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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晶

第十章

星期五，學校安排了到龍瀾鎮中學學習交流，這是教育局從去年開始的一個

教學計劃，目的在於加強重點高中跟普通高中之間的互動與作，每年我們育才

高中都會分期派出一些教學成績突出的老師到各鄉鎮中學上示范課，而鄉鎮中學

則會挑選准備重點培養的老師來我們學校進修實習，雖然我們只會在鄉鎮中學待

上一天，但是一整個上午都要排滿四節課，這是蠻能體現教師的經驗和水准的。

我起得很早，本來學校是安排了車子送我的，但是我想想龍瀾離市也不遠，

反正自己有車子，就當做一次短暫的自駕游吧，校長正愁著公務車安排不過來呢，

我這樣一提議他連聲贊我黨性夠強，我笑了，參加工作十幾年了，我還真沒有入

黨的打算，自認覺悟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但如果以後我還准備往上爬，入黨是

必須的，那是後話了，我野心真的很小。

洗漱完畢我看了看表，還不到6點，到龍瀾中學大約4分鍾車程，是很充裕的，我給兒子做了早餐，煎了個荷包蛋外加兩根火腿腸，一大杯牛奶，

畢竟晚上要吃完晚飯才來，一整天兒子都要自食其力，實在讓我心疼。

天氣很悶熱，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暴雨了，昨晚就已經挑好了今天的行頭，

我挑的是一條米白色的小碎花無袖連衣裙，裙擺是褶裙的款式，雖然看起來裙

擺是到膝蓋，但是裙擺綴著一圈寬約五寸的透明薄紗，所以膝蓋上露出一大截雪

白的大腿，隱隱若現，一條粉色的綢緞帶子緊緊地把腰部收攏起來然後在後腰上

打了個蝴蝶結，強烈地突出了腰部的線條，v字開胸恰到好處，雖然領口很低，

但是跟裙擺一樣設計了一圈薄紗，很好地掩飾了我高聳的胸脯。

因為我搭配的是一雙象牙白魚嘴高跟鞋，所以我穿上了一雙腳趾全透明的超

薄肉色長筒襪，高品質的絲襪看起來就像沒穿一樣，我小腿上的血管幾乎都能看

得一清二楚了，拉到大腿根部的蕾絲襪口貼得很緊，讓絲襪保持著極佳的包裹力，

把我豐滿修長的雙腿勾勒得曲線更加優美。

臉上我照例是只撲了腮紅，一頭微卷的栗色長發今天沒有規規矩矩地盤在後

腦，而是打了一個松散的馬尾巴，這樣看起來顯得沒那么老氣，要活潑一些。

把教案再仔細檢查一次放進公事包以後，我輕手輕腳地來到兒子房間門口，

把一張紙條和一張圓鈔票用雙面膠貼在門上，上面寫著：" 樂樂，早餐在鍋里

熱著，媽媽晚上可能要晚點才能來，記得准時吃午飯和晚飯。" 兒子還在熟睡

中，昨晚又軟磨硬泡地纏著我幫他自慰，由於要准備教案，我推掉了，但是答應

今晚來一定滿足他，這臭小子，食髓知味，以後要想個點子控制一下他的欲望

才行。

快6點2分的時候我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兒子的鬧鍾分鍾以後就要響

起來，跟他再磨蹭一下，不知道幾點才能離開了。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我把polo的天窗完全打開了，一路上往市方向的

車道顯得比較擁擠，我正好背道而馳，出城方向一路都很順暢，車速放到6依

然毫無壓力，整個人心情都變得格外輕松。

因為一路暢行無阻，到達龍瀾中學的時候比預想的要快了差不多分鍾，

學校門口的馬路是經過加寬的，為學生設立了專用的自行車道，我小心翼翼地放

慢了車速拐進了學校的大門，學校安排了工作人員在門口迎接我，都是女同志，

其中一位是教務處的副處長，姓徐，四十歲出頭，其余兩位是今天早上我要上示

范課班級的班任，大家都是同行，寒暄幾句就都熟絡起來了。

在我們一邊聊天的同時，學校的學生也在做早操，早操結束後是早讀學校在小會議室給我臨時安排了一張辦公桌，讓我稍事休息，我在這里理了一下

第一節課的思路，過得一會，剛才在門口迎接我的其中一位班任就過來跟我說

已經准備好了，第一節課5分鍾後開始。

我走進教室的時候，學生整齊地起立向我問好，教室後面坐了滿滿的兩排前

來聽課的老師，已經對此司空見慣的我沒有絲毫緊張，就像在自己學校里給自己

的學生上課一樣，保持著端庄得體的儀態，臉上帶著親切甜美的笑容，講課時清

晰的教學思路，一節課順利結束以後，學生和聽課的老師同時站起來以熱烈的掌

聲表達著他們的謝意。

早上點45分，當第四節課下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忍不住長長舒了

口氣，在跟學生短暫的互動以後，幾位聽課的老師問我能否將今天講課的教案借

給他們復印作為參考，我欣然應允，大家相互留了電話，以便以後交流探討，徐

大姐跟幾位老師已經在門口等候著我，我走出教室她就緊緊握住我的手。

" 育才高中的教學水平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唐老師，您的課上得太好了，能

夠讓我們有這樣一個學習的機會，實在太感謝您了。"

" 哪里哪里，徐大姐你太客氣了。" 我客套地微笑著。

學校中午給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下午還有跟學校老師的一個交流會，晚上

自然是學校請我吃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種吃請之風也開始蔓延到學校

了，我雖不喜歡這種應酬，但是既然代表的是育才高中來學習交流，走個過場還

是無法避免的了。

下午快6點的時候，已經持續了一整天悶熱的天終於憋不住了，下起了滂沱

大雨，黑壓壓的烏雲一下子聚攏起來，天色暗得可怕，剛結束了跟龍瀾中學老師

的交流會，我跟徐大姐以及學校的幾位老師正要出去吃飯，被這場大雨堵在了學

校的教學樓走廊里，因為吃飯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徐大姐叫人去拿雨傘，我們邊

等邊閑聊著。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子陽的號碼，我對徐大姐微笑了

一下，走到一邊接聽。

" 唐阿姨，聽樂樂說，您今天是來了我姥姥家這邊對吧？"

聽子陽這樣一說，我才記起來，聽樂樂說過子陽的姥姥家是在龍瀾這邊的。

" 嗯，是啊，來龍瀾中學上示范課呢，已經結束了，你跟樂樂是在一起嗎？"

" 沒呢，我在我姥姥家，對了，我姥姥說了要請您來家里吃頓飯，算是謝謝您

一直那么照顧我。"

" 啊，我這會正要跟學校的老師出去吃飯呢，你替我轉告她老人家，心意我領

了，她太客氣了。"

" 不行哦，我姥姥這倔脾氣，您不來她會不高興的，難得您有機會來這邊一趟，

再說了，我想見您。"

子陽最後一句話聽得我心里一顫，自從上次在他家里短暫的親密以後我們還沒

見過面，這兩天他發的幾條短信寫了一大串肉麻的情話，看得我心花怒放，這種感

覺怕有十幾年都沒體會過了，讓我一下子想起了初戀那會男朋友給我傳小紙條寫情

話的情景。

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喊，去吧去吧，走過場的飯局是多么枯燥無味啊，你怎

么能拒絕充滿活力的男孩子的召喚呢？

" 我不知道能不能推掉學校請的這頓飯呢。" 我猶猶豫豫地答子陽，但內

心里早就妥協了，反正我也不喜歡應酬這種飯局。

" 你就說孩子發高燒，要趕家就是了。"

" 呸，你才發高燒了。"

" 您要說是您小情人發高燒也行啊，我還真不怕被詛咒呢。" 子陽此刻的語氣

活脫脫就是上天涯跟我聊天時一樣的痞氣十足。

" 說就說，你以為我不敢啊，待會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我到徐大姐那邊，故作焦急地說兒子生病了，燒得厲害，恐怕要趕緊

去，徐大姐自然不會想到我會說假話，趕緊撐著傘把我送到我的車子邊，我上了車

還一直安慰我放寬心小心駕駛，看著她關心的神情，我感到萬分過意不去，趕緊啟動

車子一溜煙地開出了學校大門。

跟子陽通了電話，他讓我把車開到一個路口等他，我剛到指定地點不久他也

到了，快速地拉開車門鑽了進來。

" 唐阿姨，您這是第一次撒謊吧？" 子陽一邊把手中的雨傘放到後座地上，

一邊壞笑著看著我。

" 你還說，都是你的餿意。" 我伸手想去敲他的腦袋，他一閃就躲開了，

我又馬上想到，平時只跟兒子在一起的時候有這種舉動，對於子陽來說，顯得太

親昵了，我臉微微一熱，趕緊把視線收來看著擋風玻璃上轉來轉去的雨刷。

" 唐阿姨，您今天這身打扮真漂亮。" 子陽當然不知道我微妙的心理變化。

" 是嗎，沒什么特別啊。" " 發型也不一樣，平時您都是梳著那種高高的發

髻，顯得成熟端庄，今天這個發型顯得很年輕，很有活力。" 子陽雙手抱在胸前

一副老到的樣子。

被他稱贊幾句，我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卻裝作很平淡，" 好啦，趕緊指路

吧，晚了我還真怕你姥姥生氣呢。"

" 親一下可以嗎？" 子陽突然冒出來一句，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把身子往我

這邊一探，啵地一聲在我右邊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 還鬧，待會我反悔了啊。" 我終於伸手去敲了敲他的腦袋，他也不躲閃，

一邊笑著一邊把我的手抓住了。

我穿的是無袖連衣裙，整條白嫩的手臂都暴露在外邊，子陽溫柔地撫摸著我

的掌心。

" 唐阿姨，您的手好白好軟，還好香。" 他把我的手背貼在鼻端深深地吸了

口氣。

我被他這種挑逗的語氣弄得有點意亂情迷，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把手抽了

來放在方向盤上。

" 你還要不要指路了？" 我沒好氣地說道。

" 指啥路啊，您真要去我姥姥家啊？那是我想見您找的借口，我想您不會生

我的氣吧？" 子陽看著我，狡黠地笑了。

" 你……你老是想著法子騙我，就沒一句話是真的。"

" 我喜歡您，起碼這是真話，難道您感覺不到？"

" 我沒感覺，麻木了。" 我氣呼呼地把方向盤一打，轉上了市的道路。

一路上子陽軟磨硬泡，不停地說笑話想逗我笑，我心里實際上是不生他氣的，

要不是他對我撒這個謊，我現在還在飯桌上跟龍瀾中學那些老師說著無聊的客套

話呢，也算是他誤打誤撞，把我解救出來了吧。

車子快進市的時候，看到他還在絞盡腦汁想笑話來逗我，不禁有點感動，

趁著他講完一個笑話，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邊從儲物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

給他一邊溫柔地說：" 好了，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口水都說干了吧，我沒

生你氣，反正我也不喜歡那種應酬，正經事辦好了就行了。"

" 您笑了我就放心了，哎，對了，不知道今晚有沒有口福吃到您親手做的菜？

我肚子好餓了，" 子陽注視著我。

" 為什么不可以，現在差不多7點，還有他吃了沒有，沒有的話讓他等等，我買菜去做。"

我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況，掏出手機正想給兒子打電話，子陽伸手阻止了我。

" 我是指，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以前是多么羨慕樂樂啊，每天晚上都能吃到

您做的飯菜。"

" 今天周末，你爸爸不是要來嗎？" 我把手機放了下來。

" 來又走了，跟一個女人去澳門玩了，估計是要給我找個後媽吧。" 子陽

說著把臉轉向車窗外，看著路旁的街景。

" 給你找個後媽不是挺好嗎，有個人照顧你。"

" 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媽媽在上海也重新結婚了，我只是覺得不習慣吧，

您還沒答我的問題呢。"

" 那你想吃什么呢，如果要做復雜的菜今晚太倉促了。" 我已經想好了，樂樂

這會估計也自己在外面吃了晚飯了，我反正也要解決晚飯的問題，不如上子陽家去

做頓簡單的飯菜，也算是一舉兩得。

" 只要是您親手做的菜，再簡單也如同山珍海味。" 子陽見我同意了，臉上

又恢復了原有的笑容。

" 還沒吃就給我戴頂高帽，你太狡猾了。" 我瞪了他一眼，這孩子怎么在我

面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油嘴滑舌的，不過我並不反感，這樣相處起來更輕松。

雨勢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跡象，在子陽家附近的超市里買了菜，上到他家的時

候正好是7點半，我鑽進廚房就忙開了，再怎么說，我也算半個家庭婦啊，普

通的幾個家常小菜還不到半小時就一道道出現在了餐桌上，苦瓜炒雞蛋、青椒肉

絲、土豆肉沫，再炒一碟上海青，四個菜就齊了，我還打算弄個蛋花湯，這頓晚

飯就這樣了吧。

" 再弄個蛋花湯就行了。" 我把炒好的上海青遞給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

的子陽，讓他端到餐桌上去。

" 唐阿姨，您的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我都見識過了，就是不知道……" 子陽把

菜放好後折返來，這次是直接走進了廚房。

我在專心攪拌著打散的雞蛋，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從後面攔腰把我抱住了，

一張嘴湊到我耳根不停地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