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事後算賬(2 / 2)

官場先鋒 岑寨散人 1649 字 2020-07-04

於老爺子喟嘆道:「錯就錯在你們總以為於家的面子很有面子,因而處理方晟時總是高高在上,才讓白家鑽了空子。想想近兩年發生的很多事,有些固然是人走茶涼,有些……靜下心想一想,你們是不是過於自傲,總以為天王老子都不怕,從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於渝琴低下頭委屈地說:「爸,您可從沒這樣批評過我……」

「時代不同了,形勢也不同了,不能拿以前的理念來考慮和決策問題,那樣會遭到毀滅性打擊,」於老爺子端起茶盅到嘴邊,想想又放下,「茶總是要涼的,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新陳代謝是客觀規律,別奢望太多。」

聽出老爺子話語里的禪機,於渝琴還是不服氣,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於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於老爺子知道女兒的政治素養和底蘊,不想多費口舌,皺眉擺擺手,於渝琴遂知趣地離開花廳。

隔了會兒於雲復在司機和秘書的陪同下路過花廳,見老爺子在,便獨自進來問候。

「剛剛渝琴找過我。」於老爺子慢吞吞說。

於雲復目光閃動:「聽說昨晚不太愉快。」

於老爺子微笑,揶喻道:「身為宣傳部掌舵,又是堯堯的父親,昨晚婚禮情況都不能了如指掌,還用聽說?」

瞬間於雲復有點狼狽,不過隨即恢復鎮定,道:「白家很有想法。」

「你沒把板子打到白家身上,足見比渝琴高出至少一個段位,」於老爺子欣慰道,「人家都在改變,於家也不能落後啊。」

「我明白。」

於雲復簡潔地說,看看時間,打個招呼便匆匆而去。看著兒子的背影,恍惚間自己當年馳騁官場的歲月,驚覺時間過得真快,眨眼便是幾十年,真可以用白駒過隙來形容。

相比女兒,他更願意和二兒子說話。不是因為於雲復目前是於家級別最高的子弟,五十出頭便執掌最高宣傳機構,位列政治局委員,更重要的是父子倆說話對脾氣,一點就透,不需要象於渝琴那樣需要把話說得很直白,那就沒意思了。

於雲復的缺憾是沒有兒子,妻子嫁過門時就病怏怏的身體一直不好,常年離不開葯,自然不可能懷孕。在雙江工作期間找了個情人,生下趙堯堯,之後也不斷地努力,可是出了滑胎的毛病,每次懷上幾個月就流產,子宮越刮越薄,幾年後不敢再嘗試。調到京都後,於家幾個兄弟多次暗示他另想辦法,於雲復倒是用情專一的人,何況京都政治圈波譎雲涌,斗爭復雜,必須步步小心以免被對手抓到把柄,漸漸心思也就淡了。

目前於家新生代共有三人,分別是長子於秋荻的兒子於鐵涯,女兒於鐵梅;三子於道明的兒子於正華。

對於他們仨,於老爺子其實都不太滿意。於鐵涯和於鐵梅的性格非常類似於秋荻,做事功利性太強,很多時候用心能被對方一眼看透,這是官場大忌。於秋荻也由於這個毛病,在央企里面跌打滾爬幾十年最終止步於集團副總位置,無法更上台階。於鐵梅還好,畢竟北大中文系畢業,官場混不下去就轉到文聯混了個中層干部,成天寫寫劃劃倒也不錯。於鐵涯是於家的長孫,於秋荻對他寄予厚望,不遺余力多方奪走支持,於老爺子迫於無奈,只得在於鐵涯兵敗石陀後,挺著老臉打了幾個電話,給他第二次機會。

至於於正華,於老爺子想想都搖頭。把他送到美國喝了幾年洋墨水,回國後看什么都不順眼,動輒這個要推翻重來,那個要從根子治起,於老爺子經常反省讓他出國是不是近幾年來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

為防止捅漏子,於老爺子不敢讓他下基層,也不敢放到京都部委,而是煞費苦心幫他安排了一個特殊的崗位:

京都監察局行風管理辦公室監察員。

你不是喜歡揭露陰暗面,處處照搬西方管理體系嗎?那就慢慢玩去吧。

於老爺子很悲觀地估計,於正華的理念不可能回歸正常,最終將成為憤世嫉欲的邊緣人。於渝琴的兒子聞洛學習比較優秀,但研究生畢業後前途漫漫,存在諸多變數,況且他畢竟姓聞,不能算真正的於家子弟。

由此可見,於鐵涯不單是於秋荻,實際上是整個於家唯一的希望。

於老爺子自責的是,既然於鐵涯的前途如此重要,趙堯堯又是於雲復的女兒,昨晚婚禮為何不做得漂亮些,讓外界看到於家的豁達大度!由不善應變的於渝琴領隊,難怪被白家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回家生悶氣。

一直以來,於老爺子與白老爺子之間並無深交,也沒有利益沖突,在官場里井水不犯河水。但為了方晟,白老爺子多次主動出手站到於家對立面,令於老爺子非常生氣。

一個副處級干部,犯得著嗎?何況他是於家的女婿,跟你白家何干?

但白老爺子縱橫戰場數十年,打過無數硬仗惡仗,擅長運籌帷幄決戰於千里之外,他這么做,除了那個使他起死回生的小寶,一定另有緣由!