順王瞪了湯祖耀一眼,又看著楊逸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忠順王眼神越發的露骨,看的楊逸心里直犯惡心,只好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低著頭不去看他,但他卻不能不回答忠順王的問題。

不過楊逸還沒有開口,就被水沉一把拉到了背後,對著忠順王說道:「你知道他名字做什么,去做你自己的事去。」

忠順王眼里一瞬間閃過狠戾的情緒,臉上笑容卻更加的猥瑣了,他呵呵笑著說道:「沒想到三哥你還是個這么憐香惜玉的人呢,我不過是問個名字,就舍不得了。好,弟弟不問,不問。早知道你好這口,弟弟老早就送你幾個比這個更有味道的小子了。」

「忠順,閉嘴。」水沉聽他越說越不像樣子,黑著臉呵斥道。

忠順王乖乖的閉了嘴,笑嘻嘻的走了。留下一堆或用厭惡不屑,或用若有所思眼神看著楊逸的大小官員們。

、第62章 石夢記(十七)

出了這樣的事情,楊逸便沒有在湯府多待了,與賈政說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走了。水沉見了忙跟了出來,在楊逸剛登上馬車後也鑽進了馬車里頭。

楊逸扭著頭,並不看水沉,說道:「你上來做什么,還不去和你的師父拜壽去。」

水沉並不計較他的小脾氣,說道:「我與忠順向來不和,他說什么別人也不會相信,你千萬別為了他的混賬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