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油坨(1 / 2)

我老爸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弄魚,尤其是喜歡晚上弄。但是卻不喜歡吃,弄回來的魚多半都是我和老媽吃了,或是送給鄰居朋友了。

不過後來經歷過一件事後。老爸就再也不弄魚了,並且是一看到河里或水塘里波動的水就全身發麻。(呵呵,跟我外公差不多,我們全家都喜歡弄魚,包括我老媽抓小魚的那本事,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話說,那是我五六歲時候的事。

一天我們全家正圍在桌子邊吃晚飯,老爹的魚友陳叔突然提著罩子(老家用細竹子圍成一圈,做成的抓魚工具)跑到我家來。一進門就急沖沖的喊:「譚哥,譚哥,趕快,趙泊水庫干了,趙泊水庫都6,70年沒干過了,這次干塘底下肯定會出大魚。」

一聽有地方弄魚,老爸樂的碗一丟就去找家伙。

老媽脾氣本來就大,然後那時候又特反對老爸弄魚,所以這一見他那副猴急樣,就氣的火上心頭,罵道:「大半夜了,又去弄個么批魚,白天走四方,夜晚補褲襠(形容不務正業),小陳,我跟你講,你們勒幾個再敢來喊老譚,老娘我不跟你們的家業全部一把火燒干凈,就跟你們一姓。」

陳叔也不顧老媽的怒火,只是tian著臉一邊催促著老爹快點,一邊跟老媽油嘴:「嫂子,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今天是趙泊水庫干塘。百年難得一遇,以後我們絕對再不來喊譚哥了。」

話說就跟九把刀的殺手系列小說里講的一樣,很多事情是不能說最後一次的。一旦說了,多半就會出事。

那晚,老爸和陳叔還有一個姓毛的同事,三人丫著自行車就往趙泊水庫趕,等趕到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白天來抓魚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那姓毛(為了方便,下文中統一稱為毛叔)的由於是當地人,對水庫比較熟悉,就說:「狗日的們,一幫土匪,把底下的水草都翻了起來,還好老子從小就在這邊哈長大,曉得個隱秘的好位置。」

說著就把老爸們帶到水庫的一個夾角上去了。那地方是兩座山相交的一個位置,干塘後,水位倒也是很深,只到一個成年人的大腿。

老爹們一看,這里果然不像有人來過的,然後又是個鍋底坑,魚肯定也不少。於是脫了長褲子就下了水。

幾個人一下水就感覺水里到處都是滑溜溜的東西在腿邊上躥,樂的老爹哥們幾個提起罩子就是一頓亂蓋。可說也奇怪,如果說按照腿上感覺到的魚的密度來講,這幾罩子下去,怎么都得起個斤把魚啊。大家又都是抓魚的好手。可為什么每次明明已經預算好了方向,罩下去摸半天都空空如也呢?

會不會那些都不是魚?想到這些老爸就問了句:「我說,毛子,你這地方到底有沒得魚哦。」

毛叔:「譚哥,這有沒得魚,以你弄了這么多年魚的經驗,往這水里一站還能不曉得?那腿邊滑來滑去的不是魚是鬼啊?」

老爹之前還沒怎么往蹊蹺的地方想,但是就在毛叔說到,「這腿邊滑動的是鬼的」的時候,老爹身上就忍不住,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浸。

不過老爹們那時候都是20多歲的大小伙子,敢半夜出來弄魚就沒幾個膽子小的。

老爹對今晚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稍微遲鈍了一會,就又沒上心的繼續專心抓魚去了。

從腿邊水滑動的方向和感覺上來講,周圍肯定是有個魚群的。可到底是為什么每次下去的罩子里都是空的呢?難道是這趙泊水庫里的魚習性跟平時河里的不同?(同樣的魚,在不同的環境里有可能會形成各種不同的習性)老爸腦子里思索著這個問題,手下則是再沒按照平時的章法來,而是一通亂蓋。

夜慢慢的越來越深,從下到水里到現在算起來,起碼也有半小時了,但是老爹們哥三個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條魚也沒弄到。這種情況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就這時候毛叔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在腿上摸了一把,然後就瘋了一樣的喊:「趕快往上岸跑,姆媽啊,趕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